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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叶红于二月花(40)

……

“眼睛,是婆邪你藉以吸收天地精华、延续神祇灵力的重要媒介。失去双眸的你,等同于失去维持元神不溃散的能力…… 魂飞魄散,是你最终宿命。不仅如此,你永世不入轮回。”

哆嗦了~

好端端地,怎会飘来一段评书相声?这故事…… 竟听得我寒颤不已。

不绝于耳的诉说,令我头疼难忍,亦深感憋闷。甚至连沉实有力的心跳,也蓦然间趋于慌乱。

尝试着,我想要挪动麻木四肢,依然归结失败。

“婆邪,你或许忘了…… 你遗留在秋枫树下的双眸,阴差阳错般,被一只前来觅食的白兔偶然吞下。”

“沾染仙灵之气的白兔,感同身受于你元神崩溃间的沉沉哀思,为你唏嘘不已…… 因此,具备一定法术的它,幸免六道轮回之苦,便私自潜入阎罗殿,偷行溜越还阳道,意在找到转世为人的须夜迦。”

“寻寻觅觅,直至三百年后,白兔才在人间秋枫树下,再度寻得须夜迦。可惜的是,此时的须夜迦,投胎转世第四回,早已忘却天庭之事……”

“用心良苦的白兔,对佛祖释迦牟尼起誓,它愿用两颗眼眸所赋予的仙灵之气,换取须夜迦为你流下一滴真挚眼泪…… 因为堂堂修罗族武神将,弑敌无数,却从未皱眉。”

“转世为人的须夜迦,虽忘却了往昔之事,脾性仍然淡漠。眼见白兔毛色纯然,欢喜心驱动之下的他,手执弩箭,毫不犹豫射杀了白兔。

“满怀悲切之情的白兔,尚未来得及对须夜迦转述你的凄苦,便因法力溃散,猝然长辞。”

……

我靠~

小白兔就这么挂了?!它也忒脆弱了吧==||| 心底,是故作不在意的唏嘘;鼻子,却没由来的酸楚。

“纯白兔皮被剥下、悬挂于须夜迦的箭筒,成为炫耀自夸的谈资…… 这一切,全被落寞无言的枫树,看尽眼底。”

“枫树,曾被传经途中的释迦牟尼佛亲手浇淋一抔春雨。由此而顿生佛性的它,千百年来静心修炼,待到有仙力幻化为人形之际,他便亲临大雄宝殿,诚心祈愿于释迦牟尼佛。请求佛祖慈悲心大发、扭转天数。”

“天数既定,岂能说变则变?然而,枫树愿以他一千四百年的仙灵之力,换取婆邪你一世轮回,藉以达成白兔夙愿…… 释迦牟尼佛祖,叹息着答应。”

哇,真是好心的佛爷爷~

听及此,心底潜藏已久的伤痛,奇迹般消散许多。

“而我,乃佛祖坐下弟子,迦叶尊者。 受佛祖嘱托,特将你魂飞魄散的元神重新凝聚、并牵引于此。然则有因必有果,你的宿命走势,直接影响白兔与枫树二者的命盘…… 所以,我特地安排你们三人,重逢第五世的须夜迦。”

“倘若你能达成白兔、枫树二者心愿,得以让今生须夜迦为你留下一滴眼泪,那么白兔与枫树,皆可回归仙道。”

“倘若,你终其所能,依然无法换回须夜迦为你落泪…… 不仅白兔与枫树二者元神俱毁,就连你自己,也失去了转世为人的一线生机。”

嗯?你说什么??猝然耳鸣的我,并未听清最后的交待。

迷惘失措间,幽幽空旷的声线似乎离我渐行渐远,就连字词,也含糊得无法分辨。

“悠悠众生,皆具如来智慧德相,但因妄想执着,不能证得…… 婆邪,你要切记,你只拥有一世机会。茫茫人海,定要认出第五世的须夜迦…… ”

低沉声线,飘忽着愈发遥远。

诶诶,先别走~ 和尚,你声音凑近点会死哇?!我不仅头疼,还耳鸣得厉害,你体谅下我,把最后的交待再说说清楚…… 不,是再交待详实些。

“一即是多,多即是一;难中之难,无过此难。”

“切记,切记! ”

……

“切记你家的糍粑饼~ 老和尚,再叙述一次你会累死啊?”火从心中起,又急又恼的我,慌乱不已的顶撞一句。 随着低嘎话语脱口而出的同时,困禁在身体里太长时间的负重感骤然褪去,剩下的,只有前所未有的情感。

而光线,也在我蓦然睁眼的同时,重归于视野。

“徒儿,终于醒了?”

自脚底下方传来的呼唤,颤巍巍,又不失悠然自若,“泼徒,你怎么还像十二年,喜欢挂在枝头晒太阳?莫非,真把自己当成占领鹊巢的鸠鸟?”

树、树上?!

我微愕。

……

二十八章 欲女心惊

雷锋做好事不留名,但是每一件事情都记到日记里。

异曲同工,每当‘神偷师父’诸葛笑笑生让我给他端一次洗脚水,表面乖巧的我,待到夜幕降临之际便在柴房偷偷撂一块板砖,久而久之,即筑造了世间的万里长城。

“乖徒,为师的洗脚水呢?”第三间房子,传来颤兮兮的呼唤。

灰头土脸的我正鼓起腮帮,手执大蒲扇,对准灶底,拼了老命般扇风。

被灶底浓烟熏得咳嗽不已,回头,我对厨房外正在劈柴的帮手吆喝道,“昭则,快些劈。动作利索点儿,师傅的水还没烧开。”

“哦…… ” 呆头呆脑的沼泽君,木讷地点点头。只是劈柴动作并不顺畅,他右手一滑,险些以斧头劈在自己左腿。

“你你…… 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馀的。”急火攻心,差点儿把大蒲扇甩在沼泽君脸上,我夺过斧头,索性挥挥手粗声道,“守着铁锅罢,我来劈。”

拭去额头汗水,沼泽君被日上三竿的阳光微微晒红脸,“师、师姐真好。”

不是我人好,是我对你无可奈何……o(>_<)o ……

事已至此,悲摧人生,究竟还要如何欲哭无泪?

……

今天,是距离‘神偷师傅’诸葛笑笑生把我从断崖枣树上救下来,刚好三年整的日子。黄花菜都凉了一茬又一茬,我依然囧困于松山之巅。

咳咳,问题之一,诸葛笑笑生是谁?

据这位年近五旬的老头自称,他风华正茂、器宇轩昂时,曾为名震关东的四大神捕—— 见人捉捕人,见鬼捉鬼。只有他不想接手的命案,没有他缉拿不了的凶手。

待到功成名就,诸葛笑笑生却对拘束生活心生厌恶。索性更名换姓,他过起自由自在的‘偷盗’生活。

所谓‘偷盗’,仅限于官方说法。他老人家的单边解释是—— 劫贫济富。当然,偶尔手头紧巴时,顺道捞点当月生活费。

******

问题之二,诸葛笑笑生怎会成为我师父?

每当我毛起胆子追问,诸葛神偷常常一巴掌呼上我脑门,“良心被狗吃的泼徒。”

雷囧交加、无言以对的我,惟有把新鲜出锅的辣子鸡丁奉上,在我看来,美食+谄媚+强挤几滴自怨自艾的眼泪=事实真相

酒足饭饱之后,神偷老头才打开话匣。原来,早在宣和十五年的春天,诸葛笑笑生从一棵峭壁枯树救下奄奄一息的我—— 只不过,那时的‘我’,是二岁有余小粉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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