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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金膳斋(16)

钟瑶一脸无辜地道:“姆妈说的什么话呢?我不过是仰慕曹老板罢了。我如今在姆妈手下讨生活,姆妈应当也不愿将我这样的摇钱树往外推吧?听我一句劝,姆妈呢,好好拿钱,装聋作哑,我呢,好好伺候我的金主,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可好?”

钟姆妈拿她没法子,事已至此,便由着她去好了。

只是被一个小丫头算计了,她还是心有不甘。

再后来,曹老板要离开菖蒲镇了,他特地带了三百两的赎金,以及一对玉如意来酬谢钟姆妈。

能白得来钱,钟姆妈又不蠢,假惺惺地哭了哭女儿,便放行了。

……

白梦来听了这桩事,也就明白了。

他沉吟一声,道:“这钟瑶倒是一心一意跟着曹老爷……恐怕她是一早就打听到曹老爷光顾钟花馆,这才前来设局的。”

钟姆妈点头,道:“正是这个道理。我见他们回皇城去了,一寻思还觉着不对劲,怕出乱子,可后来也没什么坏消息传来,也就没将此事记挂在心上了。”

白梦来点点头,还想再问些什么的时候,门外一阵喧哗声,惊扰到了两人。

钟姆妈忙起身要出去查看,白梦来似乎听到了玲珑的声音,也跟着站了起来。

楼底下,一位衣冠不整的客人同人拉拉扯扯,仔细一瞧,被拉住的那一位还是个男子。

白梦来不过一眼便瞧出,那是女扮男装的玲珑。柳川不在她旁边,可能是有其他要事要办,一时间耽搁了。

白梦来端详了一阵子,不免头疼。

玲珑长得柔媚,即便她束发成男子模样,不施粉黛,那眉眼间的娇憨还是挥之不去,有心人仔细观察便能知晓她是个女子。

还没等白梦来走近,那客人又叫嚷了起来:“入了钟花馆的女子,哪有不是钟家姑娘的道理?我就要点她,你们都别拦着!”

这客人显然是认出玲珑女子的身份,想一不做二不休将人拉来轻薄。

若是寻常人,一见这打扮便知人不是钟花馆的姑娘,等闲也不会去招惹。这厮摆明了是要装疯卖傻,耍了流氓再说,倒让人无可奈何。

馆中的姑娘哪里是客人的对手,既想护着玲珑,又不忍伤了客人之间的和气,左右为难。

就在那客人要出手的时刻,玲珑做好了废除他一双手的准备。

岂料男人还未碰上她,半道上就被赶来的白梦来截了胡。

他扣住客人逼近玲珑的手,冷冷地道:“若是你那双招子不想要了,趁早催我剜去。”

客人见这娇客有人来保,顿时怂了,喃喃:“你……你又是什么人?你和她认识?若是萍水相逢,爷劝你少管闲事,有你好果子吃!”

白梦来眯起眼睛,语带威压,道:“奉劝你一句,且把蹄子挪开些,这是我家的人。”

不止这客人,就连玲珑也被白梦来那句话惊得魂不附体。

她何时成了白梦来家的人了?

这一场闹剧,很快就被赶来的钟姆妈平息了,左不过美言几句,又赠送几坛子美酒了事。

钟姆妈让人带白梦来和玲珑去客房休息,自个儿继续收拾烂摊子。

玲珑走在回廊内,想起白梦来替她解围的情形,一颗心七上八下狂跳。

她抿唇,脸颊发烫,忍不住开口,问:“白老板,你那句‘我是你家的人’可有什么深意在内?”

白梦来想了想,淡淡道:“哦,你签了卖身契,可不就是我家的人?我都还没想着将你发卖了,又岂能让外人将你接手?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闻言,玲珑内心的感激之情荡然无存。

原来,他不过惦记着……他是主子玲珑是仆啊!

偏偏她方才还想岔了,还以为白梦来有旁的心思呢!真是丢人至极。

第19章

白梦来在外护短,不问缘由直接袒护身边人,可一回家里,关起门来,脸就挂下来了。

柳川姗姗来迟,站在门外头默不作声。

白梦来瞥了一眼房门前的人形影子,恶狠狠地道:“柳川,我命你跟随玲珑。你倒好,半道上怠职,这是忤逆我的命令。此举为大不敬,自去领罚吧。”

“是。”柳川听白梦来安排,对于他的话绝无抗拒之意。

玲珑见她自己犯的错,居然让柳川领罚,当即站了出来,大义凛然地拍胸脯,道:“这事儿和柳大哥有什么关系?柳大哥想回客栈叮嘱一下堂倌,本来让我等一等,结果我没抵挡住诱惑,想要见见世面,擅自进了钟花馆,这才招来一场闹剧。全是我的过错,要罚就罚我吧!”

见她还有脸庇护柳川,白梦来气不打一处来,冷笑:“你还有脸提?我自然是会罚你!你不是嘴上能耐吗?那小白龙就按照市价来算,抵消一百两银子吧!你欠我的酬金,再加上一百两的本金要偿!”

说到钱的事儿,玲珑被这一劲爆消息砸得晕头转向,顿时懵了。

她指着白梦来,结结巴巴:“你你你你……!”

白梦来见她被扒拉住七寸气急败坏的样子,不免发笑:“哼,你欠我的,看你怎么还!”

玲珑算了算一月二钱银子,怕是打工打成老姑娘都没地方还。

她索性破罐子破摔,硬气道:“这得还到猴年马月啊!那不然……以身相许?”

白梦来正喝茶呢,听到这句,呛得他咳嗽不止,抬袖掩唇。

一个姑娘家,居然说出这样恬不知耻的话来,他算是全然没招了。

玲珑掰回一成,她躺平了,不挣扎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

白梦来心烦意乱地摆摆手,闷闷道:“滚,别让我看见你。”

玲珑被他骂走,本要摔门离开。临到手触碰门板的一瞬间,她又回头,纳闷地问了句白梦来:“白老板,我好歹也是组织里一朵高岭之花,多少小弟想得我青睐。偏偏你听到我要委身于你的话,还一脸嫌弃?”

白梦来沉吟一声,道:“倒是可怜,你小弟们年纪轻轻竟患上了如此顽疾。”

“此话何解?”玲珑呆若木鸡,白梦来难不成懂未卜先知,还能知道她小弟身体有恙?

“能瞧上你,想必眼瞎了。”

“……”淦!

玲珑怒火冲天,从袖中抽出一柄手刃抵在白梦来胸口。

她双颊微动,竟是气鼓鼓的模样。

白梦来老神在在地喝茶,半点不带怕的。

玲珑能怎样?伤他性命?也不看柳川答不答应。

确实,玲珑也只是想吓他一吓,见白梦来全无反应,自觉没趣。

因此,她悻悻然收回手刃,转而决定……离家出走了。

待柳川甩鞭自抽十下回钟花馆时,已经不见玲珑踪影了。

他不解地问:“主子,玲珑呢?”

白梦来听到这个名儿,微微蹙眉,含糊其辞地道:“和她起了一点口舌之争,跑了。”

柳川听他轻描淡写的话,便知不对劲了。

他小心翼翼地问:“只是一点能气到跑出门去?这天都快黑了,姑娘家在外闲逛怕是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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