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来,本宫普洱茶中的红花,是皇后下的手喽?”悫嫔问道。
音常在笑着道:“这点婢妾就不知了,毕竟这么隐秘的事情,皇后必然不会告诉婢妾。可能是皇后,自然也有可能是娴妃,她们都不想看到娘娘诞育皇子!”
音常在愈是如此说,悫嫔愈是笃定是皇后所为!!娴妃的儿子五阿哥好歹是个满妃之子,比起无子皇后,她根本没必要如此着急!!皇后才是最有这份心思的人!!
这一年的新年过得格外别扭,待到乾隆八年正月的时候,总算有所和缓。怜贵人总算没继续闹腾着寻死了,娴妃也只得认命地交出六宫大权,只保留了协理之权。不过这对嘤鸣没有太大影响,她还是照旧掌管四执库和古董房,皇后似乎也看不上这点蚊子肉,便索性大方地叫她继续管着了,倒是娴妃剩下的宫权……也就跟嘤鸣的蚊子肉差不了多少了。
当然了,娴妃有得有失,五阿哥已经搬回了她的景仁宫偏殿养伤。
想想就知道,皇后这是卖了愉嫔了。谁叫愉嫔是个老好人呢?不卖她卖谁?
可想而知,五阿哥一回到景仁宫,愉嫔便别想再多看一眼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啊!
而怜贵人……似乎是因为主位愉嫔的劝诫,也没有再寻死觅活了,甚至还亲自求皇帝宽恕悫嫔的“无心之失”,说她已经不怪悫嫔了。
可是——皇帝没有解除悫嫔的禁足。
原因嘛……很简单,皇帝安插在永寿宫的眼线回禀说……悫嫔从年前就已经不再喝她赏赐的普洱了,已经将近一月都没有沾过一滴了。
皇帝不晓得悫嫔是改了口味,还是……发现了那普洱有问题。所以犹豫了很久,才把悫嫔给放了出来,左右她饮用红花普洱茶已久,已经有轻微宫寒之症,起码呀调养个一年半载才有可能怀孕。一时半会,倒是不必急,且看看,再应对吧。
悫嫔放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二月中旬了,天气也暖和了。
早春时节,玉兰、杏花都开了,养了一冬胎的纯嫔也总算出来溜达了,她已经有五个月的身孕了,发福了许多,肚子也隆了起来。
嘤鸣、纯嫔、怡嫔三人一起出来溜达,还带了猪妞和娜木绰克出来,一起放放风。跟猪妞呆得久了,五公主娜木绰克也跟着说话越来越利索了。腻歪在生母怡嫔的怀里,指着御花园的花花草草,便问“额娘,这是什么呀?”、“额娘,那个是什么花呀?”、“额娘,舒母妃的猫猫为什么那么红呀!”
总之就跟十万个为什么似的。
火团气得上蹿下跳,精神传音吼道:“你才是猫!你全家都是猫!!”
第308章、肖想妃位
火团气得上蹿下跳,精神传音吼道:“你才是猫!你全家都是猫!!”
嘤鸣笑得合不拢嘴,宫里的嫔妃养猫养狗的不少,火团跟狗明显不同,但是跟猫……却是蛮神似的……
最后一个问题怡嫔笑得都没来得及回答,猪妞便掐腰道:“五妹笨!火团,是松鼠!才不是猫猫!”
五公主满脸疑惑地含着自己的小手指头,似懂非懂的样子。
纯嫔也笑了,“当初嫔妾的三阿哥小的时候,也把舒妃娘娘的红松鼠错认成猫呢!”
纯嫔一提这事儿,嘤鸣也觉得乐呵得紧,不过三阿哥如今都已经九岁了,避嫌起见,除了生母、嫡母之外,不宜见其他的庶母。
纯嫔笑吟吟,眉目温婉带着母性的慈祥,她抱抱五公主,又摸摸嘤鸣的猪妞,满是喜爱之色,她抚着自己的肚子道:“若嫔妾这一胎也是个可爱的小公主就好了。”——纯嫔膝下已经有两个儿子了,自然稀罕漂亮的小闺女了。
嘤鸣笑眯眯说:“宫中已经许久没有添丁了,哪怕是个公主,也是大大的喜事。”
怡嫔亲了亲娜木绰克的脸颊,打趣说:“公主是可人,可还是阿哥更好些,将来长大了,不必嫁出去,还娶个儿媳妇回来。”
一时间,三人都是合不拢嘴。
嘤鸣眼角突然瞥见远处依稀是悫嫔乘坐着嫔位肩舆正朝这边而来,便笑着瞅了瞅纯嫔的肚子,“皇上应该是更喜欢阿哥的,纯嫔若能再生一位皇子,皇上一高兴。只怕便要封你妃位了呢!”
纯嫔听了,急忙摆手道:“舒妃娘娘折煞嫔妾了。嫔妾出身卑微,能封嫔已经知足了,哪里还敢肖想妃位呢?”
嘤鸣呵呵道:“出身不打紧,先帝爷的生母孝恭仁太后出身也不够高贵,可不照样封妃?不就是因为孝恭仁太后给圣祖爷生了三个儿子吗?”
纯嫔忙道:“嫔妾哪里跟能孝恭仁太后相提并论呢?”——嘴上如此说,纯嫔脸色却难掩期待之色。若她位份高些。自然对自己的孩子们都有好处。纯嫔没有谋夺储位的野心,但也盼着自己的孩子都能光耀体面些。
纯嫔的话才刚落音,一声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纯嫔有自知之明就好!!得个嫔位已经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了。若还肖想妃位便是不自量力了!”
说这话的,不是悫嫔是谁?她已经扶着太监的手背,施施然从肩舆上走了下来,朝着嘤鸣一礼。笑靥如花地道:“给舒妃姐姐请安了。”
嘤鸣颔首微笑,“悫嫔妹妹有礼。”眼角一撇纯嫔。果然脸色已经紫酱难看了。
怡嫔哼了一声道:“悫嫔的话未免也太过了些,纯嫔姐姐资历深厚,又有延绵皇嗣之功,怎的就封不得妃位?!”
悫嫔昂着下巴道:“孝恭仁太后圣祖朝列四妃之位。是因为她姓乌雅氏,好歹是个满人!自然比汉人包衣尊贵得多了!”
悫嫔一句“汉人包衣”,真真是直戳中纯嫔的痛处。同时嫔位。悫嫔自打入宫,明里暗里便没少说这等鄙夷纯嫔出身的话。从前。纯嫔一直忍耐,是不想得罪深得皇上宠爱之人。
可如今……悫嫔虽然解除了禁足,然而皇上只在六日前去用过午膳,根本没召幸过她一次呢!反倒是皇上去看望她的次数要多一些呢!
纯嫔便满脸母性,带着骄傲地道:“嫔妾能否封妃,那得看皇上的心意,此时言之凿凿,未免也太早了些!”纯嫔说罢,目光再悫嫔的肚子处瞄了几眼,突然不屑地撇了撇嘴,“我若生产,的确未必会晋妃位。可是悫嫔妹妹连怀都不怀不上,自然更不可能封妃了!”
“你——”悫嫔脸蛋嗖的涨红了。
嘤鸣生恐悫嫔发作,急忙笑着从中说和:“好了,这么好的日子,何必斗嘴呢?更何况,若是闹大了,皇上重视子嗣,想来也不会怪罪纯嫔的。”
悫嫔恨恨咬了咬唇,便生生忍了。皇帝多日不召幸悫嫔,悫嫔自然失了往日的底气。如此愈是忍着,满腔的恨毒之意便愈浓,你纯嫔不就是大了个肚子吗?若没了肚子里那块肉,以你那张年老色衰的老脸,还凭什么跟本宫叫嚣?!
悫嫔心里生了毒计,脸色却扬起了妩媚的笑容,“妹妹是有口无心的,还望纯嫔姐姐别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