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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于亿万生命之上(2085)+番外

……

波斯湾。

周言看着报告,终于松了口气,道:“老大,幼发拉底河的水路终于掌握在手里了。”她看着胡问静,老大会不会成神不知道,但是成神计划确实带来了巨大的影响力,大楚虽然没有派出一兵一卒,但是只要看看幼发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两岸城市百姓热热闹闹的建造污妖王的神庙,就知道萨珊波斯的这两条河流已经落入了大楚的手中。

胡问静仔细检查了幼发拉底河沿岸的每一个城市的银雕像和石像的销售数量,确定每个城市的人都在成为污妖王的信徒,或者假装成为污妖王的信徒,这才舒出一口气,道:“不用担心周渝饿死了。”

叙利亚原本有四百万人口,战乱损失了一些,被安排到了恒河流域一些,留在叙利亚地区的至少也有两百万人,在明年秋天之前,整个叙利亚地区只能依靠大楚提供粮食。大楚连年丰收,不缺粮食,完全养得起这两百万人,但是如何运输粮食却成了一个大问题。

理论上大楚向叙利亚地区输入粮食的道路有三条。

其一,黑海北面西征军通过黑海到达地中海,然后在叙利亚西面登陆。这条路线消耗极少,全是水路,可惜西征军自己还要等明年才能保证自给自足,后年才能有安全库存量。

其二,新州从瓦罕走廊进入波斯地区,然后再进入里海,辗转到达黑海,之后进入地中海,从叙利亚地区西面登陆。当然,进入里海之前未必一定要走瓦罕走廊,也可以经过新州北面的山峦进入乌孙草原,然后到达里海。这条路线几乎只存在理论之中,要是大楚有能力让运输车队走通瓦罕走廊,哪里还需要费力从海路进入波斯湾,稳扎稳打吞并地盘才是上策。从新州翻越北面的山峦进入乌孙草原同样有大部队无法通行的问题,而且长途运输耗费严重,十不存一,大楚有粮食也不是这么消耗的。

剩下的第三条路就是从海路经过波斯湾进入幼发拉底河到达叙利亚地区了。这条路非常便利,几乎是大楚最熟悉的道路了,可是却几乎都在萨珊波斯的控制之中,面对可以供四百人吃喝的粮食,大楚需要花多少精力镇压沿岸波斯人的抢劫?损耗又会是多少?胡问静不需要考虑萨珊波斯王朝会不会对大量的粮食动心,只需要想想沿岸的波斯人就知道绝对不靠谱,在四百万人吃一年的天量粮食面前,大楚的楼船和(弩)矢的威慑力小到可以不用考虑。胡问静甚至已经有了最简单的破大楚楼船的方式。只要在河流的上游投放无数削尖了的树木顺流而下,分分钟就能摧毁大楚的楼船,若是波斯人有丰富的治理河道或者水战的经验,懂得筑造河堤积累水势,那么树木甚至不用削尖,强大的冲击力就能把楼船的船舷撞穿。

萨珊波斯与大楚目前很友好,幼发拉底河沿岸与大楚生意往来密切,霍尔米兹德二世和巴赫拉姆三世正在激战,不愿意招惹大楚,因此大楚的运粮船将会安全无比?

在一个随时会饿死人,粮食比一切金银珠宝都要重要,全世界所有地主老爷官老爷宁可粮食烂在仓库也不愿意卖出去的世界谈运粮船会安全无比简直是猪脑袋了。

胡问静不仅对出动飞艇护航运粮船缺乏信心,甚至对制造幼发拉底河沿岸无人区都缺乏能够保证粮食安全运输的信心,为了活下去,为了有口饭吃,饥饿的波斯人会做出任何事情。她能够想到的打通航道的成本最低的办法就是造神了。

在无所不能的神灵的威压之下,敢于抢劫大楚运粮船的人立刻就会少了一半,在“污妖王真身”护送,烧毁大量城池和村庄的血腥屠杀之下,敢于抢劫大楚运粮船的人就会更少了。

但即使幼发拉底河沿岸的城池都在供奉“伟大的污妖王”,在胡问静看来依然不能说是真正的完全打通了航路,只能是大量减少了运粮船受到袭击的可能。

天寒地冻,北风呼啸之后,飞艇无法跟随运粮船出动,会不会有饥寒交迫的波斯人看到没有“污妖王的真身”了,不顾一切抢劫运粮船?

胡问静不敢低估绝望的人的疯狂。她能够为了活下去做出任何事情,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为什么想要活下去的波斯人做不出相同的事情?

胡问静有一个不清楚是不是饮鸩止渴的彻底解决问题的方式。

“传令下去,开始第二步,希望能真正的打通航道。”胡问静平静地道,无论如何要撑过今年的冬天,到了明年春天之后地里多少会有一些野菜吃,铤而走险的人就会少了很多。

……

北风呼啸,幼发拉底河西岸百十公里的一个小村庄内,一家五口裹紧了所有能够穿的衣衫,挤在一起瑟瑟发抖。破烂的房屋似乎每个角落都有寒风吹进来,房间中的温度比室外好不了多少。房间中堆了大量的秸秆和枯柴,但小小的火炉却熄灭着。这些秸秆和枯柴点燃后当然会让小小的房间充满了暖意,但是他们拥有的秸秆和枯柴是有限的,这个村子里所有的土地、树木、河流、落叶、枯柴、秸秆、鸟儿、游鱼、苔藓统统都是贵族老爷的,谁敢擅自捡一根枯柴都是盗窃贵族老爷的财产,轻则打断了手,重则打死。前几年村中有个愚蠢的家伙抓了一只老鼠充饥,结果被贵族老爷打死了。只要贵族老爷高兴,这个村子里的空气都是属于贵族老爷的。

这一家五口房屋中的秸秆和枯柴是贵族老爷大发慈悲,每年冬天发给所有自由民和奴隶的福利,毕竟要是自由民和奴隶冻死了,来年耕种的人就少了。可是这些“福利”绝对不够这一家五口度过一个温暖的冬天,有限的枯柴和秸秆只能用在最冷的时候的夜晚,平时只能靠挤在一起忍受冬天的折磨。

“父亲,好冷。”小女儿实在是受不了,低声哀求道,“能不能点一根秸秆,就一根。”

母亲抢着道:“再坚持一下,忍一忍就过去了,相信我,现在不是最冷的时候。”她将女儿搂抱得更紧,只盼能够让体温温暖女儿,在寒冷的冬天点燃秸秆和枯柴是恶魔的诱惑,有第一根就有第二根和第无数根,然后就是在最冷的冬天找不到一点点可以用的枯柴和秸秆,全家冻死。

父亲看着脸色发青的小女儿,鬼鬼祟祟地看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道:“我前几天捡到了……”他从一堆秸秆中翻出了一大块干牛粪。

母亲脸色泛白,低声道:“你疯了!这是老爷的!”

父亲抖了一下,道:“我们悄悄烧了,没人知道的。”母亲浑身发抖,对温暖的渴望和被贵族老爷知道的可怕在她心中来回交替。

那父亲颤抖着点燃了干牛粪,火焰跳跃,房屋中立刻有了一股臭味,以及温暖。

一家五口人又是满足又是惊恐地看着火焰,这是温暖,这也是冰凉。

父亲满足的呼吸着热气和臭气,低声道:“谁也不能说出去,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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