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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金膳斋(170)

倒是奇怪,今夜被玲珑强行拉出来观烟花,还是在君王的万寿节……他本该生气的,可心里偏偏没有一丝一毫怨火。

白梦来深知此刻的荒唐,他竟觉得能与玲珑一同观赏这繁华盛世景象,感觉也不赖。

疯了么?白梦来腹诽。

玲珑回头,冲白梦来笑得灿烂:“是不是很好看?”

白梦来看着那五光十色的火花融于玲珑清澈的眼眸之中,看着她朝自己狐黠地笑,不由自主勾起了唇角。

白梦来伸手,扣住玲珑的后脑勺,猝不及防将她朝前一压。

就在玲珑惊骇之际,白梦来抵住了小姑娘的樱桃唇,轻吻一下。

玲珑心跳加快,顿时手足无措。偏偏她牵着白梦来,怕人掉下屋顶。白梦来再如何欺负人,玲珑都不敢松手,更没法子推开对方。

等等!难不成,白梦来是料准了这一点,才敢亲她吗?

好卑鄙的男人!

白梦来吻罢,大仇得报。

他噙笑,回答玲珑此前的话:“嗯,很好看。不止烟火,还有你。”

嗳?白梦来是在夸她好看吗?

玲珑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瞬息之间,烧红了耳朵。

第172章

比起玲珑带白梦来飞檐走壁的累赘过程,兰芝和柳川出门在外观赏烟火可方便多了。

两人都是武艺高强之辈,只需一个眼神,便腾空跃上屋脊。

兰芝身轻如燕,利用足尖巧劲在鳞次栉比的宅院里穿梭,而她身后紧追不舍之人是柳川。

柳川游刃有余地跟在后头,和兰芝竞技一般,同她一前一后嬉闹。

两人玩够了,在一处外城的高楼之上观看不远处的焰火。

皇城内城无高楼,若是建得比皇宫还要巍峨,难免有窥探大内之嫌,因此只有远在天边的外城才会有零星高楼,全是皇亲国戚的所有物。

皇城就是这么一个势利眼的地方。达官贵人活得好,想要什么有什么;平民百姓活得孬,遇上好天家年间也就罢了,若是如同前朝君王那般残暴,恐怕即便是有钱也活不了。

因此,兰芝也能理解如今万寿节办得这般盛大是为何。

是为了安抚民心,宽慰百姓。

毕竟大家从饥荒年间以及前朝暴政中挣脱,也不过才十几载。

大家对此前的苦难还心有余悸,急需安抚。

烽火连天的日子里,最受罪的还是万民。

兰芝微微一笑,看着远处连绵的灯火,道:“日子总算好起来了。”

“嗯。”柳川也笑了一下,“小时候连饭都吃不饱,如今不愁吃喝,挺好的。”

兰芝难得有闲心和柳川闲话家常,她倚着重檐顶的黑瓦,头枕清风,眼观花火。

柳川难得见兰芝有这般放松的时刻,他解开腰上的酒囊,递过去,道:“要喝酒吗?”

兰芝不和他含糊,她轻笑一声,接过酒囊袋,豪饮一番。

辛辣的酒味从羊皮囊袋里涌出,清澈的酒水沿着兰芝白皙的下颚一路下滑,流入她的衣襟之中,濡湿一片。

柳川莫名焦急,他抬起手,指着兰芝的衣襟领口,提醒:“湿了。”

他说完,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指尖所向的位置有多么不妥帖。

或许他也不该提醒,因为兰芝即便是豪爽饮酒,被酒水浸湿衣袖,也那般飒爽明艳。他不懂如何夸赞女子,可此时的兰芝就好似傍晚的天幕一般,云蒸霞蔚,朱霞摇金,绚烂到令人挪不开眼睛。

柳川莽撞了,他急忙避开视线,假装观赏烟花。

那探出去的手指,也悄无声息地蜷缩,仿佛无事发生一般,逐渐缩回手。

就在此刻,兰芝抬手捏住了他逃窜的指尖。

柳川的懦夫行径被制止,一时间呆若木鸡。

兰芝眉眼含笑,不知是不是喝醉了酒的缘故,她脸颊飞红。

兰芝捉着人的手,一步步爬向柳川,与他鼻息相织。

这时,烟花绽放,将兰芝的脸照亮。她的鬓发本来无簪钗作饰,此时有五颜六色的焰火渲染,竟好似戴满了一头绒花,娇媚诱人。

柳川看痴了,头一回结巴:“兰……兰芝,你是不是醉了?”

兰芝摇摇头。

她眨了眨眼,咬了一下唇,温声软语地道:“喂,柳川。”

“嗯?”柳川莫名慌乱,浑身僵硬,不敢乱动。

兰芝噙笑,道:“要亲一下吗?”

柳川听到这句惊世骇俗的话,顿时吓得面无血色。

倒不是嫌弃兰芝,只是他从未往儿女情长上想过,更遑论要和一个姑娘家做这样亲昵的事。

他咽下一口唾液,问:“为……为什么?”

兰芝眯起眼睛,狐黠地笑:“打你是一时兴起,吻你也是。”

说完,她猛地扯住了柳川衣襟,将人拉到面前。

随后,兰芝闭眼,吻住了男人薄凉的唇。

柳川如遭雷击,可姑娘家香软的唇瓣近在咫尺。

说不上讨厌,只是心跳如擂鼓;也谈不上欢喜,他没给兰芝名分,这样玷污了姑娘家的名誉,实在卑鄙。

许是良辰催情,许是美景作怪,才让兰芝一时冲动犯下大错。

待兰芝松开了柳川,她见男人一副胆战心惊的怂样,噗嗤一声笑开,骂道:“孬种!”

柳川没反驳,他偷偷摸了摸唇,哑口无言。

许久后,柳川问:“若是……此刻在你面前的男人不是我。你也会一时情动,亲、亲他吗?”

原来这厮究竟的事情是这个吗?兰芝又被他逗得前仰后合。

兰芝笑话过了,出声:“不会哦。如果是别人,我会一拳将他揍下屋脊,让他再也不敢同我抢观火的地盘。”

“这样啊,我明白了。”柳川懂了兰芝话中意思,他心间微颤,无所适从地挠了挠头。

第173章

万寿节后,不过歇息一日,白梦来又差人暗中将如意请来。

如意改头换面,以炭火毁喉音,又削骨变头脸,就连那一头原本乌黑发亮的长发此时也被药物催化成黑白参半的颜色。若不是她开口自报家门,寻常人还当她是四五十岁的老姑姑,谁都不会知晓她原本也是风韵犹存的美妇人。

玲珑见到如意的模样,心里头暗道:“这是何苦呢?”

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旁人如何有资格评头论足。

白梦来是见过大场面的男子,即便瞧见如意如今的模样也面不改色。

他打量了如意一眼便自顾自吃起茶来,好似对她的事全然不关心。

最终,还是如意按捺不住,先一步开口:“白老板,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以这一身老妪样貌融入陈家。”

白梦来只笑不语,眼缝似在观茶汤,又似在审视如意。

白梦来的眼神总这样瘆人,教人摸不清楚他的底细,也不知他的打算。

如意硬着头皮继续道:“多亏白老板收买了赵家德高望重的老管事,才让我不至于横生枝节,能这般轻巧留在吴景儿身旁做事。”

话说到这份上,白梦来终于开口了:“你取得吴景儿的信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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