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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大欢喜(60)+番外

不经意的动作,却被侍书清楚瞥见欢喜拇指上的玉扳指。 她愕然地睁大眼,不可置信:“这,这是……”

“花倾城的。”不以为意的答。

“我当然知道这是公子的东西!”侍书无比恼火得打断,口不择言道,“皇后赠送给公子的生辰贺礼,怎会落到你的手里?”

“趁花倾城沉沉入睡之际,我一时心血来潮偷来的。”

睡着…… 对了,听总管说,花倾城曾在董澴兮房里待了整整一宿。

想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极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侍书心底的怒气直冲太阳穴,表情跟着变得扭曲:“把它还给我!”

“花倾城都不介意被我偷,我为何要将这剔透的宝贝交还于你?”云淡风轻的回应。

“董澴兮,你果真是天下最不要脸的贱.人!”被嫉妒仇恨冲昏了头脑,侍书想也不曾多想咬牙骂,“程仲颐还没断气,你就迫不及待爬上公子的床!你以为你长得国色天香?我呸,真是下.贱不要脸!”

“比起躲在闺房夜夜.思.春的侍书姑娘,我董澴兮算是极要脸面。”欢喜抬起下颔,绽出一抹大大方方的笑,“你大概不知道,花倾城拥我入怀时,曾温柔的问我,可曾在难产那日曾见过你。”

“你,你以为我会怕你将过去之事抖出去?” 侍书脸色蓦变却也强作镇定,“我追随公子整整十年,即便这十年里我犯了一两桩小错,他也不会为了你而惩罚我。”

“整整十年?难怪你有这样的自信。”欢喜低低重复道,眼底有一刹那的阴冷,“好吧,我改变主意了,你不但要下山去买女儿红,还要把这附近小镇最上等的野味捎来—— 程仲颐还在世时,最好酒肉。”

“贱.人,你以为你真有资格使唤我?”侍书脱口大骂。

欢喜莞尔一笑:“不好意思我又改变主意了,不是一壶女儿红,是十坛女儿红。”

“你……”

欢喜往前迈开步子,一步一步迫向侍书,从未有过的邪佞狠绝在她那双清澈如水的瞳眸一刹那迸发,令人打从心底发颤。“你可以选择不去,只是,你这一回可以选择拒绝我,下一回,就没这种好运拒绝我。”

从没见过如此咄咄逼人的董澴兮,侍书一下子愣住,结巴,“什,什么意思?”

“花倾城的意思,我一个弱女子在宫中当乳娘难免缺乏照应,所以,需要一个帮手。”欢喜一字一顿道,阐述着最简单的事实,又保留了什么,“你是花倾城的心腹,一定会陪同我入宫好好看护皇长子,对不对?”

侍书懵了,脑子完完全全空白几秒才反应过来:“你,你不会是打算趁此机会对自己的骨肉下毒手,然后离间我和公子?”

欢喜笑弯了眉眼,轻描淡写讽刺道:“呐呐,你贼心不死,仍想着毒害皇长子。”

侍书惊愕地张大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欢喜,蓦地,打了个寒颤:“虎毒不食子,你,你怎么可能对自己的……”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侍书姑娘不信,不妨尝试着再挑衅我。”嗤笑。

疯了!董澴兮简直是疯了!居然趁公子对她委以重用之际想出如斯一出玉石俱焚的奸计!

侍书咽了一下苦涩的喉,心脏急速跳动跃到极点:“董澴兮,回到京城我必定向公子禀告你的险恶用心,届时……”

“届时,他是相信我这个做娘的,还是愿意相信你这个外人的片面之词……” 欢喜从容打断她,微微一笑以指勾起侍书的下颌,朝她脖颈吹了一口凉意,语气娇媚,“或许,得拼我们两个女人在花倾城床上的骚.劲,拼谁能更略胜一筹。”

侍书被哽得言辞苍白,怔怔骂:“你真卑鄙!”

“不好意思我又改变主意了,不是十坛,是一百坛女儿红。我要用佳酿美酒祭奠程仲颐,祭奠横遭枉死的落衣。”欢喜蓦的抽离指,背过身冷叹一声,“去,或不去,由你。”

静默。

死一般的静默。

然而,很久很久之后——

“董姑娘,您稍等片刻…… 侍书,去去就来。”压抑的语气,僵硬的回应,“希望待会带来的美味,诚合您心意。”

闻言,欢喜回过身,微微弯起唇,绽出一抹像极了上弦月的狐媚笑靥。

“那么,有劳了。”

.

成功气走侍书,欢喜这才迈步走回悬崖。

踮起脚尖,她探长脖颈往崖底望去。陡高的视野,荒草凄凄,令她镇定的心情又被打乱,甚至被衍生的恐惧所取代。

心急,担忧,害怕,这些抚摸情绪已经很少能左右她,此时竟…… 沉沉呼吸一口,忐忑不安的她揪了衣袖,紧紧攥住,缓缓抿直唇。

“程仲颐——”

骊山之巅,飒飒劲风,听得人心惶惶。

作者有话要说:我说过,欢喜会反攻的对吧。。。。。。。。。嘿嘿,纯洁的孩纸不要被她吓到,所谓物极必反,她也是被怄恼了,对于侍书这种黄花大闺女,她这个人|妻,噗,还是很有胜算滴=0=

嗷嗷,小花我最近真是勤奋更新~~o(>_<)o ~~ 求虎摸,求浇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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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埃斯:我虽然没去过骊山之巅,但我去过南岳之巅,额滴神啊,那风呼号得真的可以把小身板的我刮起来——而且,我仔细研究过,南岳之巅好像木有围栏(?)万一有游客掉下去肿么办?泪奔。

☆、程大恩公(贰)

“程仲颐——”

骊山之巅,飒飒劲风,听得人心惶惶。

欢喜的眼眸里有一刹而逝的什么,勉强呼吸一口强作镇定,再唤,“程仲颐…… 你如果还活着,出来吧。”

寒风呼啸而过,断崖,一片死寂。

欢喜的脸色蓦然变得苍白。

死了?

他,真的死了?

欢喜怔怔往后退了几步,将额头轻轻抵在一处树干。泪,悄无声息的泪,竟在下一刻从她眼角夺眶而出。

真的死了…… 真的,死了。

欢喜缓缓勾下脑袋,开始止不住的轻颤,继而,在空无一人的骊山之巅放声大哭,哭得声嘶力竭,哭得悲痛欲绝。

她一直以为,在花倾城面前竭尽本事表演的哭戏已经耗尽她所有的负面情绪,然而今时今刻她才真正体会,女人的眼泪,惟有情到深处才会肆无忌惮,展现无遗。

那个读书不多、不能准确地念出佛经书籍里生僻怪字,却愿意以血偿血,为难产的她消除孽债积攒阴德的男人,真的死了。

那个性格鲁莽动不动就自称“老子老子”、却肯降低身分煎药煲汤尽心尽力服侍她度过坐蓐期的男人,真的死了。

那个紧搂着她不愿离去、说什么分别期间‘吃得不好睡得不踏实’,一心一意想要与她‘同生共死、相濡以沫’的男人,真的死了。

泪流满面的欢喜扶著粗壮的树干,恸哭。

如果复仇意味著要让其他无辜的人死于非命,她宁可放下一切远走高飞…… 她傻,她痴,她斤斤计较,她难以忘怀过去,但老天爷为何偏偏要让一个待她如此周全的男人以最鲜血淋漓的方式死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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