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敞细细的品着羊肉,有些饱了,而且酒喝多了,有些头晕,但是他依然不停的吃着,很快他就会成为司马畅的阶下囚了,有野菜粥吃就是司马畅给面子了,搞不好先饿他三天,此刻必须多吃几口才不会饿死。王敞的胃有些不舒服,他摸着肚子,忽然很是伤感,那个在武威郡被人头京观吓到,扯着他的手臂不放的纨绔幼稚但是单纯的小表弟是再也不见了。他忽然想起了曹操的短歌行,轻轻地朗诵道:“契阔谈讌,心念旧恩。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他掷杯于地,轻轻叹息。
司马畅出了大堂,怒气不消,厉声对司马歆道:“王敞就以为本王就真的不敢杀他?”司马歆瞅着司马畅,当然不敢杀,但此刻只能配合地道:“大哥何必与王敞一般见识,小不忍则乱大谋,这关中目前少不了王敞。”
司马畅慢慢点头,没有洛阳的正式任命,怎么压得住陈仓等地的该死的司马家的王侯?
司马畅深呼吸,挤出笑容:“等明年春天,王敞就死定了。”司马歆重重地点头,此刻必须忍:“大哥只管放心,父王经营关中多年,这关中终究是我们的。”
司马畅回到了府邸,心中郁结,许久都没有睡着,一时想要杀了王敞,一时又想杀了关中的司马家的王侯,一时又想杀了不服从他的命令的关中各地官员,心中杀气冲天,快到天亮的时候才朦胧睡去,却有人重重地敲门:“殿下,紧急军情!紧急军情!”
司马畅心中大怒,没有看见本王刚睡下吗?他拿起一个茶杯砸了过去,厉声道:“谁敢打搅本王安睡?”
敲门的人显然被吓住了,敲门声立时安静了,过了一会,有人不依不饶地汇报道:“殿下,紧急军情,胡人作乱!”
司马畅一怔:“胡人作乱?凉州?马隆呢?马隆在干什么?”他有些愤怒,但也不是很慌张,凉州有马隆在,胡人未必能够翻天。况且凉州与关中之间还隔着秦州呢,他有什么好着急的?司马畅慢慢地起来穿衣,是了,马隆想要关中派遣军队支援。他冷笑一声,他怎么会支援马隆?不过,或者可以派遣不服他的那几个司马家的王侯和关中的官员去支援马隆,最好死在了凉州不要回来。
门外的人大声地禀告道:“不是凉州胡人,是关中十数万胡人作乱!”
司马畅一呆,然后脸色大变:“关中?十数万胡人作乱……”想到秃发树机能横扫秦州凉州,想到武威郡数万胡人杀得武威郡缙人十不存一,想到关中内部无险可守,司马畅浑身发抖,厉声大叫:“快叫中央军!快叫文鸯!表哥!表哥!救我!”
作者有话要说:2021.08.15.12:51修改错字。感谢读者“liz”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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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我是贵公子,我文武双全!
关中冯翊郡某个县城。
漆黑的天空下,到处都是火光,跳跃的火舌和噼啪声中,几个人拼命地奔跑。
“快!快点!这里!”前面有个人转身焦急地叫着,手里的菜刀缺了一个大口子。
几个奔跑的人惶恐到了极点,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偏偏就是哭不出声,只能靠着本能竭尽全力的奔跑。
“快!”前面那人紧张地四处张望,远处人影重重,惨叫声不绝,他不断地招手,脚却在颤抖。
几个奔跑的人拼命地跑,马上就要到前面那人身边,忽然闪出一个胡人,一棍子就打在了前面那人的脑袋上,立刻脑浆四溅。
几个奔跑的人惊恐地停住了脚步,惊恐地尖叫:“老张,老张!”
那胡人狞笑着,手中粗大的木棍上红色的鲜血和白色的脑浆滴落在地上,他大声地笑着:“缙狗,我早就想要杀光你们了,凭什么你们住着漂亮的房子,有田地,有粮食吃,有钱买漂亮的衣服……”他的目光落在几个人缙人的身上,那些衣服并不漂亮,只是普通的粗布衣衫,找不到一丝可以说道的地方,但是就这普通的粗布衣衫确实那胡人可盼不可求的衣衫。他低头看着自己身上肮脏得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破烂衣服,这压根不是衣服,这就是一块块的破布缠在身上而已。他厉声道:“……凭什么你们拥有美好的一切,我们什么都没有!”他抓紧了手中的木棍,恶狠狠地看着眼前的几个人,这不公平!
那几个缙人慢慢地后退,有人求着饶:“我们把所有的钱财都给你,你放过我们吧。”有人直接跪了下来:“求求你,饶了我们吧。”有人与身边的人抱头痛哭,浑身的力量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胡人拎着粗大的木棍走近,狞笑着:“要我饶了你们?可以啊,你们都跪下给我磕头。”
几个缙人中有人微一犹豫,而跪在地上的人用力拉扯:“快跪下,快给胡人老爷磕头!”率先用力地磕头:“胡人老爷,饶了我们吧,求你了。”其余缙人终于开始磕头:“胡人老爷,饶了我们吧。”
那胡人哈哈大笑,恶狠狠地道:“老子让你磕头,你敢敷衍老子?”粗大的目光用力砸在一个缙人的脑袋上,鲜血和脑浆“噗”地就冒了出来。
其余缙人根本不敢抬头,用过年拜祖宗的恭敬虔诚地跪在地上磕头:“胡人老爷,求你饶了我们吧。”
那胡人又是一棍打在一个缙人的脑袋上,那缙人却没有死,倒在地上惨叫。那胡人一棍又一棍地打在那缙人的脑袋上,厉声骂着:“若是老子就是不饶了你们,你们又怎么样?敢和老子讨价还价,胆子肥了是不是!”那缙人挨了十几棍,终于没了声息。
其余缙人浑身发抖,却不敢看他一眼,只是不停地磕头,哪怕额头鲜血淋漓依然不敢停止,毕恭毕敬地磕头求饶:“胡人老爷,我给你磕头了。”
那胡人看着几个缙人畏惧的模样,哈哈大笑,又是一棍打死了一个缙人,其余缙人一动不敢动,任由那胡人一个个的打死同伴,那些同伴被打死是因为对胡人老爷态度不够恭敬,磕头不够虔诚,不够用力,跪的姿势不符合礼仪,他们跪的标准,磕头用力,那胡人老爷一定不会打死他们的,胡人老爷说话算话的。一个个人被那胡人打死,一直没有人站起来反抗,直到只剩下了最后一个人,那人用力地磕头,用对待亲爹亲爷爷亲祖宗的虔诚恭敬地道:“给胡人爷爷磕头了,祝胡人爷爷身体健康,万事如意。”他听着四周同伴的惨叫,闻着越来越浓的血腥味,深深地得意了,他的态度最好,诚意最虔诚,那胡人,不,那胡人爷爷一定会放过他的。
那胡人狞笑道:“乖孙子。”
那缙人用力地应道:“是,胡人爷爷……”
“噗!”那缙人的脑袋上挨了一棍子,鲜血和脑浆迸裂而出,他慢慢地软倒在地,至死心里还在想着是不是自己哪里说错了话,哪里不够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