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抬起手……
白净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伸出手……
把那几根钉子从地上拔了起来……==
十夜可以肯定听到他在说。
“啊，居然射偏了，钉子要钝了真可惜……”
几乎是在下一秒，一排钉子又猛地扎过来，速度算不上快，很容易就可以躲掉。
十夜看着伊尔迷没有战斗欲望的样子，旁边的念力感觉愈发地疯狂起来。
黑色的长发荡开，伊尔迷终于欺身向前，他的脸上还是一如初见的平静。
他的指缝间，是一排闪着银光的钉子。
但是没有念的波动。
“啊……其实我不想杀你啊……”伊尔迷在错开的一瞬间，在十夜的耳边说。
一个赤火炮在十夜的手里灭掉。
完全没有斩杀的欲望。
“为什么？”十夜感觉到后背被划开的口子，上次还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又被撕扯开，血啊肉啊的粘成一片。
但是面前的伊尔迷，明显比她惨。
估计左手断了，然后是背上，被白雷擦到过，加了咏唱的白雷。
“因为我上次说了会感谢你，但是现在这样做，真是感觉不好意思。”
十夜看向他的眼，是一片墨沉沉的黑。
“而且杀人真的好麻烦，所以说……”
少年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是语气里传出一些抱怨，捡钉子的手也没有停过。
“你就乖乖站着给我杀好了吗……”
“……”
十夜忽然间觉得，要搞懂一个人的思维，的确是一件困难的事。
她下意识地想用斩魄刀，捏了捏手，空无一物。
当歌不在的话，子夜只能用出一半的力量，强行卐解只能达到三分之一的效果。
的确很麻烦。
伊尔迷看着面前这个不算陌生的女孩子，悄悄地具现化一排念钉出来。
不想杀人是真的。
想要感谢也是真的。
但是现在要杀了你——这样的状况，也是真实存在的。
他看着女孩子异色的眼里微微划过些光，心里咯噔一下。
“如果想要感恩的话……”
十夜冷冷地盯着他。
“只要看着我，就可以了……”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去，女孩子的眼里，是一片沉沉的水。
那是一种不知名的力量，尽管他一直在抵抗。
流星街的异类，朽木十夜。
“揍敌客先生……”
十夜看着呆在原地的伊尔迷，暗暗握紧了手。
“我想没有战斗下去的必要了，如果你不想……”
她的目光若有所指地转了过来，席巴看到自己的大儿子目瞪瞪地看着他。
飞坦的喘息声比以往更加急促，完全还不是对手。
但是十夜并不感到担心，尽管他的血流了一地。
毕竟对流星街的人而言，死亡只不过是一个名词而已。
“伊尔迷？”
席巴的声音从前面传了过来，身上念力的波动慢慢稳定了下来，银色的长发微微竖着，像一只炸毛的猫。
一向很听话的大儿子没有理他。
“伊尔迷？……”
席巴又走近了点，全身上下还是戒备的姿态。
大儿子的眼，看都没有看过来。
他微微有些心慌。
席巴看到那个自己以为除了速度快以外没有什么用的女孩子，用一种高傲的口吻对着自己的大儿子说。
“伊尔迷，你爸爸在叫你。”
然后伊尔迷的头转过来，仿佛是确认一样看了席巴一眼，目光又转回到十夜的身上。
席巴听到自家的大儿子说。
“主人。”
大儿子的目光，看向的是那个女孩子。
脸上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席巴忽然觉得，这个世界裂掉了……
“他怎么了？！”
十夜看着席巴，干巴巴地说。
“他脑筋不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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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用了念？”
席巴的语气满是质疑，手上的肌肉咯吱作响，一边还拉着自家儿子，看上去是想挽回他的意识。
十夜的眼神微微有那么一点鄙视。
“伊尔迷……现在去把门打开。”
十夜站在原地，然后等着席巴开口。
伊尔迷细长的眉微微皱了起来，脸上说不上有什么表情，但是席巴知道，这是自家大儿子遇到麻烦的惯有表情。
“主人，我不知道怎么开门。”
“……”
十夜很女王地转过头看着席巴，眼里满是挑衅。
她说。
“儿子和我们，你自己选一个。”
她说的是“我们”。
“不行。”席巴的声音一下子高了上去，“一个换一个。”
十夜的目光转向伊尔迷，微微撇了撇嘴角，她轻声说。
“真是不客气……”
席巴觉得连伪装的笑也撑不下去了。
“这里是揍敌客，不是游乐场。”
“……”
十夜的目光微微敛下眸，然后听到飞坦的声音划开在耳畔。
“女人……”
十夜没有给他再次开口的机会，她想到了那只伏在她脸上的手。
微微的，有些潮湿的感觉。
没有Black的细致，也没有Tom的骨节分明，但是却很舒服。
“他走，我留。”
十夜瞪着席巴，微微抬了抬下巴。
伊尔迷的黑色长发，微微动了一下。
猎人 法定食物的悲哀 最安心的还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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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并不是表示思念的唯一方法，笑也并不代表我不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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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各种的角度来看，十夜绝对算不上是一个良善的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确是出乎了她自己的意料。
但是她没有反悔的打算。
席巴脸上的肌肉纠结在了一起，然后目光转向了还站在原地不动的飞坦，手无意识地捏了起来。
席巴看着十夜，是不容忽视的压力。
揍敌客家一向护短。
更何况是一直以来最听话的伊尔迷。
十夜的眼里，是一片漂亮的银色的海。
伊尔迷默默地走到十夜身后，黑色的眸里倒影着十夜的身影，两个的人脸，竟然给人一种诡异的相像感。
“主人……”
十夜感觉到伊尔迷的气息逼近。
她的手指轻轻颤动，黑色的睫毛像一只扑闪的蝴蝶。
“飞坦，你离开。”
十夜转过头看过去，飞坦正站在原地，黑色的血流了一地，看上去万分诡异的样子。
十夜听到他轻笑。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飞坦转身出去，脸上满是嘲讽，席巴站在原地，没有阻拦的意思。
流星街的人，一旦认定了同伴就绝对不会轻易地抛弃，哪怕这种几乎能算得上是“帮助”的行动，在他们看来，也是一种背叛。
飞坦就深谙此道。
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失望之类的，让人感觉到恶心的情绪，他只是冲十夜冷冷地笑了一下。
然后豁达地转身离开。
他想到女孩子的号码，是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