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拍了拍赵丽的头,道:“小孩子心思不要这么重。清露的下场,那是她罪有应得。我们不过是将她送回苏家,至于她会如何,那都是苏家人自行处置的事,与你无关。况且狡诈如清露,谁知晓她会不会半路出逃呢?你只需记得一点,若是她真跑了。你也要把持住赵家,莫要让人卷土重来。”
赵丽点点头:“我省得了。她敢跑回来,我也敢在父亲面前暴露她的底细。父亲最是看重颜面,怎会让这样的疯女子做赵家当家主母。况且,我还能给南嘉镇的苏家通风报信,届时也会有人来逮她的。清露夫人不蠢,定然不会再回赵家了。”
清露在赵家摔过跟头,但凡惜命也不会再回来消受荣华富贵的日子了。
假如她有心回来,那赵丽羽翼已丰满,也有了与其抗衡的能力。
她会代替死去的母亲,守护赵家家宅。
这一回,赵丽会自个儿立起来,不会坐以待毙。
第169章
清露夫人不见了,而赵丽造假了一封辞别信,留给赵寅细看。信上说明了清露来自广济院,曾是伤人的疯子,她自知身份低微,不愿再骗赵寅,于是携子离开,浪迹天涯。
虽然处处透露蹊跷,可有了信件的提点,赵寅一查清露来历,知晓她身世属实,也就不再过多追究,以免让外人听到了,笑话他将这样的女子纳入府中为妻室。
时间久了,赵寅又寻了几房貌美的小妾,清露的事也就渐渐放下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就此按下不表。
处理完赵家的事,玲珑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
厢房内,众人散尽,唯独留下玲珑和白梦来,一时间冷清了不少。
玲珑本来想离开,岂料白梦来先她一步,将房门上闩。
待玲珑木讷地反应过来,她这是羊入虎口时,已然来不及了。
白梦来长身玉立,行至玲珑面前。他居高临下睥着玲珑,对她道:“脱了。”
“啊?脱……脱什么呀?”玲珑的脸颊瞬间滚烫,烧灼到通红。她本来也不愿显山露水,端得一副娇羞姿态的。可奈何白梦来的话实在太过孟浪,令她招架不住,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了。
白梦来见她平日里大大咧咧,此时却难得忸怩。
不知为何,他唇角微微上扬,低声道:“你说呢?”
白梦来待玲珑讲话总是和旁人不同,慵懒的语调里满是春情,好似笼络住了春风,吐出的气息将人浑身上下吹得酥麻。
玲珑心里头七上八下的,每听得白梦来清晰吐字的颤音,她都要哆嗦一程子,缓和个老半天。
玲珑捂住脸,这次是没眼瞧人了。
她瓮声瓮气地道:“白老板是登徒子!怎么可以关门喊我脱衣裳呢?”
玲珑想岔了,逗得白梦来肩头一颤一颤,好似抖动的花枝。他唇间流出一阵轻笑,好半晌才拿折扇磕到玲珑头顶,道:“想什么呢?我不过是要你解开衣袖,瞧一瞧此前被清露打到的臂膀。得亏她没戴护甲,要是真伤了你,我不会让她有命出客栈的。”
原来是替她撑腰来的。
玲珑还是头一回被人护着,她得意地勾起嘴角,立马撩起了衣袖。好似炫耀兵器一般,她将手臂横刀立马地摆在白梦来跟前,任他打量。
姑娘家的手臂雪白细腻,好似洗净了淤泥的藕段似的,既白嫩又脆生。
看着眼热,想让人咬一口。
白梦来喉头滚动,莫名就伸手扣住了玲珑的腕骨。
此举,惊得玲珑心惊肉跳。
她支支吾吾:“白、白老板?”
白梦来顺势将她扯到怀里,由着她坐到自个儿腿上。
白梦来的话语里略带隐忍的语气,他气息变得浑浊而滚烫,喘气儿也比往常重。就连他一贯平稳的脉搏,此时都紊乱了,全然不似平日里坐怀不乱的白老板。
白梦来正对着玲珑的脊背,将她搂到怀中。他贴着姑娘家的耳廓,哑声道:“我不放心你身上的伤,想将你一寸寸、细致地过目。”
这句话平素听来是关心,此情此景却让玲珑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玲珑如坐针毡,她焦躁地搓腿,企图逃离。
可她越是躲,白梦来越步步紧逼。
最终,白梦来捏住她的下颚,引得玲珑与他对视。
有情人相视一眼便可勾动地火天雷。
白梦来的目光灼灼,他那双漂亮的狐狸眉眼蛊惑女子芳心,诱导玲珑吻上他。
这个吻缠绵悱恻,带有男子浓烈的侵占欲。
玲珑被来势汹汹的白梦来吓了一跳,她想溜走,却无处可逃。她只得软成一汪水,赖在白梦来怀里,任其予取予求。
不知磋磨了多久,玲珑才被野狼似的白梦来松开。
她捂住唇,气喘吁吁。狭长的睫毛挂着泪珠儿,微微颤动,全然不敢看白梦来了。
玲珑原以为白梦来不会这样轻易放过她,岂料他一反常态,主动松开了人。
白梦来不知在掩饰什么,头一回慌张无措,背对着玲珑。
他清了清嗓子,沉声道:“你回房吧,明日我们启程回皇城。”
“哦。不过白老板,你既然和我说话,又为何要背对着我?”玲珑对于白梦来这种刚温存完就冷淡的态度颇为不满。
白梦来顿了顿,片刻,他才生硬地道:“莫要问了,快些出去吧。”
“白老板,你这算什么?刚亲香完就不理人了吗?你这算不算始乱终弃?”玲珑颇为委屈。
白梦来头疼欲裂,却又不知该如何和小姑娘解释自个儿的事。
他深吸一口气,头疼欲裂,道:“若是不想今夜宿在这里,就给我快些离开,莫要多问!”
此话一出,即便蠢笨如玲珑,也觉察出端倪了。
玲珑脸上一红,一句话都不敢问,快步走出了厢房,还好心帮人合上了房门。
第170章
玲珑自打昨夜的事儿出来,回皇城的路上,她有意无意避开白梦来。
往常都是坐白梦来身侧的,如今夜里露宿烤火,也不紧挨着白老板了,反倒是躲兰芝身侧去,和她分吃一只烤雀儿。
兰芝把烤得最肥美光润的雀儿腿递给玲珑,悄悄问:“你们……闹别扭了?”
玲珑也不知兰芝是怎么瞧出她的心事。
她面上一红,含糊其辞:“没有。”
都这模样了,还没有?
兰芝无奈,总觉得情人间的事最磋磨人,也最难理清楚是非。
她想起一贯淡定自若的白梦来,昨日竟也会冲冠一怒为红颜,满心的厌恶消减了不少。
兰芝欲言又止,好半晌,对玲珑开口:“有句话,姐本来不想说的。不过最近看白老板表现尚可,还是同你说道说道。”
“什么事呀?”玲珑最听兰芝的话,此时抬眸瞧她。
兰芝顿了顿,狠下决心:“比起要将你丢给外头的歪瓜裂枣,倒不如跟着白老板。前两日的事,他为了护你,处置了清露。这事儿办得还算地道,尚且可以托付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