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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于亿万生命之上(1244)+番外

一群门阀子弟脸色大变,门阀中人哪怕死了也是极其有威仪的,不说大量的陪葬物品甚至活人陪葬,仅仅出殡的队伍肃穆高贵,走在街上都让那些平民百姓羡慕,觉得门阀老爷就是死了也是贵人不可亵渎。可如今亲眼看到了天下第一大师的尸体……

“门阀中人一定高贵无比,士子必然是天下最厉害的人”,这两条金科玉律被天下第一大师殷浩与胡问静毁灭得干干净净。

那中年门阀中人叹气,道:“若只是如此,其实也没什么。哪一次天下大乱的时候没有爆发出平民百姓对门阀士子的杀戮?我门阀子弟终究可以熬过去的。”

“只是,胡问静的集体农庄催发了人心的贪婪。”

那中年男子神情凄苦极了,这回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为了对抗集体农庄,我等门阀一致采取了减租减息,百姓心中以为佃租就该是门阀老爷的,种地就该过苦日子,买地收租才是人生唯一的正确途径的理念动摇了。”

“原来门阀老爷的佃租是会自动降低的;原来门阀老爷怕百姓去了集体农庄;原来门阀老爷也是需要抢人种地的;原来佃农联合起来门阀老爷也没什么特别的办法……”

“能够少缴佃租,就能不缴佃租。”

“不缴佃租又哪有干脆土地是自己的好?”

那中年男子悲凉地看着众人:“现在你们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这些年来在胡问静持续不断地打击下,我门阀的地位本来就岌岌可危,豪门大阀无法掌控小小的胡问静,竟然被胡问静夺取了天下,豪门大阀的威严何在?但老百姓不怎么在意朝廷动荡,只盯着眼前的两个野菜馒头,没有想这么多。”

“可是如今天下第一大师殷浩以最废物最屈辱的方式彻底动摇了豪门大阀的根基,而集体农庄和减租减息又给了门阀最后一击。”

“天下百姓如今都清楚了,门阀其实是纸老虎!只要所有人联合起来就能抢夺门阀的土地和财产!”

一群门阀子弟脸色惨白,好些人忍不住低声哭泣,对他们而言自己高贵无比的信念崩塌了。

那中年门阀中人悲凉地看着众人,门阀的劫难就在眼前,以后不论是胡问静统一了世界还是那些泥腿子造反成功,这门阀只怕是再也不会存在了。

“为今之计,且看琅琊王氏和东海王司马越了。若是这两个人能够坚持住,门阀或者还有一线生机。”

……

冀州清河城。

祖逖急急忙忙地进了府衙,见了一个官员,低声问道:“殿下心情可好?”那个官员会意,祖逖估计有极其糟糕的事情要汇报,他苦笑着摇头:“殿下已经知道信都大乱了。”

祖逖也苦笑,司马越得知信都大乱会高兴还是会伤心?只怕是两者兼而有之。他快步到了司马越的书房前,刚想敲门,就听见书房内传出了司马越的声音:“是士稚吗?进来吧。”

祖逖急忙进了书房,司马越低头看着案几上的文件,道:“本王琢磨着,这个时候祖士稚也该到了。”

祖逖心中一凛,道:“殿下,微臣有……”

司马越挥手笑道:“是不是坏消息?”

祖逖只能苦笑着点头。

司马越大笑:“让本王猜一猜。”

他站了起来,走到了窗口,看着窗外的风景,淡淡地道:“是不是清河城内有人闹着要‘打土豪,分田地’?是不是有百姓成群结队逃离了清河、平原、青州、徐州等本王的辖区,跑去了信都?是不是不仅仅百姓逃跑,一些士卒也想着逃跑了?”

祖逖哀伤地看着司马越,司马越真是一个聪明人,但是聪明人一般比笨蛋有更多的痛苦。他小心地道:“微臣已经下令各地严格防守,不许任何人进出。”

司马越的地盘以前是不限制人进入的,集体农庄只能解决粮食问题,不能解决矿石、刀剑、食盐、布匹、骏马等等问题,不论是司马越还是胡问静都会允许商队进入辖区交易,更欢迎那些流民进入自己的地盘之内安家落户。

但此刻不论是流民还是商队带来的都是瓦解集体农庄的恶劣消息,唯有严格禁止人员流动才行。

祖逖补充道:“探子回报,胡问静的地盘内同样已经严格禁止人员进入。”

司马越大笑:“胡问静你也有今天啊!”他笑得浑身发抖,一直以来都是胡问静利用大势蚕食大缙的天下,派探子到处宣传集体农庄有饱饭吃有肉吃,欢迎所有人投靠集体农庄,没想到也有胡问静严格控制人口流动,被动挨打的时候啊。

“活该!”司马越笑着,然后又恶狠狠地道:“活该!”

司马越看得很清楚,胡问静一直在有计划的颠覆门阀的地位,不仅仅是从物理上颠覆门阀的地位,更多的是从心理和精神层面颠覆门阀的地位。不然何必让门阀子弟在集体农庄种地教书?这不就是让天下百姓看清门阀中人没什么了不起吗?

司马越对此毫无办法,也有些乐见其成。司马家虽然靠门阀的支持推翻了老曹家,但是司马家同样被门阀巨大的势力裹挟着,不得不“王与马,共天下”。司马家一直都在想办法削弱门阀的力量,司马越很高兴胡问静干掉了门阀。若是司马家能够浴火重生重夺天下,那么这天下再无掣肘,若是司马家失去了天下,那么这让司马家不痛快好久的门阀灭亡了也算消了口气。

“只是胡问静毫无头脑!”司马越怒喝。

祖逖真心赞同这句话。

胡问静其实早就有实力横扫天下了,却一直犹犹豫豫,前怕狼后怕虎。

祖逖有时候在沙盘推演天下大局,只觉胡问静真是一个废物庸将啊。若是他与胡问静易地而处,在司马炎死后他就会发动大军攻打关中,只要取了关中就真正的掌握了进可攻退可守的战略大局,而后在关中长安称帝,坐看大军在中原厮杀何其美哉?

在胡问静取得了扬州之后,若是换成了祖逖就会挟大胜之威出兵讨伐徐州、青州、兖州。这三个州的人口加起来都未必有扬州的人多,地理位置又全在司州豫州的包围之下,破这三个州简直是轻而易举,而后大军进入冀州、幽州,一统中原就在眼前。

哪怕到了此刻,若是祖逖与胡问静易地而处,祖逖依然会很快就统一了天下。

胡问静的地盘缺粮,不敢进攻,想要等待明年有粮食了再进攻?祖逖对这个兵法鄙夷到了脚底板!这是打仗,这是争夺天下,不是过家家!没粮食又怎么样?管他耽误了春耕后粮食不能坚持到来年,只管疯狂地征集十万大军,然后一路横扫冀州、幽州、并州,然后南下取益州,杀光所有门阀和司马家的王侯,在各地派驻精兵悍将镇守,等粮食出了饥荒就吃草吃树皮吃观音土乃至易子而食,只要这天下已经在手,管那些百姓吃什么呢?天下一统之后闹灾荒那叫灾难吗?那叫借机清洗不服从的百姓!只要熬过了一年,等明年处处都是集体农庄,处处都是牛羊稻米,岂不是建立了一个盛世?史书上自然会对胡问静歌功颂德,认为胡问静给百姓带来了福祉,有盛世在,谁在意死了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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