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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帝女(435)

“你——是……”他是谁,为何会这么及时地救了她,为何会……有这般熟悉的感觉。

他张了张嘴,用低沉的嗓音道:“让三首跟随保护你,不要让他跟着熙儿了。”

宜萱满目愕然,子文……他是子文?!!

然后宜萱的这些疑问尚且没有来得及说出口,他眼睛一合,便软到在地了。

宜萱急忙上去摸他鼻息,已然没有了呼吸。

她的手不禁一个哆嗦,子文突然来了,他又突然走了……

心头已久,鼻子发酸,眼泪便掉了下来。

或许这几年里,子文一直用一种看不到的方式在凝望着她,所以她一出现危险,他就出现了。

自打子文走后,宜萱便叫三首保护熙儿。其实三首原本是要保护她的,可熙儿要远去西北战场,虽然当时以为只是督运粮草,可宜萱如何都不放心他去,所以叫三首安州保护,从哪以后,三首就保护在熙儿的暗处。

而子文方才说,让三首保护她……

所以说,这几年的事,他都知道吗?

他一直在看着她,是吗?

然而他匆匆来,又匆匆去了。

盛熙说过,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了适合他使用的肉身——而这具纳喇府仆役的身躯也只用了十几个呼吸而已。若可以多呆片刻,他不会只留下一句话,就走了。

宜萱在低头看的时候,那仆役已经七窍流血,死得无比凄惨。

冥界,酆都城。

紫金盘螭墨玉四方台上,盘坐着一个身穿玄色帝王衮服的年轻男子,他的装束与宜萱梦境回忆中的一模一样。

他睁开了眼睛,却吐出了一口紫红的鲜血。

果然普通人的肉身是不成的。

其实萱儿身旁那个侍女也是个可以用的,但是用过之后,那侍女也就必死无疑了,而郑老太太和那老妪的身体太过苍老,只怕他一附身便会立刻断气,所以他才冒险选了在府门外头的健壮仆役的身躯,幸好赶上了……

“咳咳!”他捂着胸口低低咳嗽了两声,当初纳喇星徽身躯死去的创伤还没有完全恢复,如今又……

看样子,他必须要闭关一次了。接下来有三首暗中保护萱儿,想必不会再出现意外了吧?

他看着那一汪蔚蓝色水池中倒影的的萱儿正在垂泪的容颜,忍不住伸手想去抚摸,却只触碰出了一圈圈涟漪……自从纳喇星徽的身躯死后,他便只能一直这样看着她了……

连想要触摸,都是奢望了。

他苦笑了笑,之前等了千年都等下来了,如今怎么连区区几年都等不了了?

回首看到的是两架一大一小透明的玉棺,大的里头躺着一个年轻的女子,她的容颜五分似怀恪公主,还有五分似二十一世纪的金宜萱。小的那具玉棺中,躺着的是一个约莫只有三四岁大的白胖可爱的男孩,他的模样分明就是熙儿幼时的样子。

看着只有躯体的妻子与儿子,他脸上的苦涩浓得化不开。

冥族人,作为最强大的种族,也被六界法子定下了最严苛的限制——就是冥族人不能离开冥界。但后来,冥族人参悟了这个法则中的漏洞,便是让灵魂附身在其他种族的肉身之上,如一来便不能完全算是冥族人了。L

☆、三百三十三、弘历遗策

盛熙一大早来到长乐殿,看到的是额娘哭得肿若核桃的双眼,和玉姑姑(玉簪)那被掐得淤青成片的脖子。

“这到底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盛熙急忙问。

宜萱看着玉簪,道:“你先回去歇息两日吧,不必急着过来当差。”

玉簪喉咙火辣辣疼得厉害,也着实说不出话来,只见了一个万福,便躬身退下了。

长乐殿寂静如许,唯有鎏金西洋摆钟滴滴答答做响,宜萱凝眸望着儿子盛熙,殷殷道:“熙儿,你阿玛昨晚来过了。”

盛熙眼睛瞪得滴流圆,“这不可能!”

宜萱略显疲惫的脸上露出继续黯然,“可惜他只来了一会儿就走了……”

盛熙那墨染的一双剑眉陡然蹙起,“您是说,阿玛他随便找了个人附身?”

宜萱颔首,见盛熙神情凝重,便忙问:“怎么了?”

盛熙没有回答宜萱的疑问,而是急促地问:“额娘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否则阿玛他不会如此!”

见盛熙又慌又乱的焦急模样,宜萱也不做迟疑,忙细细将郑老太太临死设局要与她同归于尽之事说了个一五一十。

郑老太太的确是得了肺痨,也时日无多,所以才有如此胆量敢孤注一掷吧?反正也是要死的人了,能拉她做垫背,给自己的儿子报仇,也是十分值当的事情!

至于若真成功了,是否会使萨弼受到迁怒,只怕便不在郑老太太的考虑范围之内了吧?在郑老太太眼中,她自己固然是第一要紧的,其次便是她儿子纳喇星德了。至于萨弼……怕是要退出一射之地的。

郑老太太身子健康的时候,只怕也不舍得拼命刺杀宜萱,如今快要死了,方才行此之举,可见是她吧自己性命看得比纳喇星德要紧。

盛熙磨牙恨恨道:“这个老虔婆竟也有日此‘智勇双全’的时候!!倒是小觑了她了!”

是啊,用假死引宜萱入瓮,出其不备用淬了剧毒的钗子谋刺。的确是精密的布局……的确不像是郑老太太这种浅薄之辈能想出来的主意。

只是如今也没必要详查到底是谁给她出的主意了。反正郑老太太死了,她那个唯一的忠仆老嬷嬷也死了,全都被子文干净利落地解决掉了。

当时的情况。若非子文及时出现,只怕她少不得要被刺中。想到那个钗子,宜萱从袖中取了出来,“熙儿。你拿去查查,这上头到底淬了什么毒。”

这会子勇毅候府的老夫人他他拉氏已经在纳喇府筹办丧礼了。宜萱是特意请她去了,又叮嘱了厚葬那个因被子文附身而死的仆役,并照拂他的家眷……一下子纳喇府里添了三条人命,唯独这个不知姓甚名谁的仆役是真真枉死的。

宜萱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责怪子文害了一条人命。若较真的说,那仆役是因她而死的。如今能做的,也只有弥补在他家人的身上了。不过宜萱只对他他拉氏说。那仆役是为了救她而死,这倒也不算是虚言了。

接下来的几日。宜萱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三首的存在,虽然看不到,但是若她扬声一唤,三首立刻就会出现在她面前,跟个影子似的,一天十二个时辰待命。

倒是玉簪脖子上的瘀伤,足足养了小半个月才消了,喉咙也受损不轻,如今日日都吃着银子莲子羹,总算是已经言语无碍了,就是声音却不似从前婉转了。

不过她们主仆能平平安安,已经是极难得之事了。

又过了几日,弘时趁着休沐之日来到公主府,今儿是个阴沉沉的天,墨云堆积,仿佛要要一场暴雨来临。宜萱彼时正坐在长乐殿临窗的罗汉榻上,观摩着早年郎世宁给熙儿做老师的时候,给她画的一副油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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