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重笙(175)+番外

作者: 心渔 阅读记录

凤嵩川那边则由钟天政布了眼线,他现在新官上任,急着做出点成绩来,一时抽不出空来找文笙的麻烦。

这可算是文笙进京以来过得最为平静安逸的一段时间了。

出了正月,文笙的左手伤口拆线,开始进行恢复性的指法练习。

二月里还有一件大事,玄音阁的春季考试要开始了。

文笙他们这帮新人入学时间尚短,其中就算有钟天政这样已经成为了真正的乐师的,这次考试也只能在旁瞧瞧热闹,为南院的乐师助威。

孤云坊的赌局又闻风开动,符家兄弟还专程跑来找文笙探听内幕消息。

文笙也没有什么好透露给他俩的,如无意外,今年的“宫榜”同去年秋天那次相比应该差别不大。

文笙第一次听到“宫榜”的说法,不是来到京城之后从林家人嘴里,而是更早,她还在离水的时候,将军府的将士审问陈慕。她在帐外听了那么一耳朵。

进了玄音阁之后,她才知道了关于“宫榜”的详情。

宫榜其实就是成绩优异者的名单,玄音阁每次考核之后都会在丝桐殿前张贴出来,名列宫榜对玄音阁的学生而言是一种极大的荣耀。

每年的春试秋试宫榜还比较好进,录入的学生人数较多,足有一百五十人。而且这两次大考考虑了众人进入玄音阁学习时间的长短,将入阁尚不满五年的放在一起考核。前五十名进宫榜。五至十五年的为另一个组,前一百名进宫榜,竞争不像大比时那么残酷。

三年一次的大比可不管你学了多少年音律。一视同仁,同台较量,宫榜只计个人战的前五十名和团战的最后八位胜利者,名字在榜上。前面标注出自南北哪一院,前十甲更是饰以金米分。光彩夺目。

在玄音阁里呆够十五年的除非特别不成器,都已经成为了师长,不参加个人战。

察看去年的“宫榜”,文笙惊奇地发现。其中竟然没有谭瑶华的名字。

他才多大年纪,未满二十,竟然已经学满了十五年。可以收徒了?

文笙再一想,可不是嘛。要不然此次收徒选拔也不会叫他去担任主考官。

像谭瑶华这般出身既好,又有天赋,从一生下来就差不多算是玄音阁的一份子了,旁人羡慕也羡慕不来。

再有几天春试就要开始了,文笙蹭课也受到影响,变得不顺利起来。

玄音阁气氛变得十分紧张,成名乐师们门下都有要考试的弟子,唯一例外的谭二先生更是忙碌到连钟天政的课都停了。

文笙那座马场就成了众人时常聚会的地方。

这天上午,文笙跟着卞晴川在南院转了一圈儿,没找着什么事做,会合了钟天政和谭瑶华,一起回马场。

文笙和卞晴川坐在马车里,云鹭前面驾车,钟天政和谭瑶华骑着马跟在车旁,后面是谭瑶华的几名护卫,一行人浩浩荡荡往西山而来。

去西山的路早被权贵们修得四通八达,拓宽垫平,铺上青石板,马车跑在上面,丝毫不觉颠簸,就是奉京城里许多街道也是赶不上的。

路两旁是参天大树,天气很好,没什么风,钟天政和谭瑶华并轡而行,说说笑笑。

正走着,自前面岔路也过来了一行人,两拨人马走到同一条大路上来,登时就追了个首尾衔接。

对方仆从甚众,拉车的乃是四匹高头大马,只看下人们的衣着和中间马车的气派,车里人的身份就必定极不寻常。

云鹭不想惹麻烦,一见这般状况,连忙将马车赶到了路边,将道让开,叫对方先行。

往常走这段路,赶巧了也会遇到达官贵人或是他们的家眷,一般见这边避让,直接就过去了,或者对方知道这边是程国公的客人,又是玄音阁的乐师,有心交好,还要客气一番。

今日这队人到是古怪,原本都超过去了,却又在前方不远处停了下来,正好把路挡住。

下人们围到车旁,显是在听车中人吩咐,而后他们很快向四下让开。

跟着马车帘子一挑,一个二十出头的美貌女子探出半边身子来。

此女作已嫁打扮,衣着华丽,含笑打量着文笙这队人,目光尤其在钟天政身上转来转去,流露出十分感兴趣的样子。

她对一旁的侍从交待了几句。

那人躬身领命,大步走过来,向着谭瑶华施礼道:“谭公子,公主去二殿下山庄做客,想邀您和这位公子同往。”

车里的这位公主谭瑶华认识,正是建昭帝的第四女,杨昊俭的同母姐姐。

第一百五十七章

虽然之前因为王、戚二老和其他几位被扣的乐师,谭瑶华与杨昊俭生出了一些芥蒂,但杨昊俭毕竟是皇子,谭瑶华纵然不满也只得忍了,心里盼望着他能受到教训,从此改过向善,到没有打算就此划清界线,老死不相往来。

如今路遇四公主,得她开口相邀,谭瑶华犹豫了一下,在马上扭头问钟天政:“师弟,你意下如何?”

钟天政对前面这位四公主的为人可比谭瑶华清楚多了,笑了笑道:“多谢公主美意,只是马场那边还有长者在等着,不好叫老人家着急。还请回复公主,下次若再有机会,我二人定当从命。”

那侍从听到这边婉拒的答复,回去己方马车旁一五一十向四公主禀明。

四公主闻言脸上露出惋惜之色,眯起秋水般的明眸,往这边嗔怪地望了一眼,坐回到车里,放下了帘子。

很快她的车驾启动,在一众侍从的簇拥下往杨昊俭的山庄去了。

谭瑶华没将这次半路偶遇放在心上,文笙在车里听得一清二楚,担心上次杨昊俭山庄的事再起波澜,等到了马场,觑了个空悄悄问钟天政:“怎么回事?”

钟天政不屑地道:“一个淫妇。”

文笙顿时就明白了。

四公主比杨昊俭大不几岁,二十出头年纪,青春貌美,所嫁驸马出身勋贵之家,乃是平昭侯次子,听说也是一表人才,夫妻俩感情不错,常得建昭帝嘉许,到没听说有什么流言蜚语。

不过钟天政的消息渠道自是远非她可比。他说有,那就是有,这等事,可有什么好撒谎的。

文笙简直不知说什么好,望着钟天政目露异样。

钟天政怫然不悦:“你那是什么眼神?又不是我去招惹的她。”

其实关于钟天政“招蜂引蝶”的荒唐念头,文笙也不过是只在心中一转,不知怎的就被他察觉了。她赶紧顾左右而言它:“是是。我知道这事不怪你。她今日没能把你叫去,只怕不会罢休。”

钟天政冷笑道:“纵然她想罢休,也要看我肯不肯呢。”那丝笑意挂在他俊美的面容上。叫人不由地心底一寒。

文笙还待再说两句,那边卞晴川已经在唤她过去,只得作罢。

且说那四公主一行到了杨昊俭的山庄,杨昊俭出来相迎。姐弟两个亲亲热热往里走。

杨昊俭笑问:“阿姐,你怎的自己过来了。姐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