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火团,去给我准配一副避孕药的药材。原来那瓶快吃完了。”嘤鸣淡淡说。
火团从葱茏的朱果树枝叶间探出脑袋,“主人,你还要吃那个呀!你不想生小宝宝吗?”
嘤鸣长叹了一口气,“想啊,可现在还不是时候。我想,起码得等二阿哥长大些,等皇上秘密立储立二阿哥为太子,想必皇后才能容我有孕。”
火团想了一会儿,便道:“其实不生也好,作为修仙之人,每一次怀胎生子都要消耗大量丹田法力,若是准备不足,很可能掉一个境界呢!”
嘤鸣瞪圆了眼睛,“还有这回事儿?”
火团点了点小脑袋。
也好,等境界高些,稳固些,再生孩子吧。嘤鸣暗暗想着。
嘤鸣生辰是九月初四,因为她一力坚持,一直都没有大办。她也着实不想好端端生日,还得迎来送往的。只是再从简,也少不得摆两桌宴席,邀请宫中嫔妃欢饮。
这一日一大早,吴书来便带着皇帝赏赐来了,和田玉三阳开泰紫檀炕屏一架、象牙雕观音立像一尊、掐丝珐琅碧玺桃树盆景一对、赤金如意一对、各式金簪金钗十二支、缂丝缎十匹、妆花缎二十匹,昌华鸡血石印章两方、海天初月端石砚一方、五彩贡墨两盒、仇英的仙山楼阁图手卷一副、仲尼式古琴一架。
端的是丰厚无比。
一时间叫不少来贺喜的嫔妃眼睛都发热了。
连纯嫔苏氏都笑着打趣说:“咱们过生辰,虽然皇上也赏赐首饰衣料,可唯独赏舒嫔妹妹的雅致,还有古画古琴、贡墨贡砚,还有上好的印章石呢。”
嘤鸣忙笑着道:“若说雅致,那也是皇上雅致,我哪里懂这些?不说旁的,但那架古琴,我可是连宫商角徵羽都不分的人呢!只怕是要束之高阁了。”——这话倒也不虚,她两辈子加起来都没什么音乐细胞,更何况古琴这种高逼格的玩意儿了。若是钢琴……嗯,她会弹个小星星……额……
如此自贬之词,来贺生辰的嫔妃自是不会当真,不过却都展露笑颜,一时间气氛倒是融洽起来了。
正说笑着,皇后身边的心腹嬷嬷陈氏面带笑容而来,她请了安,很是和气地道:“奴才奉皇后娘娘懿旨,特来贺喜舒嫔十七岁芳辰。”有指着身后几个太监手中捧着礼盒道:“这是皇后娘娘亲自挑选,赏赐和舒嫔娘娘的芳辰贺礼。一共有花样新颖的妆花缎十匹,织金宫花两盒,点翠花钿一盒,南珠一斛。”
嘤鸣忙笑着道:“多谢皇后娘娘恩典。”瞅了一眼那些颜色鲜艳、花样富丽团簇的妆花缎,又特意恭维道:“皇后娘娘与皇上当真是心有灵犀,皇上也赏赐了嫔妾一些妆花缎呢。”
陈嬷嬷听了这话,脸上笑容又浓了几分,“也是赶巧了,正好秋季苏州织造新进献的缎料到京。”
嘤鸣也知道,因太后在圆明园里住得舒坦,所以皇帝已经发话,今年不回宫了。雍正爷在位的时候,就常年居住在圆明园里,圆明园名为夏宫,却时常整年都住在这里。如此一来,伴驾而来的嫔妃们自是个个欢喜,可留在宫里的嫔妃只怕要愁眉不展过年了。如今还在宫里的,便是怡嫔柏氏与愉嫔海佳氏,以及一些不得宠的常在、答应们。
娘家兄长修齐高中亚元,又恰逢嘤鸣十七岁生辰,也算得上是双喜临门了。不过想着前几日醉酒误事,嘤鸣也着实不敢多喝,只饮了三盅便罢。幸好今日,来的嫔妃,不是与她位份相同的,便是位份比她低的贵人、常在、答应。娴妃与慧妃都只是派人送了贺礼,人不曾来。倒是纯嫔苏氏、嘉嫔金氏以及怡贵人柏氏都穿着喜庆前来庆贺了,正好这三位都与她颇有交情,自然不会灌她,其余的就更是不敢了。
更何况,皇帝也来了呢。人人都极尽温柔婉转,哪个敢挑刺?
所以这生辰,热热闹闹开始,安安乐乐散去。
第152章、纪官女子
生辰宴散后,已经华灯初上,长春仙馆总算静谧了下来。
嘤鸣疲倦地歪在罗汉榻上,倚着个柔软的妆花罗引枕,长长叹了一口气。皇帝捏了捏她的鼻子,打趣道:“收了那么多贺礼,怎的却不开心?”
嘤鸣忍不住咕哝道:“累。”——除了这一个字,嘤鸣着实没有别的形容词了,也累得不想说旁的形容词了。
皇帝嗤嗤笑了,“朕瞧着你这几日倒是倦懒得跟你那只扁毛畜生似的了。”
“扁毛畜生?”嘤鸣一呆,低头看了一眼火团。
“咕啾!!”火团跳到了脚踏,气得已经炸毛了,再嘤鸣的脑袋里大喊大叫:“混蛋!人家是灵兽!!高级灵兽!才不是扁毛畜生!!”
“额……”嘤鸣忙安抚地摸了摸火团的小脑袋,然后瞪了皇帝一眼。
皇帝又嗤笑一声,“这扁毛小畜生火气倒是不小!”
火团气得呲牙咧嘴:“再敢叫我扁毛畜生,我咬死他!!”
嘤鸣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用脚轻轻推了推火团,“出去玩吧,别闹。”
“哼!”火团在她脑海里重重一哼,尾巴一甩,屁股朝着皇帝一撅,这才窜走没影儿了。
皇帝眼珠子一圆:“成精了不成?!”居然还冲朕甩屁股?!
嘤鸣忍不住笑道:“您可是皇上,能别欺负嫔妾的火团成不?”
“朕欺负它?”皇帝不屑地哼了一声,然后坏笑道:“朕欺负鸣儿还差不多。”说着,便要上来吃她豆腐。
嘤鸣忙推了他一把,妩然瞪了他一眼:“就不能让我歇几天吗?”
皇帝嗓音发烫:“朕都叫你歇了三天了……”
“一边去!”嘤鸣噘嘴一哼,掀开自己的龙华。指着自己脖子道,“你看,上头印子还没消呢!”
皇帝却看得心头一热,低头埋进了嘤鸣的脖颈上,一通舔舐。
“别这样儿!都这个时辰了,明儿我还得早早去皇后哪儿请安谢恩呢。”嘤鸣忙把自己身上那重得跟死猪似的皇帝推开。
“谢恩?谢什么恩?”皇帝挑了挑眼皮,口中发出淡淡的冷哼。
嘤鸣忙笑着道:“皇后叫陈嬷嬷送来的生辰礼十分厚重。其中有一个织金宫花。好看极了。”说着,她便忙趁机爬了起来,自己去取了那盒宫花来。
盒子不大。不过一尺见方,里头放着一支栩栩如生的洒金碧桃,上头五六朵桃花,有的还是花骨朵。有的已经含苞,还有两三朵盛开着。甚是抢眼;还有两朵含苞待放的蔷薇,那花蕊是用细小的米珠穿成的,一朵是妃红色,娇艳无匹。另一朵是月白色的,素雅高洁。而若细细瞧,可以看出那花瓣都是掺了金线的。金光鳞鳞,平添三分华贵。
嘤鸣便拿了那朵月白色的宫花蔷薇。簪在自己旗髻鬓角,笑着问皇帝:“怎么样,好看吧?”——蔷薇花的个头比牡丹芍药小许多,正因为小巧,嘤鸣才喜欢,否则一朵大花簪在头上,可要俗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