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佛过了良久,容安竹一直没有动,直到看到美女被人不小心撞到,肖伦扶住了她的腰。
两人对视一笑,礼貌放开彼此。
容安竹垂下眼睑,再抬起来时看着老爷子:“我们有着成熟的感情和观念,不逼迫不怀疑,从容渐进,彼此信任,也都一直坦荡。”
“但是我会吃醋。”容安竹说,冲老爷子勾起嘴角笑笑,“所以恕我先行告退,去将那小子解救回来。”
肖老爷子瞪大眼睛看他,他却从容起身,向老爷子颔首致意之后,转身向肖伦那方向走去。
容安竹走近的时候,许多人不由自主地让开一条道来,带点好奇带点敬畏似的。
不是他长得多英俊不羁帅气逼人(相反是稳重中带着清淡柔和的),也不是他穿着富贵华丽,或许是由于他之前那么低调,这次出场效果却一鸣惊人。
终于站到那两人面前时,肖伦含笑看着他:“怎么,爷爷准许你过来?”
容安竹耸肩:“他不许。”
肖伦哈哈大笑,美女有些不解,却也礼貌地跟着笑笑。
容安竹于是倾身,在她耳边轻声道:“不好意思,可以把他还给我了吗?”
肖伦不知他在耳语什么,只是看到美女兀自睁大眼睛在他们之间来回看了几眼,然后了然地笑起来:“当然可以,不过你要先陪我跳舞。”
容安竹说:“我不会跳舞。”
美女说:“撒谎。”
容安竹无奈,只得看看肖伦,后者喝了一口酒道:“恩准。”
拥着美女Elis滑入舞池的时候,肖伦有意无意地在他后腰上抚了一把。
容安竹面不改色,同Elis随着慢曲缓慢摇摆旋转,舞步娴熟,动作绅士,连本来一身唐装的突兀也减去不少。
“怪不得刚才Nicola语气轻松自然,脸上潇洒从容,却连眼神都没有多给我一个。”Elis轻轻笑说,“还以为我不是他的style。”
容安竹看着她的大波浪卷发,卷翘的睫毛,流光闪烁的眼睛,笑说:“你是他的style。”
Elis摇头:“我与你可不是一个类型。”
“你也没有我了解他。”容安竹带着她一个旋身。
“你们相爱很久了吗?”Elis问。
容安竹笑笑,答:“很久。”
“为什么选他?”Elis又问。
“为什么都这么问我?”容安竹勾着嘴角。
“你要怎么和他在一起?”Elis歪歪头,视线越过他肩头,扫了一眼坐着几位大佬的那边。
“强强联手所向无敌。”容安竹说。
“哈哈,”Elis有趣地看他,“人生精彩的时光多的是,何必为了一棵树与一座大山为敌?”
“人生没有多少个十年,权当作是大挑战。”容安竹说。
“成又如何,败又如何?”
“若是失败了,就回老家卖馄饨。”容安竹淡淡笑道,“若是成功了,便是找到那一人,不易,却足矣。”
“又为何告诉我这些?”Elis真心好奇,两人萍水相逢,却容忍自己如此八卦。
“你又为什么问这些呢?”容安竹还是淡淡微笑,正因萍水相逢,无关紧要之人,才是无关紧要之事。
两人相视一笑,静静跳完最后的舞曲。
待到尾声渐隐,两人礼貌放开彼此,正要回到原来位置,转身之时容安竹却撞进一个怀里。
“我也要跳舞。”肖伦坏笑道。
两个男人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相拥大跳慢舞,饶是见多识广之人,也不免停下手上动作,看着舞池中那两人。
仿佛聚光灯正打在他们头上,肖伦嘴角挂着毫不在意的微笑,目不转睛看着正与自己共舞的人。
“闹大了啊……”容安竹似叹。
“谁叫你与她跳得这么开心,聊得那么有趣。”肖伦挑眉。
容安竹自然知道他不会是这般理由,却没有说明,只是笑着看着他。
“再这样看下去,我会忍不住吻下去的。”肖伦缓缓拉近两人距离,语气氤氲。
容安竹眯了下眼睛,说:“这样下去,两个极端,我们被承认,或者被所有人否认。”
“你需要别人的承认么?”肖伦反问。
“你需要。”容安竹说。
肖伦看着他,微微皱眉。
“你回肖家,”容安竹说,“你出来够久了,原石早已历练出了自己的光泽,现在需要精工雕琢。回去肖家,继承集团大业,争夺你的天下。”
肖伦看着他良久不语,才笑了一笑,说:“你的顺序反了,是要先争夺,才能继承。”
容安竹耸肩。
“虽然我不问也知道,”肖伦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但是你会在我身边吗?”
“你不问也知道。”容安竹勾着嘴角,回答。
这是一个夜不寐的时代,半夜十一点的时候,肖伦的生日party正在最high之时。
好大一个三层蛋糕被缓缓推出来,肖家老爷子端着紫砂壶,同自家子孙站在最前面,难免要讲两句。
“我这不肖孙,承蒙各位厚爱,今天看得起他,来出席这个庆生会。”老爷子缓缓开口,“三十而立,是好男儿的大好年华,无论他多离经叛道,但不可否认,今后的世界,是他们的。”
肖伦嘴角噙着笑,肩膀挨着容安竹的,听老爷子瞎扯。
“众所周知,这小子翅膀早就硬了,迫不及待要同我这老头子撇清关系,自立门户。我那时就说,由着他去,看他能折腾出什么样子来。”老爷子看一眼肖伦和他身边那位,“我也说实话,没少给他打压,逼急了他,可以和那个姓容的小子住在一个屋里打地铺。”
周围一片真真假假的笑声。
“老头子眼睛还是清亮的,他虽然至今没有成什么气候,但是人给磨出来了,至少是成型了,我和他爹妈也老来欣慰。”老爷子点点头,嘴边微微翘着,“还是那句老话,三十而立,立业需先成家,今天老头子我也不矜持,肖伦至今未有谈婚论嫁之人,今天我就来给他征个婚。”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视线自然聚焦在了肖伦身上。
肖伦忍住嘴角抽搐,用肩膀撞一下容安竹的:“原来在这儿等着。”
容安竹嘴角含笑,眉眼轻垂,不搭理他。
老辈们先散,其余的年轻人,认识的不认识的一直玩到午夜两点,才三三两两驱车离开,走时不忘同寿星抛个飞吻媚眼。
肖伦最后也拉着容安竹要走,被肖俭叫住:“这么晚,就在家住下吧。”
肖伦整个人挂在容安竹身上,笑嘻嘻道:“怕声音太大,吵到你们。”
肖俭嘴角抽搐,看一眼自家兄弟,这个脸皮厚自不消说,再看一眼他身边那个,竟然一副淡淡笑着也不脸红的样子,不禁感叹外表上看不出,但内底里果然还是什么锅配什么盖。
待最终回到肖伦自己的住处时,已经是四五点的时候,两人直接进了浴室,开了热水冲了澡,容安竹自己吹干了头发后,又去帮已经开了电脑在看国外新闻的肖伦吹干头发,两人才打着呵欠掀被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