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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爱成婚(49)

宋烈原俯下身,把只有半臂力量的宋棋挤走,人声惊乱里,他的声音尤其干硬,像口枯井。

“老婆。”

他叫了一声,被其他杂音淹没了。

洛殷没有回应,闭着眼,长睫毛沾着雨珠在脆弱的翕动,还活着,还完整。

宋烈原意识到这点,也不知是雨水还是什么东西就冲出了眼眶,一下就扑到她身上,把她像个破布娃娃一样搂起来,他急火攻了心,跪在地面上,修长发颤的手指从她的头,额,脸颊,脖颈,到胸膛,心脏,腹部,背部......一一滑过,所有人都围在她身下的那条小腿,血流如喷射状的撒着,不知是谁的白衬衫被那破裂的口子染的血红,血流依旧小小地流着,灰色的地面成了绯红,他们都在惊慌那条腿,那些血,宋烈原什么都没听见,他要确定那些没人关注的看着完好的其他部分是不是真的完好,尤其是头部和上半身,他惊慌至极,慌地抱着她发抖。

“听的见,嗯?”宋烈原在她耳边抖着声调说话,“洛殷?不是叫你在门口等我么,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说完,宋烈原就后怕的软了。

有人在叫他。

“阿原,别压她,救护车到了!”

宋烈原清醒了,雨水打湿了他的眸,眼神固执的可怕。

“我没压她,你们走开,谁也别碰......”

谁也不准碰她。

那个女人虚弱的靠在他怀里,发白的唇微微蠕动,在说话,很微弱,宋烈原却很轻而易举地听到了,这是心灵相通,他们是夫妻,同枝而结,情脉相连,她痛他会知道,而其他人怎么可能知道,碰疼她怎么办?

“我知道。”宋烈原在她耳边喃喃回应,“我要抱你上担架了,乖,就忍两秒。”

细雨绵绵,阴霾昏暗。

洛殷苍白着脸,说,“好。”

这小小的一个字,宋烈原差点就抱不动她了,心疼的眼泪哗哗地掉,真措手不及,长这么大还没哭过,幸好细雨阻挡了他的狼狈。

在情绪失控前,宋烈原真的就用了两秒,将她移到了近身的担架上。

救护车的声音刺耳至极,他坐在里面,心都被刺木了。

.

医生的话很重要,很多,需要抽丝剥茧。

“从某种意义上讲小腿动脉损伤较大腿动脉损伤在处理上更为复杂,单纯性小腿动脉损伤在治疗上较易处理,而伴有骨关节损伤及肌间隔症候群的复杂性动脉损伤治疗复杂,且疗效常不理想。因此务必抢在并发症,尤其是肌间隔症候群出现之前明确诊断,立即施行重建术,力争在伤后六小时内重建动脉供血功能。”

伤口集中在小腿,动脉肯定是大破裂,并发症还未明确诊断,并且要立刻手术。

很快,手术同意书递来,宋义要签,被宋烈原夺来。

“我签。”

那位医生朋友有趣地看着他,“病患是你什么人?”

刷刷翻页看,签下名字,宋烈原头也没抬。

“老婆。”

宋义觉得这个借口真是不错。

.

洛殷此时的处境简直成了一张白纸。

没有父母,没有姐妹,没有兄弟,如果他们算的话。

寂静的走廊里,来来回回地只有几道低沉地男音交谈。

宋烈原对其他几个交代,先要瞒住家里的长辈,尤其是他的爷爷奶奶。

今晚的陪护和后续的安排全部交给他处理,其他人等手术结束后各自返回,他们在酒店聚餐是因为那块地王开工的相关事宜,对各自公司都关系重大,若不是遇见洛殷出事,此刻,他们中的大半都上了不同目的地的飞机。

宋烈原全程揽了医院的事情,宋柳理所当然替他奔走公事。

几个人在走廊里等候的时间里,都有点虚脱。

万幸的是,洛殷逃过一难,那车子拖过来的力量也足以将她碾碎,幸好,幸好只是伤了小腿动脉,血流如注,把他们都吓的不轻。

宋烈原首当其冲,其他人也没有多疑。

谁都知道他和洛殷是什么关系,生死存亡的关系,当年若不是洛殷的父亲救了他一命,哪有现在的宋烈原,所以,当洛殷倒在血泊里,宋烈原急成那样情有可原。

此刻,宋烈原从惊慌里走出来,仍不忘一件重要的事,他的声音很冷,对宋家兄弟交代。

“你们听到了?祭祖那天苏家人来认亲,我用暴力方式逼退了他们,这是真的。我的行为经过祖奶奶的授权,苏家想要认回洛殷,万万不可能,老人说,除非她死了。现在,我补充一个期限,祖奶奶可能养不过十年,但我在一天,苏家想认洛殷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他的话出去,走廊里好一段沉默。

良久,宋义发声。

“真这么严重?”

他的话代表了所有人的疑惑,他们都看着宋烈原。

宋烈原坐在椅子里,双手撑在额前,疲惫又不容抗拒的一声。

“是的。”

就是这么严重。

她受伤的情景,真的无法再看一次。

这比他死无区别。

第32章 难挨之夜

洛殷是热醒的,浑身都湿透了,仿佛从大雨里走出来的,那闷热地潮湿感把她逼醒了。

入目是一片白色的衬衫料子和一个男人宽厚地几乎罩住她全部视线的胸膛,然而,属于某个特定地方的气味却挡不掉,是医院的味道。

还有.....宋烈原的气息。

因为洛殷的全身都是汗,包括头皮,那长发被压在脑后,汗层层地更加难受。

宋烈原正倾身在她的胸膛上方,小心翼翼的伸手把她的长发从脑后滑散到枕头上,像扇子一样铺开,因为他的动作,两人挨的很近,洛殷的视线离他敞开两个扣子的锁骨只有二十厘米不到,还是白天的那件商务衬衫,他没回过家。

一定被突来的车祸弄的措手不及吧。

安静肆意地病房里只听的到他的手指摩擦头皮的微响,洛殷的大脑因为长发的舒展而慢慢的恢复了冷静。

接着,宋烈原的忙碌告一段落,他起身的刹那猝不及防看到她醒了,一瞬间,那眉梢眼角的惊喜几乎掩盖了他。

“老婆。”

这一声简直像隔了千万年似的喃喃而来,也唤醒了洛殷全部的神志。

发生那一幕时,她躺在地上全身麻木,就是这个特定的只有宋烈原可以叫的称呼让她清醒了几分。

她要是死了,宋烈原就是鳏夫了,多可惜。

“别动。”宋烈原连忙轻按住她的左腿,眉头再次紧皱,“你要做什么,告诉我。”

“......那里怎么了?”低哑的声音。

显然是问左腿内侧包着的纱布,此刻,麻药未过去,还没有知觉。

宋烈原虚压在她的身上,摸了摸那刺目的纱布,轻声解释。

“你的小腿腓动脉破裂,两个小时前做好重接手术,过一会麻药慢慢褪去,会很疼,不要乱动。”

那辆车从背后冲过,若不是撞到台阶止了下来,她可能会被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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