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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于亿万生命之上(1618)+番外

但这一番谋算是建立在龟兹国有一战之力之上的,想要大楚输了球之后不敢翻脸,老实认输,龟兹国就必须有一支无比精锐,让人看了就感觉惶恐的大军,大楚这才会掂量掂量动武的后果。大楚人不是喜欢说“天时地利人和”吗?龟兹占有天时地利人和,大楚除了另想办法统一西域之外还能如何?

龟兹国王宫的围墙外,一群龟兹人在细长的巷子里追逐着一个破烂的蹴鞠,一个少年时而晃过拦截的人,时而野蛮撞到了拦截的人,过五关斩六将,终于将蹴鞠踢进了球门。他大声地叫着:“我才是王者!”

其余孩子不服气:“别逗了,你能踢得过克鲁伊夫?你能踢得过贝利?你就是这条街上踢得比较好而已,明天我就会超过了你。”

远处,有父母招呼着孩子们:“回家吃饭了!”一个少年跑出了队伍,飞奔回家,拿了一碗野菜粥细细地喝着。

父母叮嘱着:“踢蹴鞠不仅仅要动脚,还要动脑子!”然后鄙夷地转头看另一个孩子,道:“不要学你哥,你哥只会老实干活,不肯踢蹴鞠,他没有前途的!”那被鄙夷的哥哥缩着脑袋,不敢吭声。

那弟弟用力点头,道:“我一定会认真踢球,一定会成为王者的!”

父母大喜:“好孩子,你一定要努力成为王者!”

如此对话和教育在龟兹国乃至西域各个只有村子大小的国家之内非常的流行,而且是西域所有人公认的“合理教育”。

老实干活有个P用?老实干活的人只能勉强糊口,可若是成为了蹴鞠王者,就能威风八面,成为官老爷,全家都能沾光!

为什么蹴鞠能成为官老爷?

因为西凉的蹴鞠王者就能成为官老爷啊!

西域是如此的荒凉和缺乏自信,所有的文化不是从西面波斯传来的,就是从东面中原传来的,尤其是当中原开通了丝绸之路之后,这中原的华丽的丝绸、芬芳的茶叶、精美的瓷器几乎让所有西域人都确定中原到处都是银子,中原就是人间的天堂。

所以,学习中原的蹴鞠有错吗?而且,西域实在是太缺乏娱乐了。

蹴鞠借着向西迁移的胡人和与中原做生意的胡商的手传入西域之后,西域的所有百姓都喜欢上了蹴鞠。蹴鞠老少皆宜,不需要专门的场地,不需要专门的设备,只要一块空地,两块石头摆成球门,然后一个能够滚动的圆球,蹴鞠比赛就能完美的展开了。

对穷苦的西域百姓而言,还有比这个更便宜,更愉快的游戏吗?

什么骑马、骑骆驼、射箭、弯刀、画画等等娱乐统统比不上蹴鞠。

虽然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人成为蹴鞠王者,并且得到了房子银子和官老爷的职务,但所有人都相信那只是因为西域还没有彻底学习西凉,还没有建立西凉的蹴鞠管理模式,迟早有一天会像西凉一样建立官方联赛,胜利者成为有钱有房子有工作的真正王者!

“努力踢蹴鞠!只要脚没断,就认真练习!”

“马上就要与大楚蹴鞠比赛了,胜利者一定可以当官!绝对不能错过了!”

“记住!你没有一个当国王的父亲,没有一个小目标的父亲,你有的只是蹴鞠!你想要吃香的喝辣的,就要成为蹴鞠王者!”

类似的励志言语在西域各处响起,无数西域人才不在乎龟兹国到底怀着什么目的向大楚宣战的,他们只知道蹴鞠是改变人生的唯一机会!

……

大楚国内,无数百姓被朝廷的消息震惊了!

“什么?西域学会了我中原的蹴鞠,反过来挑战我大楚,大楚输了就要让出西域的统治权?”有百姓张口结舌,西域人竟然如此狂妄?

有百姓小心地问道:“什么是西域?”这辈子一直在家乡种地,“洛阳”和“京城”的关系也是最近在集体农庄搞清楚的,至于西域是人还是东西,真的不太知道。

另一个百姓问道:“什么是蹴鞠?”他愤愤不平,“中原的蹴鞠”他都没有学会,怎么就被外人学会了?太不公平了。

被问的百姓幽怨了,我也就是听了新闻吹吹牛,你们问得这么高深,我哪里知道?

远处,有管事用力地敲钟,大声地叫着:“都过来,我大楚将举行蹴鞠联赛,以各城为单位,获胜的队伍可以得到十万文钱。”

无数百姓立刻兴奋了:“十万文!”

有人叫着:“我若是赢了就能买地了!”

四周好些人用力点头,今年已经有好几个原本家里有地的人拿了赔偿的银子后向农庄管事报备,明年开春就脱离农庄,买地自耕。想到有块田地,这真是羡慕死人啊。

另一个农庄的学堂中,一个女夫子热泪盈眶,道:“少年强则国强!就因为我们不重视蹴鞠,结果胡人竟然拿我们的蹴鞠羞辱我们!”

一群学子大声地叫着:“为国踢蹴鞠!”“我们要成为蹴鞠强国!”然后欢呼着跑到教室外踢蹴鞠,笑声立刻充满了学堂

的各个角落。

女夫子见学堂内没了学子,立刻收起了泪水,淡定地开始晒太阳。什么为国踢蹴鞠,什么胡人拿蹴鞠羞辱我们,什么建立蹴鞠强国,她是一个字都不信的。翻开历史书,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个国家是通过游戏成为强国的,这什么蹴鞠强国的口号一看就是朝廷又一次忽悠百姓。她抬头看着天空,几年前从豪宅中被像一条狗一样抓进了集体农庄之中教书的时候,她愤怒无比,她是官员子弟,学富五车,怎么可以受此羞辱?若是彼时的她看穿了朝廷的无耻操作,她一定会大笑三声四处揭发,纵然被集体农庄的管事杀了也在所不惜。可是几年的时间已经磨灭了她心中的傲气,连上书为儒家说话都没有参与。此刻,她只想晒晒太阳,想想萧哥哥,想想家中的父母,想想那个毁了她一生的胡雪亭。

至于报仇……

她微笑着,萧哥哥的仇恨绝对不会消失,可是她已经知道绝不可能报仇了。胡问静是皇帝了,她只是司州某个集体农庄的夫子,这辈子想要见胡问静都做不到,怎么可能报仇?她只是想着洛阳家中的父母,不知道父母有没有被她牵连,有没有被胡问静杀了。

远处,有人叫着:“萧竹!”

那女夫子微笑道:“在这里。”她已经习惯了“萧竹”的化名了。

那人跑了过来,道:“我有大事请教。”那人转头看了看四周,低声道:“我家中原本有些田地,朝廷还了我一些银钱,我是不是该买地离开农庄?”他是门阀子弟,家中几万亩地总是有的,虽然家族中有几百口人,大家分一下也就百来亩地,但能够离开农庄做个小地主也是不错的。

萧竹看着那男子,那男子对她还算不错,她决心拉对方一把,于是问道:“我听说你原本以为不可能拿回田地的,为何?”

那男子笑了,这还用问?“我家有几万亩地,是门阀,非那些只有十几亩地的小地主可比,府衙怎么会放过我们?”大楚朝对门阀的打压明晃晃的,谁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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