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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73)+番外

作者: 心渔 阅读记录

叫人不解的是,这姚华到底是什么来头,妙音八法是玄音阁的看家绝技,他竟是说送就送,而且明明是凤嵩川、费文友这些人的事,他有什么必要揽到自己身上?

文笙带着重重疑问把这张琴谱放回到盒子里,珍重收好。

她并不打算学习妙音八法。

一则没有搞明白姚华的用意。文笙不想糊里糊涂地受人恩惠,再者,若按老王昔那执拗的脾气。一旦知道她学了妙音八法,只怕立刻就会把她扫地出门,她还想着跟师父继续学琴呢。

回程一路顺利,同样的路,回来比去少用了大半天时间。

文笙回到之前居住的镇子上是在午后时分。

连去带回,加上住在厉家等待的那么多天,文笙算一算。自己这一走竟然快有一个月了,不知道戚琴的伤有没有痊愈?师父那么大年纪了。身体好不好?

云鹭伤得太重,全好利索是不可能的,不过若是伤势稳定,也该搬回来住了吧。

吴伯将她送到门口。戚琴的小院门是虚掩着的,文笙推开院门,脆生生喊了一声:“师父,戚老,我回来了。”不见有人出来,屋子里也没有人应声。

大白天家里静悄悄的,人呢?怎么出去了也不关门落锁?

文笙心里说不出的奇怪,快步走到正屋门口,迈过门槛进去。

屋子里有些凌乱。床榻上被褥散落,一旁桌子上还丢着喝药的碗,这到没什么。住着两位老人家,一个还受了伤,本来也不会干净整洁到哪去,可是文笙随手在桌子上一抹,指腹已经变成了黑灰色,要落这么厚的一层灰。恐怕是得十天半个月没人收拾了。

厨房里还有剩饭,早已经变馊发霉。

家里家外没找着人。连戚琴的胡琴和师父的古琴都跟着一起消失不见。

文笙隐隐觉着不妙,若说那二老是有急事离家,不会一点儿都不收拾说走便走,而且他二人明知自己很快会回来,总该留下封书信,好歹告知自己去哪里和他们会合。

难道是又有东夷人找上门来了?

商其和那姓黄的已经死了,他们后头还有个鬼公子。

戚琴虽然厉害,身边却没有云鹭保护,至于师父王昔,那更是白给……

对了,还有云鹭!

文笙飞奔而出,匆匆赶往医馆。

幸而之前云鹭养伤的医馆文笙去过,离着戚琴的住处不是很远,文笙一口气赶至,进去拉了个伙计便问云鹭是不是在。

医馆平素不留病人,为云鹭破例是因为他伤得太重,加之馆主同戚琴认识。

所以伙计一听就知道文笙要找的是何人,没好气地道:“找那位爷啊,没在!”

文笙心中一寒,幸好那伙计又跟着气呼呼地连声抱怨:“刚捡回一条命来就整天往外跑,万一有个好歹,传出去别人还当我们馆主手艺不行,医死了人。你得劝劝他,别仗着底子好就不当回事,不好好养着,落下病根是一辈子的事。”

文笙听得云鹭无恙,似乎正在到处奔走,长长松了口气,问那伙计:“他什么时候回来?”

“那谁知道,有时候一两天,有时候三五天回来看看伤,换换药,什么时候会来,端看那位爷的心情。”

文笙无奈,先跑了一趟青泥山,果然山上还是师徒二人离去时候的模样,她只能返回来,在医馆里强忍心焦等着。

好在没有叫她等太久,入更前云鹭带着一身疲惫回来换药。

文笙一见他不禁吓了一跳,难怪伙计那般抱怨,不到一个月的工夫,云鹭瘦得几乎脱了形,面色苍白透着青,走路都在打晃,一副随时会倒下再也爬不起来的样子。

他的精神也不大好,看到文笙先是恍惚了一下,方道:“你从邺州回来了?”

文笙扶着他慢慢坐下,问道:“我师父和戚老不在家,你可知他们去了哪里?”

云鹭叹了口气:“我发现他们两个突然不见,还是七八天之前。他们接连好几天不来医馆,也没有信传来。你回家去看过了吧,当时就是那样子,我和你知道的一样多。”

“那这些天……”

“这些天我四处托朋友打听,认识的黑白两道都求遍了,官府也报了案,顾姑娘,咱们这次怕是遇上大麻烦了。”

第七十八章 路遇

云鹭奔走了这么多天,也不是全无收获。

出事那日是十月十四,到今天刚好是第十天。

据街上碰巧看到的人讲,那天夜里,他有事晚归,走到那附近,突然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喧哗声,他还当是巡夜的,连忙躲了起来,就见几个壮汉五花大绑扛了两个人过来,他没敢细看,耳听着被扛走的那两人“唔唔”挣扎,应该是被什么东西堵上了嘴。

循着这条线索追查下去,这伙绑匪不可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提前总要踩点儿,白天必定在镇上出现过。

官府那边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到是叫花子头儿贵哥敬慕戚琴的为人,热心帮忙,召集了手底下众多要饭的、偷鸡摸狗的、还有镇上的闲汉们,询问有没有人注意到那伙外来者。

还真是有。这伙绑匪行事非常嚣张,傍晚就在镇上酒楼用的饭,一共七个人,排场很大,吃饭中间曾把老板招呼进去,叫他给找个拉胡琴的来助一助兴。

戚琴在家养伤,自不可能做这营生,老板找了一对常在酒楼里卖唱的父女前去伺候,不一会儿就被赶了出来。

于是又把那父女俩找了来盘问。

父女两个那天在里面呆的时间很短。只听到几句闲谈。

刚进去的时候,就听那首座上的人问道:“这么说,你是不准备和我们一起回京了?”

这话是对坐在他下首一个四十来岁的短须汉子说的。

那短须汉子还未说话。旁边一人笑着插言:“算了,快叫老闫忙他的去吧,千金大小姐落难,都混到要比武招亲了,谁身手好,就能抱得美人归,这就跟说书唱戏似的。叫我是当师叔的,我心里也痒痒得慌。”

众人一阵哄笑。短须汉子没有反驳,跟着笑骂了一句。

这时候首座上那人注意到父女两个进来,皱了皱眉,道:“不是叫找个拉胡琴的老头儿来吗?”

那当爹的手里也是胡琴。却不知道为什么见这几个人齐齐望来,腿有些发软,不敢自荐,颤声跟他们解释那姓戚的老者听说病了,已经很多天没有出现。

那几人问了问戚琴的情况,便把父女俩赶了出去。

有用的消息只有这么多,云鹭一讲完,文笙便问:“可知道他们所说那比武招亲的小姐是谁?”

云鹭还真打听出来了:“是邺州响马的新当家付春娘。是不是她本人的意思还不清楚,最近江湖上闹得挺厉害。”

文笙登时便想起去邺州途中。吴伯同她讲的百相门门主付兰诚的家事。

这些江湖事,云鹭知道的更加清楚。

“姓闫的既说是付春娘的师叔,那就应当是百相门付兰诚的师弟闫宝雄。这人早年名声不佳。付兰诚虽然没把他逐出百相门,但也闹到师兄弟割袍断义,说是要老死不相往来。打那之后,姓闫的就在江湖上销声匿迹没了动静。看来他是去了京里,不知给哪方势力做了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