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也没有用。
连想保护人，这样的心情，都是那么的渺小。
从事实上说，欧德曼，才来流星街一年。
而有种东西，叫做蜕变，以后的模样，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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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夜在暗夜里，无声地快速移动，周围的空气混浊不堪，难以忍受。
她凭着记忆向前，然后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新鲜血液的味道。
她顺着忽然炸开的光看去，飞坦的身影若隐若现。
他的样子极尽疯狂，半张脸上全是滚烫的血，身上是大大小小的伤口，衣服破布一般缠绕在他的身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面色狰狞。
但是，他在笑。
十夜几乎被这个笑意喝住！
她见过很多这样的战斗，完全一边倒的局面，但是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酣畅淋漓的姿态，仿佛是在享受。
惨叫声在这一刻格外的明显起来。
十夜的手微微发抖。
那边的人明显发现了呆在原地的十夜，几个念能力者到她面前，脸上是要攻击的戒备的神态。
凭着那些炸开的火光，很清晰地可以看到，他们穿着的整齐划一的紫色外衫。
一个人迅速朝她冲过来！
十夜站在原地，感受着破风之声，微微眯起眼，周围的人影晃动。
然后——
瞬步离开原地，那个矮胖的男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下一秒，就感觉到自己脖子上苏苏麻麻的阵痛。
他维持着刚开始的姿势，倒下，带起巨大的声响。
十夜的目光后转，周围的人打着眼色，忽然弯起嘴唇，俏丽的红，违和的白，灿烂的黑。
“一起来吧。”
“啊——！！”
“啊啊啊————！啊啊啊！！”
野兽一样的嘶吼声，持续了一个晚上。
麻木地收割着别人性命的自己，在这一刻，到底，是人是兽？
抑或是，什么都不是。
********
当清晨终于来临时，周围的人已经全部倒下。
十夜脸上是一片素净的白，指尖上是妖异的红。
她的脸被阳光染成金色，只有一小部分，还留在阴影里。
飞坦站在她对面，蓝黑色的发遮住了一只眼，上面还有粘稠的血液大滴大滴地落下来，纠结在一起，成了血块。
少年纤细的骨架下面，是难以形容的凶狠。
像狼一样。
飞坦脸上还是一片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血腥，还有一点意犹未尽的感觉。
身上的衣服，比昨天晚上看到的还要惨烈，完全遮不住身体，露出来的地方，是大片大片的红，血肉模糊的样子。
十夜看着他，仿佛在等着什么。
飞坦阴鸷地看着她，然后转过头，看上去是要离开的样子。
十夜站在原地，声音轻柔。
“你不问我，欧德曼在哪里吗？”
飞坦忽然转过头，对她露出一个冷笑，目光阴森，金色的眼里是没有褪去过的寒冷。
“活着吧。”
十夜点点头，看着飞坦兴致缺缺的样子，又继续问。
“你难道不去找他？”
飞坦从死人身上拨弄的手忽然停了下来，然后继续翻找，拿了件带着血的衣服就往身上裹，还发出了嘶嘶的声音——伤口碰到还是会痛的。
“干什么去找？欧德曼，太弱了……”
飞坦危险地眯了眯眼，然后看着站在高处的十夜，脸上还是冷笑。
“如果你想的话，倒是可以考虑考虑你……”
打量的目光从头扫到尾，十夜难受地扭了身子，走到下面。
被鲜血染红了半边身子，但那并不是她的血。
看的出来，唯一的伤口应该是在背上，被切了一个大口子，但是看上去并不深，也没有附加着什么恶毒的念力，并不是什么大伤。
“……切……还活着吗？”
飞坦从旁边皱了块铁片，然后插进一个还在微微抽搐的男人的脖子里。
“他在说什么？”
十夜蹲下来，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几乎将她淹没。
这并不是她喜欢的感觉，但是这是她必须接受的事实。
“他说……”飞坦扭了个头，苍白的皮肤下面是青色的血管，“一月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一月……到底是什么东西？”
飞坦拨弄的手停下来，然后目光新奇地看着十夜，说。
“流星街的街区一共被分为七个月，一月管运，二月管杀，三月管守，四月管养，五月管拿，六月管医，七月管教。”
他动了动手，仿佛是想确定骨骼的能动性一样。
“运气不错，碰上的是一月的人，没有很强的高手。”
十夜点点头，虽然还是有一点接受不能。
“……呵，受不了了吗？”
飞坦的话，一向和他的外表一样扎眼。
“这里是，流星街啊……需要我说欢迎吗？”
十夜漠然地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半刻，她才抬起头说。
“后面的人，看的够久了吧，出来。”
飞坦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一个黑色头发的少年从高高的垃圾山上拐下，脸上是从来没有看到过的所谓的“友好”的微笑。
杀气几乎实质化！
直觉告诉他，这个人，绝对比刚才那几个倒在地上的男人，强。
“唔，你们好。”
黑色头发的少年，冲十夜笑了一下，目光是深沉的黑，仿佛看不到底。
十夜望着他的眼，微微出神。
“……呵……”
隔了半晌，飞坦阴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头发上流下的血水，几乎将他的眼睛糊住。
少年秀气的手，白皙得仿佛不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他的目光柔和，却又让人感觉不到温暖，细碎的黑发很是服帖的样子，额头中央的等臂十字很是扎眼。
紫色的。
“你是一月的？”
十夜几乎是现学现卖地问了出了这个问题，少年身上是以前在现世经常能够看到的学生装，干净得很。
只有脚边和背后作为背景的垃圾堆，昭示了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当然……”库洛洛刚开口的一瞬间，就察觉到坐在地上的金色眼睛的少年喷涌过来的杀气，而另外一个，看上去明显是更有战斗力的女孩子，却只是盯着他，一点要攻击的意思都没有。
有趣……
“当然不是……”
库洛洛的身体向前倾，话语中仿佛还带着点蛊惑，黑色的眸子深邃看不到边，秀气的脸上，是不属于这个年纪应该拥有的，带着统治气息的微笑。
十夜觉得有些冷。
这冷，不是被杀气而逼出来的冷，也不是被飞坦一句两句渗人的话逼出来的冷。
这冷，仿佛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成为我们的同伴吧……你们……”
库洛洛的声音轻柔，仿佛是情人之间的呢喃。
眼里，露出些看不懂的情绪。
同伴……
那是什么东西？
猎人 法定食物的悲哀 面朝大海展望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