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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于亿万生命之上(1081)+番外

就这一道烂泥墙,就一天的时间,他就失去了数百个士卒?

若不是亲眼所见,卫瓘绝对不会相信这个狗屎一般的消息。这只是一堵泥土墙,不,这只是一个泥土堆,进攻的士卒可以踩着泥土斜坡冲上去,甚至不需要梯子,就这么一个泥土堆第一天就干掉了他数百个士卒?他很是怀疑这松松垮垮随便就能踩着走上去的泥土堆是不是故意挖得这么松垮的,不知道有多少士卒在仰攻的时候因为脚下一松,整个人一滑失去了平衡,被敌人趁机杀了。这个该死的泥土堆到底是怎么回事?

卫瓘苦笑,他回想当日的惊讶,只觉当日的自己真是太幼稚了,他足足失去了一千六百个士卒才攻下了这一道该死的泥土堆!对,仅仅是一道泥土堆!就在这泥土堆后三十丈的地方还有第二道泥土堆,会不会还有第三道,第四道,第一百道泥土堆?卫瓘看看这阵地与洪洞县县城的距离,头晕眼花,可能真的有一百道泥土堆!卫瓘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城墙的重点不是坚固,而是高和多。

不得不说卫瓘手下的将领们还是有几把刷子的,第一道泥土堆的损失惨重是因为将领们第一次遇到如此简单的防御工事,完全不知道怎么对付这个破绽百出的泥土堆,但面对第二道泥土堆就熟练多了。弓箭手在后方攒射,压制对方的长矛士卒,己方的盾牌兵慢悠悠地上前挖泥土。对,不是冲锋,而是挖泥土,松松的泥土堆全部挖塌了是做不到的,泥土堆就算尽数塌了,也能残留七八尺高,但那个高度就在可接受范围之内了,至少没有了心里压迫。

但这个完美的计划在执行的时候出了巨大的纰漏,千辛万苦打破第一道泥土堆的士卒们看到第二道泥土堆,以及联想到还有无数道泥土堆的时候,士气陡然就崩溃了,进攻的人开始敷衍了事,稍微打一下就退了回来,稍有袍泽战死就全队崩溃。不论将领们怎么催促都无法激励士卒们进攻,哪怕是盾牌兵挖塌了两丈高的泥土堆,哪怕只剩下了七八尺高的泥土堆,士卒们依然缺乏进攻的勇气。

卫瓘看着留在那泥土堆上的尸体,总共也就三五具而已,其中有一具还是逃跑的时候动作不够利落,被防守方从背后刺了一矛。

仅仅从死亡的士卒和士卒的溃

退时间看,卫瓘反倒觉得这种比例很是正常,攻城的士卒又不是机器人,死了几个人就撤退才是最正常的情况,一次战死几百人才不怎么常见。

卫瓘想到第一道泥土堆损失的一千六百个士卒,有些明白这些士卒是死在了对泥土堆的鄙夷上,容易攀爬的泥土堆给了进攻方一个幻觉,只要努力跑几步就能冲上泥土堆的顶部打破敌人的防守,进攻的士卒就是在这美丽的肥皂泡前不知不觉的战死了。

卫瓘看着眼前的泥土堆,这是第四道泥土堆,每次泥土堆的倾斜度和高度被进攻方踩踏到了一定的程度,防守方就会在击败了进攻方之后抛弃泥土堆,回撤到下一道泥土堆。

卫瓘长长地叹气:“那个守将叫什么名字?”

一个将领道:“白絮,以前是襄阳的县令。”这些消息他们在进攻前就打听了。

卫瓘冷笑道:“白絮啊,老夫记起来了。”白絮是胡问静从草莽中提拔起来的人手,有大缙朝吏部正儿八经的任命文书的女官。

卫瓘心中有些愤怒,真是狗屎啊,没想到一个小地主的女儿竟然有些军事才能。

卫瓘出现在这里并不是偶然,他得知刘渊联系了关中的胡人作乱后就开始做准备。粮草,军队的调动,武器的配给,他尽数暗暗地进行着。卫瓘太了解胡问静了,胡问静一定会傻乎乎地去关中的,那么洛阳还有什么大将防守?中央军的将领?中央军的将领都是只会执行不会用脑的低级庸将而已。

卫瓘精确地得到了胡问静入关中的时间,立刻发起了对平阳郡的进攻,大军顺利南下取了太岳山山脚的霍县。卫瓘对白絮的防备的松弛真是鄙夷到了极点,若是利用太岳山的地形守住了霍县,他怎么可以能进入平阳郡?如今他可以直逼平阳郡治所平阳城,只要拿下了平阳城,他就能直取弘农郡,然后到达潼关,将胡问静堵死在关中,而后挥师取洛阳,天下谁能阻挡?

可是如今他明白为什么白絮没有防守有太岳山依托的霍县了,霍县的位置太靠近并州了,并州的士卒随时可以撤退,补给也方便,如今白絮死守洪洞县,她倒是方便补给了,而卫瓘的并州军却要面对漫长的补给线以及粮车通行艰难的复杂山路。他嘴角有些发苦,体会到了当年钟会攻打剑阁的痛苦。

卫瓘冷冷地看着远处的泥土堆,仿佛看到了白絮。这个女子真是有气魄啊,竟然想在平阳城与他决战。

一个将领匆匆跑了过来,低声道:“卫公,有刘渊的消息了。刘渊在金锁关被胡问静击败,数万大军全军覆没。”

卫瓘愕然:“刘渊竟然如此废物?”那个将领也不敢置信,并州地界之内刘渊的名头可是响当当的,无数人认为刘渊若不是匈奴人而是汉人,以刘渊的才华早已成了朝廷重臣,没想到这个万众瞩目的明星竟然会在胡问静的手中全军覆没。

卫瓘仔细地看了军报,捋须微笑:“刘渊啊刘渊,你真是小觑了天下英雄。”自古以来攻打关中有几人是敢从金锁关下手的?金锁关的险峻根本让进攻方绝望好不好!

卫瓘笑了几声,心中飞快地转念,道:“飞鸽传书通知卫密,可以进行第二步了。”

那将领道:“是。”

卫瓘继续看着泥土堆,心里却开始想着那些溃退下来的胡人士卒。若是刘渊输了,这些与刘渊不是一个部落的匈奴士卒会不会感到伤心呢?会不会对他更忠心呢?卫瓘微笑着,他很想知道结果啊。

……

晋阳城中。

卫密和刘裕对坐,卫密拱手道:“请。”刘裕微笑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卫密笑道:“刘和已经深入关中许久,不知道可曾建立功业?”

刘裕摇头:“大哥去后就没有了消息,但料想此刻正在关中激战。”他笑了:“关中胡人受司马骏司马畅父子的压迫久矣,郝度元、齐万年已经相约起事,雍州秦州益州凉州都有人呼应,数十万氐人羌人高举义旗,这司马畅纵然有七万中央军在手也绝不是氐人羌人的对手。”

卫密道:“是啊,又有刘公带领数万大军从金锁关进入关中,这关中此刻只怕已经是刘公的天下了。”

刘裕大笑:“希望如此。”

卫密替刘裕满上了酒水,道:“只是刘公若是成势,不知道会不会记着刘聪……”

刘裕笑着摇头:“卫兄多虑了,刘聪虽然是我四哥,但是此人骄横跋扈,野心勃勃,不仅仅对我大哥怀有异心,对我父亲也有取而代之之心,如此孽子死了,我父亲高兴还来不及呢。”他笑着道:“何况这刘聪之死是我大哥的意思,我大哥将会继承我父亲的单于之位,卫兄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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