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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太子李建成重生)(28)+番外

“这几日托病闭门不出,竟是连为父也搪塞不见。”李渊摇摇头道,“以他的性子应不会如此,却不知是否有什么缘故。”

“世民听闻大哥是受了风寒,故才闭门谢客。思及大哥不久之后也将带兵去往永丰仓,或许是不希望这病拖得太久,故这般专心调理罢。”李世民此言说得平静,实则心内早已是一片兵荒马乱的动荡。

“兴许是因了那箭伤的缘故,身子仍未恢复。既如此,便由着他罢。人马打点准备之事,便先权且交给刘文静处理罢。”李渊闻言叹了叹,停顿了片刻,望向李世民道,“你三日后便要率军西去了,临行之前还是去同你大哥见上一见罢,也权当是替为父看看他。建成是知礼之人,临别之际,断不会将你拒之门外。”

李世民默然叙旧,终是点点头,拜道:“世民……记住了。”

————

一直待到临行前前一夜,李世民才终是来到了李建成的府邸。出乎他意料的是,李建成并未将他拒之门外,甚至不曾让下人问过来意,便径自让他进了府。

李建成的府邸格外静谧,唯有晚风拂动枝叶的声音在耳畔沙沙作响。李世民知道,大哥每到夜里,都会屏退所有的下人,只独自一人留在房中。他甚至可以想见对方投在纸窗上的影子,只是回忆,便还是这般历历如昨。

摇首收回了思绪,他终是随着下人在李建成的房门口立定。

“世子,二公子来了。”下人对着里面通报了一声

“嗯。”过了片刻,里面传来一声极轻的回应,却蓦地拉住了李世民全部的注意,“你且退下罢。”

下人闻言,对李世民恭敬一礼,转身离去。

很快,院中便独独剩了李世民一人。他门前静静地立着,只觉得那夜门内的种种,一一浮上心头,混杂着甜美和苦涩。

如今这扇门内,等待着自己的又会是什么呢?

他长长地叹出一口气,徐徐伸出手,附上门框。

这时,门内再度响起那熟悉而轻唤的声音:“进来罢。”

李世民终于鼓起勇气,推开了这扇门。

在来此之前,他在脑中想过千百次再见大哥的情形。被拒之门外,被狠狠奚落,被厌恶,被憎恨,被断绝兄弟关系……这些种种,他都曾想过。

却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室内明亮的灯火中,李建成披着外袍靠坐在床头,静静地翻看着手中的书卷。听闻李世民推门而入,甚至不曾从书卷中挪开半分目光来。额前耳际的几缕长发如流水一般垂散下来,在橙黄的灯光下,为整个人蓦地填上了一层柔和的美。

李世民怔忪地立在原地,不敢上前。

空气中流动着一股压抑的沉默,教人几乎无法呼吸。过了许久,却是李建成率先开了口。

他抬起头来,轻轻地瞥了一眼李世民,道:“听说……世民明日便要出征了?”

李世民蓦地回过神来,道:“正是……”

“你过来罢。”李建成点点头道。

李世民几步上前,在床边忐忑立定。然而站得近了,许多东西,便也愈发看得清明。

比如,色泽微淡,却仍有几分浮肿的唇角;

比如,在乌发遮掩间,自耳根到颈项,隐约可见的齿印;比如,微微敞开的领口间,从颈窝绵延到前胸,那似有若无的红痕;……

思绪总是止不住地要飘回那样一个夜晚,将那时的种种,同此刻重合起来。分明是自己留下的痕迹,不知为何,此刻再度开来,心口却微微有些抽痛。

李世民恍然地看着,直到李建成蓦然地开口,他才猛然回过神来。

“世民,”李建成道,“你此番西进长安,便是为先锋之任,于全军而言,至关重要,切不可有半分闪失。”他字字句句说得轻唤平静,仿佛周身那骇人的痕迹,根本于自己无关。

李世民闻言怔了怔,才苦笑一声道:“是,世民此番定然不负众望。”顿了顿,道,“还请大哥……待我凯旋!”

李建成笑了一声,点点头,不再说话。李世民站在原地犹豫了许久,终是迟疑道:“大哥,我……”

“世民,替我桌上的地图取过来罢。”李建成不着痕迹地打断。

李世民只得去取了地图,走到床边展开来。李建成指着地图上的泾阳一处道:“此处有一只起义军,为首的名唤刘鹞子,是个胡人。我料你此番西进,必会遇上这拨人马,届时小心防范才是。”顿了顿,将地图收起来,递给李世民道,“这地图原是我在河东时,集结了当时的门客绘制而成。这些年里也有些修改,故各处城镇情形如何,地势如何,或多或少都有些记载。你初入关中,带上以防万一。”

他说这话间,已然抬起眼来,同李世民四目相对。这是此番李世民第一次触到他的目光,然而那目光是他不曾想象过的平静。平静到……与往日根本别无二致。

大哥,你……只当做这一切不曾发生么?

李世民接过地图,笑得苦涩。他以为自己应当庆幸,如此自己还能同大哥兄弟相称。然而实则,他心内却是一阵无法言喻的失落。或许他宁愿李建成表示些什么,也不愿对方什么也不做,以一种彻底漠视的姿态,去面对自己。

“大哥……”他看着李建成,再一次了口。

“罢了,”然而口中的话却被第二次打断,“你明日出征,赶紧去歇息罢。”

“大哥!”这一次换做李世民开口打断。他俯下身子,以手撑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对方,一字一句道,“你若心下恼恨世民,世民甘受一切责罚。只是……世民心中,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悔恨。世民对大哥……”

然而话未说完,他亦是被打断了话头。这一次打断的并非李建成口中的话,而是面颊上火辣辣的疼痛。

李建成忽然扬起手,落下一个又快又狠的耳光。

“世民,这是你要的惩罚。”李建成看着他,淡淡道,“此事……日后休要再提。”

李世民霎然愣住。很快,他站起身来,用衣袖擦了擦唇角的血腥。然后,他忽然笑了。

满心的疼痛,似乎只能以不住地笑来化解。

“是,世民听大哥的。”笑过之后,他对着李建成地一礼,转身慢慢地走了出去。

待到房内只剩下自己一人的时候,李建成对着房门的方向摇摇头。

一直藏在被子里的左手徐徐地抽了出来,手中,是一把短刀。

杀,还是不杀?

这个念头在脑中重复过千次万次,末了却只余下一声自嘲。

随手将短刀扔在了地上,李建成仰起脸靠向床头,慢慢地闭上了眼。

“世民便如同一把利刃,若得善用,可执掌杀伐四方;反之,或许……会伤及自身……”

想起自己曾对咄苾说过的话,他知道,无论如何,现在折断这把利刃,都还为时过早。

作者有话要说:哼,乃们就是叫破了嗓子, 也木有肉!!!o( ̄ヘ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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