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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县令(13)

不过是请人上门做客,分他一点茶水吃吃,怎么就脏了呢?洗洗还不是焕然一新?很明显,谢林安有洁癖啊。

夏知秋突然想到了什么,调侃谢林安:“我和宋三都吃过茶,你只嫌弃他用过的茶碗,不嫌弃我用过的?”

谢林安用帕子替在茶碗边上,捏兰花指,衔起茶碗:“他是外人,而你……是自家的。”

“什么?”夏知秋心跳慢了半拍,霎时间口干舌燥。

谢林安面色如常,补充:“我说,你和赵金石都是夏府的人,我如今在夏府任职,不同你们多计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而宋三是外人,我嫌脏。所以这茶盏,我得扔了。”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她讪讪一笑,唾弃自己方才那一瞬间的心猿意马。

谢林安没给夏知秋过多的反应时间,他用布将茶盏包起来,还真的要丢到外头去。

那茶盏也要几文钱呢,夏知秋是绝对不允许谢林安这般糟蹋东西的。于是,她当机立断地拦下:“谢先生,丢东西这事,不可!”

谢林安挑眉,问:“为何?”

他看了一眼宋三用过的茶盏,恍然大悟:“你这龙阳之好转到宋三身上,对他一见钟情,是以,他用过的茶盏,你也要留着珍藏?”

“……”夏知秋以手掩面,深呼吸一番,不知该如何解释。谢林安想问题的角度,着实清奇。

“不是。”她辩解,“我对宋三没那个想法。”

谢林安了然:“哦,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不单对我有断袖癖好,对外人也有。”

夏知秋再次扶额:“等等,我什么时候对你有那种想法了?!”

“呵,你自己心里清楚。”

“……”夏知秋现在,一句话都不想说!

这番辩论,夏知秋被谢林安占尽上风,她也不甘示弱,憋出一招狠的:“哦,我算是明白,谢先生非要丢这个茶碗的原因了。”

“嗯?”谢林安斜她一眼,似乎想听听她狗嘴里能不能吐出象牙来。

“以我的推测,有龙阳之好的并不是我,而是谢先生。你见宋三和我吃茶,醋意大发,是以,非要丢掉宋三的茶碗,抹除他在夏府的痕迹,这般便能独占我了。”

谢林安呼吸一窒,嗤笑一声:“你倒挺敢想的。不过,我对你这种身上全无二两肉的男子没什么兴致。我是个庸人,喜欢一般男子都偏爱的那款。”

夏知秋眼睛都要瞪出眼眶了:“敢情……谢先生喜欢胸大的?”

谢林安一愣,憋了半天,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不过是想说,俗世男子都爱贤良淑德兼备一身的女子。”

“原来是这样啊……”谢林安这番斥责搞得夏知秋很没面子,她摸摸鼻子,夺过谢林安手里的茶碗,灰溜溜跑后厨去了。

拐口处,夏知秋和赵金石撞了个正着。

赵金石似乎在此处逗留许久,不知他旁听了多少话。

他喊住夏知秋,欲语还休:“夏大人!”

“怎么了?”夏知秋警惕回头,问。

赵金石憨厚摸了摸后脑勺,道:“我是站在您这边的。”

“什么意思?”

“我和您一样……也喜欢胸大的。”

“……”夏知秋险些被赵金石这番惊世骇俗之语吓得背过气儿去。狗屁,都是什么狗屁!

第11章

隔天,夏知秋和谢林安喊了一辆马车,赶到了梁府。

粱大夫人闻讯赶来,得知了夏知秋的来意,便请她去往老姨娘所在的婉竹园。

梁家不兴纳妾,已逝的梁老爷生前也就娶过两次正房,以及纳了两名姨娘。梁大爷与梁二爷乃是前头正房夫人所出的嫡亲兄弟,前头夫人在生梁二爷时难产死了,梁老爷重情,为亡妻守了三年丧,那三年没有续弦。

后来娶过一房年轻貌美的继室,却命不好,没两年便死于一场老宅火灾之中。

梁家庶出的三爷是焦姨娘所出,梁家老爷去世后,梁三爷踏上仕途之路,恳求分家。梁大爷没有挽留,请了旁支的长辈作证,将庶出三房分出梁家,焦姨娘也被梁三爷接去养老送终了。

因此,府中只留下没有生育过的柳姨娘。她虽是个妾,却是梁家为数不多的长辈,因此梁大爷特地开辟出一处幽静的婉竹园让她居住。柳姨娘成日礼佛,不问世事,寻常人都不知晓她的存在。

如今夏知秋找上门,柳姨娘还有些诧异。

柳姨娘年过半百,患有骨痛,每逢隆冬疼痛发作,没几晚能休息好的。因此一入秋,屋内便要烧起地龙。

她早就知道前院的消息,梁二爷被官家的人带走,她忧心忡忡,念了一整夜的佛。

今日听得夏知秋找她,柳姨娘纳罕不已,急忙请人进来。

柳姨娘是小门小户出身,没见过官老爷,此时便要跪下给夏知秋叩头:“夏大人,民妇这厢有礼了。”

夏知秋从不让老人家跪她,这辈分大,跪一跪是得折寿的。

因此,夏知秋虚扶住柳姨娘,道:“柳姨娘快请坐,这不是县衙,没那么多的规矩。本官今日来,就是想问您一些事,旁的也没什么。”

柳姨娘被身边的小丫鬟搀着坐下,她喊人上茶,道:“夏大人是想问二公子的事?”

夏知秋点点头:“我们想了解一下二公子从前的事。”

谢林安似乎怕她太感情用事,不好讲出犀利的话,于是他代劳,直白地问:“我家大人想知道,梁二爷是否记恨梁大爷,他有没有可能……杀害梁大爷?”

闻言,柳姨娘呆若木鸡。她缓缓掐动缠绕虎口的佛珠,淡淡道:“民妇不觉得二公子有害人之心,不过……若说记恨大爷,民妇说不好,或许二公子心里也会有难言的恨意吧。”

“此话怎讲?”夏知秋问。

柳姨娘叹了一口气,说起陈年往事。

梁二爷出生日,便是他嫡亲母亲的忌日。

梁老爷和先夫人伉俪情深,突然痛失爱妻,自然是悲痛欲绝,连带着,他对梁二爷也冷淡了起来。

他总觉得是这个孩子克死了他的母亲,看着这个孩子一日日健壮长大,梁老爷便会想到那血泊中奄奄一息的女人。

他不爱这个孩子,半点都不爱。

若不是他,他的母亲怎么会死?

梁老爷为了逃避悲痛,纳了焦姨娘入府,不过一年,焦姨娘生下了庶出的梁三爷。

梁老爷偏疼幼子,又似乎在麻痹自己,忘记那段伤情往事,于是这个庶出的三少爷,吃穿用度居然也能比肩嫡出的二少爷。这样一来,家中的奴仆们心里也有数了,别说什么嫡庶尊卑,当家做主的老爷宠爱哪个,哪个便是明面上的主子。

于是他们对梁二爷渐渐怠慢了起来,反倒是各种讨梁三爷的欢心,想成为梁三爷的忠仆。

小孩对这种事情格外敏感,梁二爷自小便知道。他的三弟每日都能捧着糕点给父亲请安,彩衣娱亲,他却不能。

父亲不愿见他,也不愿他在跟前侍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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