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一脸“我懂”的表情:“哦?吵架了?男孩子嘛,就该让让女孩子,多哄哄。”
杜声声看了晏清都一眼,没再解释。
晏清都点头:“嗯,好的。”
怎么解释,都不像是能解释清楚。
晏清都把包子和豆浆给杜声声,杜声声把六个那袋给晏清都,豆浆也摔了一杯在他怀里,瞪他:“好什么好?”
晏清都忙接住:“我看也说不清楚……”
他话没说完,杜声声又砸过来一句:“所以你就顺水推舟?”
她甚至没回头看他一眼。
晏清都停住脚,居高临下地看着杜声声。她在他眼里,小小的一个,又瘦又小,自以为竖起了全身的刺,但看上去,总是孤独伶仃。
晏清都深吸了一口气,几步上前,走在她旁边:“如果你觉得不好,可以还回来。”
什么还回来?
都是什么鬼?
他接着说:“如果下次有人误会我们,你也顺水推舟一次。”
“……”
杜声声气,不和他讲话。想揪住大肥猫的耳朵说:“讲真,这人真的有点讨厌。”
然而此地并没有大肥猫。
杜声声不理晏清都,自顾自地走在人行道的树冠下,偶尔还有树叶扫到她的头。她间或低头避开旁逸的树枝,间或灵巧地往外或者往里拐一步,避开停在人行道旁的自从车、摩托、汽车等等。
晏清都跟着杜声声走,路上时不时就有几个大老爷们儿看到杜声声就和她打招呼:“小杜老师,你不在棋馆说棋了吗?昨天儿下午棋馆的直播,我和几个兄弟伙去看了的,结果不是你在讲,那盘棋有好几个地方我都没想通,想问一下小杜老师。”
杜声声态度虽冷,但基本礼节在线,不像是有架子。
总之,和昨天晏清都重逢杜声声时看到的不一样。
她没刻意在脸上堆笑,只点了点头,以示自己在听。回话时,她遵循对话的基本礼仪,直视对方的面部,说道:“昨天有事,老板临时让同事顶一次。我上班时间都在棋馆,有问题来问我就好。”
类似的人类似的问题,杜声声遇到了好几波。不论对方的年龄长相,不论对方的职业,每一次她都会认真地回答对方,并没有不耐烦的神色。
当杜声声和晏清都到达棋馆时,何露正一边清理柜台清洗茶具一边满面春风地哼唱《我相信》里的一段歌词:
“我相信我就是我,
我相信明天,
我相信青春没有地平线。
在日落的海边,
在热闹的大街,
都是我心中最美的乐园。
我相信自由自在,
我相信希望,
我相信伸手就能碰到天。”
她穿着店服,头发刻意用了一根垂了珠链的木簪挽了个髻,干活时,珠帘晃动着,搭上她脖颈和下巴的优美弧线,也分外动人。
雷倩文学李强等人正在摆放桌椅。
何露的歌声并不是连一起的,在哼过“我相信伸手就能碰到天”后,又哼唱道:
“世界等着我去改变,
抛开烦恼,
勇敢地大步向前,
我就站在舞台中间。
我相信明天……”
她唱歌时,满面含笑,已惹得文学李强等人赞赏了好几波,就连刘巍进棋馆时,也夸了一句:“我们的何大美女今天好像格外漂亮。”
等看到杜声声和晏清都的身影离棋馆更近的时候,她还刻意加大了音量,就为了显摆。说白了,此时她已经感觉到了无上的优越感。
昨天下午的直播,雷倩已经告诉过她观看人数,明显是要比杜声声直播的人数多。
眼见晏清都进门,她才停下哼唱,对门口道:“声声,晏老师,早。”
杜声声点头,和晏清都不冷不热地回了句:“早。”
二人径直走进了杜声声的办公室,也就是一个装修得相当雅致的棋室。日式棋桌、坐垫、书架、小茶几、置物架……墙上挂着的,是一幅今人仿的《松下对弈图》,外加一幅字,上书《全唐诗》记载李远留下的一首诗的残句:人事三杯酒,流年一局棋。
杜声声和晏清都二人在小几前盘腿坐在坐垫上,空调吹出屡屡热风,一室冰冷渐消,缓缓地地发起热来。
晏清都和杜声声耳热脱掉外套,相对而坐。
吃豆浆啃包子。
晏清都把杜声声的十块钱还给她。
杜声声抬头看他:“拿着吧。”
晏清都要坚持,就听杜声声道:“上次在b市,是你请客。你来天元市,自然我请。”
晏清都闻言把钞票放回自己的衣兜,诧异地看了眼杜声声,咽尽口中食物,说:“原来你还记得你说过的话,我以为你早忘了。”
之前在b市,她和他下棋,觉得很是投缘,晏清都落败后,虽说不大能接受得了自己被打败的事实,还是尽到了一个东道主的心,带着杜声声在b市游玩了一番,又带他去了他所知的美食店,请她吃饭。
当日,宾主尽欢。杜声声也和晏清都说定,将来要是有一天晏清都来了天元市,就由她做东。
杜声声一噎,喝了口豆浆,过了会儿,才说:“哦,我早忘了。”
晏清都眼尾上翘,笃定地看着杜声声:“不,你没忘。”
旋即,他又说:“我原本想说,昨天我态度太糟糕,请你吃饭赔罪。正好早餐便宜,结果如意算盘没打响。”
杜声声手上一顿,抬眼和他对视:“一顿早餐就把我打发了?”
晏清都:“……我还是数数钞票看够不够一顿大餐吧。”
杜声声闻言,唇角勾了勾。她用纸巾擦了擦嘴,说:“你昨天那样,好像我和你仇深似海,你找我来决斗来了。”
第6章 何露“艳压”杜声声?
杜声声闻言,唇角勾了勾。她用纸巾擦了擦嘴,说:“你昨天那样,好像我和你仇深似海,你找我来决斗来了。”
晏清都眼眸闪了闪,片刻后,说:“昨天下雨,影响心情。”
他昨天看到杜声声时,确然是又惊又怒。
他原本认为,杜声声是一个惊才绝艳的人物,即使输给她,他情绪低落甚至害怕和她对局,却仍然期盼和她的下一次对弈。即使他知道,如今自己的风光极有可能会被杜声声掩盖,还是尊重这个对手。
下围棋,叫对弈,也叫手谈。也就是说,你能根据一个人的棋风,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当初那一局败了,却让他对杜声声心生好感。
是以,后来杜声声消失这么久,他很生气也很担心。他害怕杜声声因为当年的事不下棋了,结果他在棋馆,却听到了什么?
他听到的是,这样一个本不该在这种小地方屈居的人,居然被棋馆的工作人员排挤!她的应对简单有力,可他认为,杜声声的精力就不该在这些事儿上,她天生就该是为围棋而生的。她本该是受到万众簇拥追捧的……
那样的杜声声,让他颇有些怒其不争。他来势汹汹,当众提出要和她下棋,既是心之所向,也是看不惯她被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