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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妾妃(840)+番外

台上浓妆艳抹的丽人唱念做打,长袖挥舞,咿咿呀呀唱着一曲《采桑子》:

“窗前谁种芭蕉树,阴满中庭,阴满中庭,叶叶心心、舒卷有余情。

伤心枕上三更雨,点滴凄清,点滴凄清,愁损离人、不惯起来听。”

永瑢半眯着眼睛听着悠扬婉转的曲调,喝一口小酒,端的是享受。永瑢平日也就这点嗜好了,每月总要来蔽月楼三五回,都纯粹只是听曲。

蔽月楼是京中数一数二的雅地儿,这里姑娘都多才多艺,唱曲、抚琴、弹筝……总之都有一门绝活。而且这里的姑娘都卖艺不卖身——当然,只是标榜卖艺不卖身而已,若台下坐着这几位金尊玉贵的皇子阿哥想要哪位姑娘侍奉枕畔,蔽月楼的老鸨立马就能倒腾出个僻静雅间出来,成其好事!

永瑢虽爱听曲,但从未在蔽月楼留宿过,在他看来,即使是清倌儿,那也是下九流,又能干净到哪儿去?他来这儿是享受耳朵的,又不是寻欢作乐的!

何况,蔽月楼的姑娘,想往他身上凑,还不是图他的地位荣华?!喈喈也曾直截了当地跟他说:“爷若想在外头养个人,我就只当不知道!可爷若是想将那些个不干不净的东西带回府里,除非我死了!”

永瑢当时苦笑不得,便道:“你想哪儿去了?我就是去听听曲放松一下,真若养了个那玩意儿,我也丢不起那个人!”

蔽月楼,对永瑢而言,就是个闲来消遣地儿。他不爱听戏,就爱听曲,可唱曲的都是女子,而且还是风月女子,不能养在王府里,所以也只能自己来这儿了。

为了显示磊落,永瑢每次来,都是白天,而且都会邀请几个兄弟一起来,也算是个见证。

其中永瑶几乎回回都来,他也听腻歪了宫里太监唱的昆曲,还是蔽月楼的小曲听着悦耳些。

永瑶笑嘻嘻对身旁的烟儿道:“怎么样,这里不错吧?”——蔽月楼虽不大,却十分雅致,整个楼都包下来,一个个漂亮的清倌儿上台,唱曲的唱曲、抚琴的抚琴,有的来来一支胡旋舞,也是十分美妙的。

“还行吧……”烟儿郁闷地道,曲调倒是不错,就是人丑了些。

永瑢用扇子敲打的手心,道:“后头还有绝妙丝竹呢!”说着,永瑢问那老鸨:“凤首姑娘呢?叫她出来弹一曲箜篌。”——凤首,是蔽月楼里第一号的清倌儿,那一手箜篌之音,宛若昆山玉碎,连教坊司的师父们都自愧不如。

老鸨面露为难之色,“按理说六爷驾到,凤姐儿就算断了腿也该出来献艺,可偏生凤姐儿前日练曲的时候,不慎断了弦儿,割伤了手指,实在是没法弹箜篌了。”

永瑢略有些失望,不过他也不是不讲理的人,都伤了手指了,自然弹不了。

可旁边的十一阿哥冷了脸,他淡淡道:“今儿可是六哥做东,赏脸包下你们整个蔽月楼,那凤首既然是蔽月楼的台柱,就算不能弹奏,也该出来给六哥敬酒,否则也太不懂规矩了!”——在永瑆眼里,这不过是个惺惺拿乔的窑姐儿,在皇子阿哥们驾前,也敢这般派头,简直是忘了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了!

十一阿哥的脾气,做兄弟的几个自然清楚,可永瑆实在替永瑢说话,永瑢自然不好反驳。而永璟、永琰也都是皇子阿哥,表面温和,骨子里哪个没几分傲气?所以倒也颇为赞同十一阿哥的话。

至于永瑶,他满是好奇地问:“那个凤首长得漂亮吗?”

永瑢笑着道:“秀色可餐。”

永瑶喜欢欣赏美人,便连忙点头道:“那就叫她出来瞧瞧吧,我来这儿好几次了,还没见过呢!”

如此一来,老鸨哪里敢说半个不字,只得连忙去亲自去请凤首姑娘出来见客。

唯独烟儿,一脸的百无聊赖,不过是个人类女人,能有多漂亮?反正肯定不长毛……

片刻后,老鸨欢笑着道:“凤首姑娘来了!”话语毕,先闻见香风袭来,端的是旖旎缠绵。

只见一个身穿石榴红罗裙的女子翩然从楼上走了下来,那女子腰肢纤细,宛若杨柳,裙袂翩翩,隐约露出一双三寸金莲,精巧无比。葱白似得柔荑上握着一方月下牡丹团扇,团扇半遮面容,只能瞧见两弯远山眉、一双秋水瞳,这欲掩还休的风情,端的是惹人瞩目。那右手的食指上果然包了几圈纱布,隐隐沁血,可见是真的伤了手指头。

永瑆看了,忍不住暗啐一句:“故弄玄虚!”

她屈膝做万福,娇声柔柔道:“凤首给几位爷请安了。”说着,那团扇轻轻落下,露出一张艳色绝世的脸蛋。

永瑆神色一痴,暗想,这风月之地,竟藏了这般动人销魂!

永瑶目光清澈,笑着赞道:“果然是个大美人!”

凤首娇俏一笑,软语滴沥道:“这位小爷过奖了,凤首不过蒲柳之姿,承蒙几位爷捧场,才有今日。”说着,他从老鸨手中接过酒壶,按照再坐长幼,一一给斟了酒。

第828章、永瑶失踪

凤首身上的香气,如兰似麝,浓而不烈,将永瑆熏得陶陶然,心神荡漾。

凤首莲步轻移,给再坐几位皇子斟酒,先是最常来的质郡王永瑢,凤首暗想,六爷长相英俊,博学多才,又贵为郡王之尊,原是最好的托付终身之人,只可惜这位六爷只想听曲,对楼里的姑娘,一个都不不感兴趣。

最擅长霓裳羽衣舞的秋娘,就曾经自荐枕席,结果六爷再没点过她出来献艺。自那之后,再没有姑娘敢自取其辱往上凑了。凤首自然只能无奈息心。

永瑢饮了梨花白,便为凤首介绍自己几位弟弟,他先指着永瑆道:“这是本王的十一弟,就是他想见凤首姑娘。”

十一阿哥贪财吝啬之名,凤首也有些耳闻,心中虽鄙夷,却不敢露出半分,她恭恭敬敬上前斟了酒,盈盈一礼道:“多谢十一爷抬爱。”

永瑆打量着凤首的脸蛋,不禁道:“闻名不如见面,凤首姑娘单凭这天姿国色,也担得起蔽月楼的台柱!”

凤首笑吟吟道:“十一爷过奖了。”嘴上客套上,凤首却不动声色退后开来。皇子阿哥固然尊贵无匹,可贪吝的皇子,可不是什么可以依托之人。

永瑢又向凤首介绍了十三阿哥永璟与十五阿哥永琰,永璟面如冠玉、器宇不凡,凤首有心接近,永璟神情淡漠,连敬的酒都未沾,凤首不禁失落。十五阿哥痴肥,凤首自是避之不及。

剩下那位十六阿哥,还是未长大的孩子。这位十六阿哥倒是对她颇感兴许,可一双眸子清澈而认真,那是纯粹欣赏美丽事物的眼神。叫凤首心中宽慰,久经红尘,许久未见到有这样眼神的男子了……哦不,这还是个男孩子呢,约莫是不通人事吧。

至于十六阿哥身边的烟儿……凤首见了,不禁妙容一滞,这是何等的如玉君子?鬓若刀裁,眉如墨画,仪容萧萧肃肃,一股子忧郁堆息眼角,叫人看了,直欲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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