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成,想什么呢?”拉拉怀抱着装着洗净蓝梅的篮子挨着我坐下。
“没有,看风景而已。”我从她递过来的篮子里抓起一大把果子往嘴里揉。
“哇,这种吃法也太不绅士了吧!”拉拉夸张地大叫。
我笑:“我从来就不是一个绅士。”又一大把。
“你没变。”拉拉歪着头看我。
“不知道。”我抬眼看向远远的天空,“那么,我是一只变色龙吧。这里的空气真干净!”深吸一口充满甜味的空气。
“你有女朋友了吗?”她突突地问我。
呃,女朋友啊……把他说成“女朋友”他会生气的吧?而且,似乎,他有分手的打算……不然,都两个星期了却还没打个电话给我,而且他的手机又总是关机,并且总不在家……怎么想,都是欲分手的表现啊……
“还是学生,当然学业为重咯。”我暗暗叹口气。
“也就是说没有?那现在也顺利考上大学了吧,是不是要以爱情为重了呢?”她的眼睛闪闪地看着我。
呃,她的意思是……
看我呆呆没有反应,她扑哧一笑,把果篮子塞给我,起身小跑走了。
哎呀呀,是我误会了吧,真希望如此……
低头看看怀中蓝梅,叹气,放到一边的草地上,有一颗没一颗地吃着。
这个小山坡,是儿时常来的地方,那时当然不象现在这么有着诗情画意的心情,那时,就是捉蚱蜢烤麻雀偷玉米等等潇洒又惬意的事。
可是,现在,我长大了呀,不再像小时候只会哭与笑,现在我学会了快乐与悲伤,幸福与痛苦,是谁教会我的呢……他吗?是呵,一开始不按理出牌的是他呵……
“我……喜欢你呀,白痴……”我低喃,这句从来没有对他说过的话。
不过,他也没有说过,扯平了。
23
“割稻子吗?好啊!不过我不会,三叔公你还要教我呢!”我笑着接过三叔公递过来的镰刀。
在这个村里,大块的农田都是机械化操作,但小块的地需要人工操作。
“没事,你这个高才生,包准一学就会。”三叔公爽朗地说。
真正下了地才发现确实没想象中那么简单,不过很好玩。
“嘿,要喝水吗?”坎上的拉拉和名名负责给大家端茶送水。
“我要。”我笑,暂时放下手中的活,走到坎边,在一旁的小水塘里洗了手,接过拉拉递过来的碗正要大口灌,手机响了——为了某个原因,我的手机总是充满电随身携带的。
来电显示并不是他。
“喂,阿成吗?”
“是我。”
“有空吗?”
“没有。”
“你现在在哪儿啊?”
“乡下。”
“……”
“……”
“死小孩跑那么远做什么?!”
“连姐,我在我的老家。有什么事吗?”
“没事,想你了。”
翻个白眼。
“哦。”
“阿凡呢?跟你一起的吗?”
“没有。”
“怎么会没有?”
“怎么会有?”再次翻个白眼。
“这样的话,那我就可以去骚扰他了?”
“请随意。”
“你们吵架了?”
“没有。”
“……天,和你对话真痛苦。”
我也觉得:“那就先挂了吧?”
“好。”真的就挂了。
放回手机,我再次端起碗,发现拉拉和名名颇有意味地看着我。
“女朋友?”拉拉似笑非笑。
“不是。”一个神经女人而已,“我没有女朋友。”只有一个或许已是“曾经”的“恋人未满”而已。
已有三个星期了,没有联系。真地就此断了吗?也好,不用担心“出柜”问题了。只是,还要在他身边呆那么久,要怎么面对?或许也不会太难。毕竟,他没心没肺,我也没肝没胃。
陪大家打麻将直到深夜散场。他们都先闪去睡觉了,我眨眨干涩的眼睛,留下来收拾。
门铃大作。
我赶过去开门,免得吵到他人。这么晚了,会是谁有什么急事么?
开门。
眨眨干涩的眼睛。
被一把抱住。
被吻了。
推开:“这是门口。”
退后一步:“要进来吗?”
关门。
转身:“去我房间,上楼左手第一间,等我。”
收拾好麻将桌,慢慢地上楼,每一步台阶,好象都有些重。
反锁上卧室门,小卫生间里有水声,是顾凡在洗澡。我坐到床沿,抬眼望向窗外,灿烂的星空。
直到,房间多了个人的气息。
热烫的手指抚上我的后颈,我颤了一下,他感觉到了,一下子把我掀翻,压了上来。
“等等,”突地伸手,挡在了他压下来的唇和我的的中间。
他不悦:“你还在闹脾气吗?”
……从一开始闹脾气的就是他吧……
“这一个月,你有和别人做过吗?”
“……靠你当老子是什么?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吗?”
“有没有?”我坚持。
“没有。”他的脸色更加阴沉,不过,眼睛亮亮的,和窗外的星星一样。
所以,我相信他。
我拿开手,勾下他的脖子,贴着他的唇,呢喃:“那就开始吧……”
……
24
“为什么关机?”我趴着,顾凡靠坐在床沿。
窗外,星空一黯淡,天边已有一丝晨曦,我很困,却矛盾地很有精神。
“不想接你的电话。”
“闹脾气吗?”
“……”他突然俯下来,冲我肩头就是狠狠一后。
“唔!”痛死人了!可是不敢大叫出来,只能咬着枕头闷哼。
半晌,他才松开口,感觉流血了,侧头看他的嘴角,果然有血渍。
“疯子。”我小声说,眼睛里有雾气,疼的。
“这才叫闹脾气。”
“……”
“哼!”
“怎么过的,这一个月?”
“你有权利过问吗?”
“你现在在谁的床上?”
“……醉生梦死,纸醉金迷。”
“文学功底有进步。”
“……和那群‘狐朋狗友’一起泡吧,开PARTY,飚车,游赌场。”
“泡吧有没有K粉?PARTY有没有乱交?”
“没有,我没有。”他顿了一下,“他们叫我的时候,我第一个念头就是你会不喜欢,尤其是第二个,你有‘洁癖’不是吗?”
“我以为你要跟我分手。”我扬起淡笑。
“……”
“恩?”
“那种事,麻烦江大少爷你不要自己一个人决定。”
“哦,我知道了。”我爬起来,扯到肩膀,倒吸一口冷气,“什么时候回去?”
“什么时候想回去。”他靠过来,“流血了,要不要包扎?”
“我又不像你那样的体质,这种伤,舔舔就好了……”感觉到他的气息拂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