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喻言也懂,愁眉苦脸地点头,心里恨死了苏里耶,想要造反也要看看日子啊,为什么不提前一个月呢?那此刻苏里耶已经是死人了。
小问竹与司马女彦手牵手冒了出来,小问竹咳嗽一声,大摇大摆地道:“没事,这种小事情有什么大不了的,杀光了叛徒,让他们见识一下我大楚的力量。”司马女彦用力握拳,呲牙:“杀光他们!”转头得意地看小问竹,我有杀气吧?我威风吧?
陆易斯松了口气,她能看出石喻言的异样,胡问静怎么会看不出来?她淡定地看石喻言:“那些叛贼也不挑挑日子,我大楚有一万精锐到达,灭了整个印度地区的土邦都易如反掌。”陆易斯只需要千余大楚士卒就有把握灭掉整个印度地区的土邦,那些笈多土邦、纳加土邦都是废物,灭了他们只是一眨眼的事情,大楚没有灭掉他们只是因为没有人口填补空白而已。
石喻言擦了把汗,只觉今日运气好到了极点。她急忙从怀里取出了几个精巧的首饰递给了小问竹和司马女彦:“这是印度风格的首饰,做工粗糙,比不上大楚的首饰漂亮,但是有些异域风格,看着有趣。”陆易斯斜眼看石喻言,你还算机灵。
小问竹仔细地看首饰,金灿灿的首饰风格古怪得很,她挑了一个递给司马女彦:“这个手链给你,戴起来一定很好看。”司马女彦睁大了眼睛:“真的?好不好看?好不好看?”
……
城池外的旷野之中,黑压压的大片人靠近。
大楚的斥候汇报,高止山人叛军大约在十五万人,连绵十几里,没看见多少刀剑,只有无数的棍棒,若不是早知道这群人是叛军,差点以为这是一群流民。
“纳加人、笈多人也各出动了两万余人,正在向这里靠近。”斥候汇报道。
大楚将领们脸色阴沉,十五万高止山人叛军,两万纳加士卒,两万笈多士卒,这加起来敌人都有十九万了。虽然这群人的战斗力并不被大楚放在眼中,有城墙的大楚士卒可以轻易地用蹶张(弩)干掉十几万印度人,可是这高止山人、纳加人和笈多人联盟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陆易斯板着脸,看到那些乞丐般的高止山人造反,她的脸火辣辣的,怪不得石喻言惊慌失措,就是她都觉得丢人。一群垃圾都敢拉着大楚的手下败将造反,这大楚在这里是不是太温柔善良了?
石喻言咬牙切齿,非要亲手砍了苏里耶!
胡问静无聊极了:“一群印度人也敢造反?”陆易斯脸猛然红了,只觉打脸极了,她几次向大楚朝廷汇报高止山人印度人都是懒鬼,靠他们做事是没指望的,但是最大的优势就是不会造反,没想到光速被打脸,还是在胡问静面前被打脸,这脸真是火辣辣地疼啊。
胡问静瞅瞅陆易斯等人,笑道:“再懒的人也想造反当皇帝的,这又有什么奇怪的?”陆易斯看脚尖,老大给面子,但是不能掩饰她判断失误。
小问竹跳脚:“我要看大象背上十几个人演杂耍。”手上的印度款黄金手镯晃晃悠悠地,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小问竹将手臂凑到胡问静面前,得意地道:“姐姐,漂亮吧?你要不要,我这个给你。”司马女彦也叫:“我要看大象!问静姐姐我要看大象。”手链发出清脆的声响。
胡问静伸长了脖子:“好像没看到大象啊。”司马女彦和小问竹恼了,没有大象表演也敢造反?打扁他们!
陆易斯望着越来越近的高止山人真是佩服极了,南部山区的高止山人是最清楚大楚的(蹶)张弩的威力的印度人了,竟然脑残到敢跳出来造反,这是以为找到了什么必胜的武器了吗?
石喻言认真地与陆易斯沟通:“待会高止山人进攻的时候能不能由我部打头阵,我军搞不定再由陛下的御林军动手?”石喻言身后的将领期盼地看着陆易斯,这回已经在胡问静的面前大大地丢脸了,治理地方能力一定是负分,要是不能好好展示自己的武勇,如何在陛下面前有立足之地?
陆易斯叹了口气,这苏里耶本来就是定时(炸)弹,石喻言等人都是运气不好而已。她道:“我去与陛下说说。”走了一步,又转头厉声道:“要是不能赢得干净利落,你们多半要去种地了。”
石喻言和一群将领用力点头,摩拳擦掌,务必在垃圾一般的高止山人叛军身上找回面子和皇帝陛下的信任。有将领往深处想,道:“其实这次苏里耶造反未必是坏事,我部投靠大楚时日迟了些,算不上陛下的荆州嫡系,却在孤悬海外掌控一地,若是太过精明能干只怕会受到猜忌。”一群将领点头,笨一点好,无病无灾到公卿。
石喻言呆呆地看着一群排湾族将领,脸渐渐地涨红了。她厉声道:“若是你们这些蠢货不是排湾族的人,我此刻就砍了你们!”
一群排湾族将领恼了:“以为以前是排湾族族长了不起啊,
若是我有了战功成了大将军,你见了我还要磕头!”
远处的南部山区土邦叛军越来越近,十几万高止山人有的神情郑重,有的嘻嘻哈哈,有的满不在意。
石喻言估算着距离,再近一点点就到了蹶张(弩)的射程了,她厉声下令:“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放箭!”射死了几百几千个叛军算什么功劳,必须一口气射杀了几万叛军,然后出城步战一举击溃十几万人才算有些武勇。
三千士卒大声应着,恶狠狠地盯着远处的高止山人叛军,是被皇帝看扁,脱下官兵服装回家种地,还是“虽然没有头脑但是武勇过人”,就看这一战了。
十几万高止山人叛军中传出了刺耳的哨声,然后旷野之中到处都是哨声。
胡问静和一群将领盯着那十几万高止山人叛军,这是要准备进攻了?
胡问静冷笑:“没想到朕竟然亲眼看到了印度人的勇气。”陆易斯转头望着在城头聚精会神准备杀敌的石喻言,陛下都怒了,你可一定要打出大楚的威风啊。
石喻言丝毫没有注意到陆易斯的眼神,她此刻全部心神都沉浸在大战即将开始的紧张和警惕之中。石喻言在开战之前表现得像个菜鸟,唯恐有的没的事情惹恼了皇帝陛下,但那只是因为朝堂不属于她熟悉的范围。而经历了多年的征战的她对战场熟悉无比,什么时候该进攻,什么时候该血战,什么时候可能有士卒会逃避而必须斩杀,对石喻言而言已经是近乎本能了。
石喻言认真地盯着远方的高止山人叛军,心中毫无波澜,忘记了必须赢得漂亮,只记得这是一场战争,只有生与死,没有荣誉,没有漂亮,没有皇帝陛下。
旷野之中,尖锐刺耳的哨声之中,最前方的高止山人停住了脚步,后方的高止山人加快了脚步,两边的高止山人开始靠拢,十几万松松散散,像是一群流民的高止山人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颇有几分军队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