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解的,萧奕安问,“林婉之,你不会是打算贿赂太子妃吧?!”
“错!”摇摇头,漫不经心的看看镯子,我撇撇嘴,叹息一声,“太子当年还是燕王时,身边就有了一妻一妾。太子妃的娘家是何等尊贵,又岂会看得上这区区一镯子。再者,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要送,自然是送给太子身边最宠爱的宠妾——也就是现在的王良娣。”(作者注:太子妃嫔分两级。正房,太子妃;偏房,统称良娣。)
“早在东宫时,我就有所耳闻,王良娣喜欢搜罗一些珍奇古玩。这镯子,不但价值连城,更重要的,它是前朝孤独皇后所有,代表的意义……”偏过头,看向萧奕安,我再问道,“你以为,王良娣见到这个镯子时,会有怎样的心思?”
冷冷一笑,他不以为意的说,“我萧奕安还不需要靠外人替我吹枕边风。”
摇摇头,我戏谑的反问,“难道我不是外人?难道我现在不是在替你吹风,而是在对你放屁?”
脸色蓦然僵住,他瞪我一眼,冷然回应道,“现在不算,你没躺我的床上。”
呃……
真想一板砖,把他PIA到南极去。
看了看镯子,又看了看我,他冷然嘲讽道,“想不到你林婉之也懂得借花献佛,投机取巧。”
“又错了!”撇撇嘴,我不以为意的说道,“我不是投机,我是在为你创造机会。机会,不是等来的。我只是比某些人更深深地懂得把握时机,伺机而动。”
低声一笑,他不再多言语。
“安少,你书读的比我多,你应该记得高宗一朝,是谁审的高阳公主的谋逆案?” 无声的笑了,移开视线,我淡然的问。
“长孙无忌。” 轻轻的,他吐出四个字。
点点头,淡然的笑着,我又问,“你又可知,这位三朝元老的下场?”
神色复杂的,萧奕安瞥我一眼,“你……”
“五爷,宫门到了。”轿夫的声音,透过帘子,传了进来。
内心深处,默默的叹息了一声。
站起身,我正准备下轿时,衣袖,却被某个人轻轻拽住。
“你……”低低的,萧奕安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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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的意思,是月底才入V。所以,5.1之前,我会尽量抽空多发几章的。
PS:谢谢各位大人的关心,吃了药打了针,我好很多了...谢谢...
天下流年(2)
“你……”无言的看了我良久,他忽然低声的交待道,“虽然你说的那一席话不无道理,但毕竟伴君如伴虎,帝王的心思难以揣测…… ”
顿了顿,萧奕安再次叮嘱,“你当心些,切莫言多反失。”
“我明白。”
“若是……”
“若是太子对我起了疑虑,回头我们再重长计议。”这次,是我笑着提议。
神色复杂的,他点点头。
“那……”我拉拉衣袖,示意他放手,“那我就进宫了。”
默然的,他缓缓放开。
无声的笑了,自手腕取下玉镯子放入衣衫内,我步出四人抬的轿子,缓缓迈向前。
长久以来,做一名与世无争的平凡女子的愿望,已经离我渐行渐远了。讽刺的是,却身不由已越来越像个政客。活在这个世界上,正因为自己内心深处的胆怯与懦弱,所以才更要在骨子里否认自己是女人。如果身旁有一个可以像大树般供我栖身倚靠的男人固然好,倘若没有,就要学会自己生根,牢牢站稳……
刹……
作为女人,独自守望爱情是万分痛苦却又如此美好。我深深的明白,最切肤的悲痛,莫过于你所爱的人并不是真心爱你。但是,一个人如果老是回忆着过去,那他在这个世界上也不回走太远。为了你,更是为了我自己,我要努力地活在这个世界上,把所有的灾难都当成荣幸!惟有如此,才可在不断的磨砺中争取获得自由的权力。
你看,那广袤无边的宫殿,金碧辉煌正是我此刻的心情;那条条康庄大道,巍峨壮阔正预示着我和你的前程;我们的爱情,将像南魏国的运道一样长久不衰!
“萧夫人,奴才已恭候多时了。” 宫门口,一名老太监手持太子符令,徐徐步上前来,“请随老奴来。”
“有劳公公。”淡定的笑着,我轻点下颚。
失身于萧奕安之前我一直在考虑,为何不抽身离开却选择了如此一条令自己左右为难的道路?风起风止的时候我终于找到了答案。我意识到,那是一种对世事冷酷无常而作出的绝望回应;那是一种对人情冷暖莫测而作出的无声抗议。从心动到心息,再从心息到心定,我不会…… 再也不会为了一张令人心动的脸,为了一句令人心动的话语,而倾其所有。
阴谋,不论是谁先开始,就没有不继续下去的道理。
“萧夫人,太子殿下就在殿内,快些进去罢。” 行至东宫承乾殿,老太监停下步子,对我如是说道。
深深舒出一口气,我无声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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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拜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双膝下跪,重重的,我磕着响头。
太子赵延卓从高椅上站了起来,快步走上前,他低低的笑道,“许多日子没见,你怎么也改口自称‘奴’了?起来吧。”
“奴婢有罪,不敢起来!”
“你这是……”
“奴婢林婉之未能保全自己的贞洁……”语气,饱含着悲伤。我低下头垂敛着双眼,泪水已抑制不住地从眼角滑落,一滴又一滴, “奴婢不但令自己蒙羞,更是丢了东宫太子殿下的颜面,奴婢……”
倒吸一口气,眼眶红肿着,我已是泪流满面。
空旷开阔的承乾殿,气氛瞬时变的沉闷与压抑起来。寂静无声的,只有我因为默默垂泪而时不时发出的难以抑制地一丝丝哽咽声。
沉默了半晌之后,低低一声叹息,他再次开了口,“婉之,你先起来。”
“奴婢不起来……”跪在地上,我无助的哭泣着,却也是满腹委屈的不断摇着头。
缓缓靠近,他扶着我站起身来,带我到一侧的椅子上坐下,“是你受委屈了!我,我不怪你。”
“殿下,”哽咽着,双肩也无法自己的因为痛哭而抽搐,我低诉道,“婉之心里难过,很难过……”
轻缓的拍抚着我的背,顺手,他递过来一方丝帕,“这段日子,你受委屈了。”
“殿下,你怎么不早些宣婉之进宫?”擦拭着泪水,我的语调,还是在微微颤抖。
“近来政事繁忙,也就耽搁了。”神色莫测的,太子瞥我一眼。而他此刻的表情,泄露了一部分心事。
不动声色的,我试探性的转移话题,“殿下,您可是为了萧奕铨的事情而烦恼?”
“的确……”点点头,面露为难之色,他开口道,“他的事情,前朝有过先例。但是否刀下留人,杀与不杀,颇为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