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问竹和司马女彦用力点头,焦糖布丁是什么东西?
贾午走进了房间,环顾四周,竟然到处都是公文,问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欺负你?”心中料定是哪个衙门遇到了大事,不然不会有这么多公文。她瞅了胡问静一眼,叫你杀光了朝廷大臣,这回好了,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做。
胡问静悲愤无比:“是司州豫州的所有官员欺负胡某!是天下百姓欺负胡某!”
看看这些公文都是什么?都是请示怎么处理案情的!
胡问静拿起一份份公文,手在颤抖:“张家的鸡吃了李家的谷子,请示怎么处理?王八蛋,和还需要我处理?”随手扔地上。
“赵家的女人打了王家的男人,该怎么判?王八蛋,要你何用?”又扔地上。
“碰瓷专业户碰瓷翻车,对方真的撞上去了,碰瓷的腿骨被马车碾压骨折,该怎么处理?王八蛋,这种案子还需要教吗?”公文飞起。
贾午笑了,心中的一个疑团解开了,怪不得上一次贾充和荀勖看胡问静的眼神这么鄙夷,原来自从胡问静插手查出最底层的衙役办案之后,豫州司州的所有官员全部学会了逢案必审,逢审必推到洛阳的超级办法。
胡问静不是有一整套颠覆大缙朝的伦理纲常道德的法律准绳吗?基层官员没有聆听过伟大的胡刺史的教诲,唯恐误了胡刺史的大事而被流放三千里,当然要事事请示胡刺史了,有了胡刺史的亲笔批复才能确定断案的准则和尺度啊。
贾午抿嘴笑道:“这叫以彼之矛攻彼之盾。”以为你可以插手底层办案,底层就拿你没办法了?分分钟清空你的血槽。
胡问静不服:“这点微操算什么,胡某没有让机枪前进十米!”常凯申那才叫微操,胡某这叫深入基层。
贾午不理会胡问静又说了听不懂的俚语,只是笑。
胡问静怒视贾午。
这些公文上报的案情复杂吗?完全不复杂,甚至简单无比,但是豫州司州的官员们就是勤快的上报,勤快的请示处理方式,勤快的表示我很慎重很认真很卖力地在工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胡问静完全找不到理由反驳,也找不到其他人替代她处理公文。
胡问静心中的“公平”和“法治”放在这个时代完全是异端,不论是法理、世俗、道德还是逻辑都不容于时代,缺乏民心的支撑,除了胡问静谁也无力通过一个个案子展示她心中的社会主义。
“一群王八蛋啊!”胡问静唯有仰天怒吼,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只怕必须加班加点了。
小问竹和司马女彦互相看了一眼,慢慢地伸出手,抓住了一本公文,用力的扔得高高的:“王八蛋!”
胡问静大力夸奖:“我家问竹和女彦最乖了,姐姐下次做冰淇淋给你们吃。”随手又拿起一份公文:“老贼病死店铺案……”随手递给小问竹,小问竹用力地扔出去,欢快地骂道:“王八蛋!”
司马女彦跳脚,高高地举手:“我也要,我也要!”
贾午鄙夷地看胡问静,把小孩子教得像个泼妇很开心吗?必须找个懂礼仪的好好教问竹,不能让胡问静毁了小问竹的未来。
胡问静又拿起一份公文,随便看了一眼,道:“胡刺史亲弟夺亲姐财产案……”随手递给司马女彦,司马女彦欢喜地叫:“王八蛋,王八蛋!”然后把公文用力扔出去,得意地看小问竹,小问竹夸奖道:“女彦扔得好远!”
胡问静随手又拿起一本公文,翻开,道:“求雨失败殴打庙祝……咦,刚才是什么案来着?胡刺史亲弟夺亲姐财产案?”胡问静认真地问贾午:“大缙朝还有一个姓胡的刺史吗?”
贾午坚决摇头,绝对没有,十几年前倒是有个胡烈胡秦州刺史,如今“胡刺史”三个字是专用名词,指的就是你胡问静。
胡问静转头看小问竹:“你还有个亲哥哥吗?”小问竹眨巴眼睛:“有吗?”
贾午鄙夷地看胡问静,胡问静竟然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亲弟弟?看来有脑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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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扶弟、哥、叔、伯、爷、姑、全家魔?
太康四年除夕。
豫州谯郡固镇县下的某个小城镇,某个破旧的祠堂前挤满了人。祠堂已经建了有些年月了,谁也说不清还是汉末还是曹魏初年,只知道有了百十年了,看那祠堂上“胡氏祠堂”的牌匾破烂的模样,只怕不止区区百十年。
有人聚在一起,看着这祠堂有些摇头:“我就没见过谁家的祠堂这么破烂的。”另一个人点头,道:“也不知道找个人管管,只要有人每日打扫灰尘,这祠堂也不会破烂成这副模样。”好些人附和着,每年除夕祭祖的时候看到破烂的祠堂总有些奇妙的想法,是不是祠堂太破烂了,所以祖宗才不肯保佑儿孙发财。
有人道:“不如大家凑点钱,把祠堂修一修。”那些嫌弃祠堂破烂,认为祠堂破烂才没了发财运的人立刻哼哼唧唧了,为了一年才聚集一次的祠堂花钱太不值得了。
有人叹气道:“今年手头紧啊。”另一个人急忙接口道:“我今年刚生了第四胎,实在是没钱。”又是一个人在人群中找着人,指着某个人说道:“听说七叔家的二十四哥今年给门阀老爷打长工,赚了不少钱,不如让他出钱修祠堂。”一群人蜂拥而去。
某个方向有人叫着:“老九,老九!”好些人转头看去,一个老者在儿孙的搀扶下兴奋地走了过来,道:“老九啊,你今年来得早啊。”那老九恭恭敬敬地道:“七哥。”
胡老七笑着:“来,坐下,慢慢地谈。”一个年轻人急忙端了两张破烂凳子出来,放在胡老七的身后,慢慢地搀扶着胡老七坐下。
胡老七是老胡家这一代的族长,说是族长,其实没什么威风,老胡家都是穷光蛋,读书人都没出过几个,既没有族产也没有族规,家族中人虽然依然在固镇周围讨生活,但是固镇周围的村子有百十个呢,大家都不在一个村子里,谁在乎族长不族长的,胡老七能够做族长也就是因为他这一系依然住在祠堂所在地而已。胡老七也就是在除夕祭祖的时候学着门阀老爷家的规矩,明明身体硬朗还能下地干活,却找了儿孙装模作样的搀扶,过一把族长的瘾。
某个角落中,有人提起了胡十七一脉,长长地叹息:“十七叔真是可惜了,竟然全家都被一个赔钱货杀了。”
其余人立刻激动了,好些人破口大骂:“若是被我看到了胡问静那个贱人,我非要撕烂了她的嘴!”有人脸色铁青,厉声道:“孽子!不孝!一定会天打雷劈的!”有人蹲在地上大哭:“可怜我的儿子媳妇还有孙子啊,全家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