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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县令(163)

客栈不像是饭馆,夜里就熄火打烊。

留人住宿的地儿,为了及时给各位贵人送热水,伙房往往是深夜才熄灶上锁。

因此,谢林安来的时候,伙房里还有厨子在马不停蹄烧热水呢。

谢林安踏入门槛,问了厨子一句:“有醪糟吗?”

厨子一听这事物,来了精神,好奇地问:“这位爷怎么突然要起醪糟了?”

谢林安从墙上从善如流地拿下襻膊给自个儿系上,淡淡地道:“想制个京都奶卷。”

在京都能开客栈的人,那背后都是有不可言说的后台子的,遑论这些饭馆与客栈里的厨子了。有的甚至是祖上伺候过皇亲贵胄,爷爷那辈是从御膳房里出来的,个顶个儿见多识广,都有些本事在手。

虽说奶卷儿这类糕点是宫中御用的糕点,富硕一点的世家也不是不能要到糕点方子。娘娘们吃得好,渐渐的,这些糕点方子也就流到了宫外来。

厨子自然是听说过这道点心的,做起来也不算繁杂。只是寻常百姓还真没阔绰到把羊奶牛奶拿来糟蹋做点心的,那比面粉鸡蛋可贵重多了,因此,也没多少人会点这样宫廷奶卷。

厨子猜出谢林安身份不一般,不敢多问话。他诚惶诚恐跑腿,帮着谢林安拿了醪糟与蜜糖豆沙来。

谢林安见他知晓点心方子,没等他嘱咐,还拿来的豆沙,高看了厨子一眼。

厨子见状,解释:“祖上给御膳房当过小跑腿,见过这宫廷奶卷的制法。寻常人可不知这道点心,天家的吃食,即便好做,也不太会流到宫外来,想来公子是贵主儿,小的不敢开罪。”

谢林安四两拨千斤,道:“哪里是贵主儿,不过是道听途说来的点心,不值当这般吹捧。好了,劳烦这位师傅给我腾个地儿出来,无需半个时辰就能制好,不耽误你烧水。”

“嗳,好勒。”谢林安越是风轻云淡,越能吓唬到厨子。他又哪敢拿乔儿呢?自然是惶惶然应允,急忙让出个位置给谢林安。

谢林安将醪糟里的糯米渣子过滤,留下汁水,倒入锅子。等锅烧热了,他往里兑鲜羊奶,用笊篱细细翻搅。鲜羊奶遇到醪糟汁水,立马凝固成了细碎的奶花。谢林安用纱布把奶絮捞出,倒在木盆里,又拿木勺子不断翻搅,将其搅拌成细腻的奶砂膏子。

最后,谢林安用纱布把奶膏子整形,压成扁平的一片奶皮子。随后,谢林安把豆沙也擀成大小一致的薄片,将其盖在奶皮子之上。一白一红两层软膏子贴在一块儿,成了奶砖块。片刻,待谢林安上手,将其慢慢卷成一条粗粗的奶卷。

就这样,京都奶卷就做好了。

谢林安将其切成小块,摆在盘中。

看着白润的奶卷,谢林安满意极了。

他拿起汤匙,端着甜点去敲夏知秋的门。

谢林安原先还想着该如何寻夏知秋讲话,这不巧了吗?他有上好的借口,可以逼迫夏知秋开门。

夏知秋听到敲门声,拉开一道门缝,探头探脑地问:“谢先生,有事吗?”

谢林安把奶卷端到她面前,道:“给你制了一道京都奶卷儿,你尝尝看。这是宫中才有的点心份例,寻常人家可吃不到。”

又是她没吃过的东西啊?

夏知秋嘴馋,不情不愿地开门,将谢林安迎了进来。

谢林安把甜点端到她面前,落座后,目不转睛瞧着夏知秋吃点心。

夏知秋顶着被人注视的压力吃点心,只觉得后脊背都要出汗了。

这奶卷再怎样好吃,她都有些食不知味,就想着早些完事儿,能赶走谢林安这一尊大佛。

谢林安问:“味道如何?”

夏知秋舌头翻动,品了品滋味,道:“有些翻砂感,奶味很足,搭配上甜豆沙,确实好吃。”

“你喜欢就好。”谢林安抿出一丝笑来。

夏知秋好奇地问:“谢先生特地给我制了这道点心?”

谢林安也是要脸面的人,他可不想让夏知秋瞧出来,他待她很是殷切,因此含糊其辞地道:“那倒也不是,不过是我想吃,顺手给你也端来了一份。”

“哦,我还当今夜刚在灯会碰过面,谢先生回房后夜不能寐,还想见我,因此寻了点心当借口呢。”

“夏知秋。”谢林安语重心长地道,“你以为你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姿色吗?能让我寤寐不宁?哼,你要点脸吧。”

夏知秋不过开个玩笑,哪知谢林安好似自尊心受损,急忙堵住了她的嘴。

夏知秋语塞,觉得今晚她羞窘的模样实在好笑,索性也不别扭了。

她翻了个白眼,吃完点心以后,心急火燎把谢林安赶回了房。

临走前,夏知秋还恶声恶气地道:“既然谢先生也没想见我,那就赶紧睡去吧!少在我屋里待着。”

谢林安见她面色不善,想解释,又觉得有失他男子气概,因此什么都没有说,倔强地回屋了。

第124章

翌日清晨,夏知秋同谢林安商量起接下来的行动。

谢林安从柳凤谋那处要来了许多有关苏魏君的事例记载,供他琢磨突破口。

苏魏君不似柳凤谋,是子承父业,自小就锦衣玉食得到权势。他出身寒门,也是从下位者一步步爬上来的,这样的人爬到高位,手上绝对不可能是干净的。

谢林安想外出调查苏魏君的事,却遭到了夏知秋的反驳:“即便是想调查,我们也无从下手吧?苏魏君的暗卫,可是一直盯着我们呢,只要我们一出去,那些下莲的暗卫肯定会如蝇逐臭一般跟上来。虽说有柳统领的暗卫挡着,这些人不敢太靠近。”

谢林安玩味一笑:“若你是苏魏君,你的侍从无法靠近你想接近的人,你会怎么做?”

夏知秋幻想了一下那个画面,道:“若我是苏魏君,我吩咐的人忌惮柳统领的势力,不敢贸贸然行动。那么我必然会跟着这些柳统领的暗卫,他们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即便看不到你,我也知晓这些人戒备森严,保的是你,只要跟着暗卫行动,知晓个大致动向就好了。”

“不错。”谢林安缓慢解释,“你看,咱们的外围是柳统领的暗卫,暗卫的外围,是苏魏君派来监视咱们的人。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若是黄雀只看到了螳螂,而蝉早就用一招金蝉脱壳离开了呢?”

夏知秋恍然大悟,道:“你是指,我们可以让人假扮,然后结合小翠与赵金石两人一同出门,伪造成四人上山礼佛的模样。届时再让柳统领的暗卫假装跟随,骗过苏魏君的人,对吗?实际上这是一招声东击西,咱们早就躲到别处去调查了。只要敢在和小翠他们约好的时间回到客栈,那一切就大功告成了。”

“不错!这样一来,就能让苏魏君的人守着空空如也的客栈,反倒能避开他的耳目。”谢林安冷笑一声,“他自负极了,怎么可能会马上察觉自个儿的部署没出现差池呢?至少咱们会有个三两天的空窗期,而这三两天,则就是拿捏他命脉的关键时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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