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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品贵妻(212)

只见血珠飞溅,溅到了沈云的手上——

沈云的手只差一分就擒住沈天的手腕。

那十数名侍卫手中的长刀未有挥出。

姬灏川身上没有受伤。

那血水从何而来?

“啊——”只听坐席中有女子的惊叫声骤然响起,带着终于忍不住的无尽惊恐,如方才沈葭的尖叫声一般响彻整个大殿。

所有人都睁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向沈天,看向他的——胯下。

只因那血水不是来自别处,更不是来自别人身上,而是来自他自己身上!

来自他的胯下!

而他的胯下,此时正插着一柄匕首!

这把匕首不是别人的,正是他自己的!

这把匕首就握在他自己的手里!

他竟是——将匕首捅进了自己身体里作为男人最重要的地方!

然让人觉得森寒的是,他的面上竟没有丝毫痛楚之感,好像他没有痛感一样!

他还是在笑,且还是笑得满意!

只见他边笑边将他手上的匕首再继续往下用力,紧着只听“啪嗒”一声。

有东西从他身上掉落下来,砸到地上。

是一块两个巴掌大的布,还有一个满是腥红血污的东西,带着一大汪的血水。

“啊啊啊啊——!”方才那惊叫的女子再也无法负荷心中叠加的恐惧,惊恐地喊叫着,跑出了这回荡着她惊叫声的大殿。

又有人开始作呕。

沈云如看一个从未相识的人一样睁大了双眼看着沈天,看着他的胯下。

正在往下淌血的血淋淋的胯下。

只见他下身的素缟麻衣此时空着一个大窟窿,正正在胯前的部位,而那个大窟窿后边的位置,一片血肉模糊。

血染红了他的素缟麻衣,也染红了他脚下所站的地方。

他的面上依旧没有痛楚之色,他还是在笑,笑得更为癫狂。

他站在自己的血水里,已然成了一个活生生的疯子,可怕的疯子,再不是那个让人艳羡的安北侯。

他笑着笑着,他的神色忽然就变得扭曲,带着他整张脸仿佛都扭曲在了一起,只见他扔了手上的匕首,用沾满了血的双手死死地抱着自己的脑袋,同时十指用力往自己头上的皮肉里抠刮,将自己的头皮生生抠下血肉来。

前一刻还没有痛感的他,这一刻却是在撕心裂肺地狂叫着:“我赎罪了!赎罪了!饶了我,饶了我吧!啊啊啊啊——!”

他疯狂地叫喊着,正要往殿外方向冲去,在转身时看到了沈云,便抬起手死死地抓住沈云的肩膀,将双眼睁大得仿佛下一瞬他的眼珠都能从眼眶里蹦出来,道:“燕沈必亡,燕沈必亡!云弟你快来陪我,快来陪我!”

沈天说完,冲出了殿外,冲进了外边忙忙雨幕里,只留下一连串的血脚印在大殿里。

那些个侍卫这才想着要去追。

沈云则是愣在原地,他觉得浑身发冷,觉得外边的雨好似淋在他身上一样,寒极了。

前一瞬还吵闹不已的大殿,这一瞬静如死水。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敢说话,更没有人敢离开。

这样死水一般的死寂不知持续了多久,久到这死寂压得众人就要窒息,才见姬灏川缓缓站起身,平静道了一声:“都散了吧。”

姬灏川跨出这东清殿门槛时,君倾酒盏里的酒正喝完。

他这才缓缓抬眸——

------题外话------

其实本人想说:本人很正常很正常正常,绝对不是变态!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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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永生永世都赎不了!

君倾缓缓抬眸,“看”向殿中地上血滩里的丑陋男根,而后将手中已经喝尽了的酒盏搁到桌案上,慢慢站起了身,对朱砂道:“娘子,回吧。”

他的手仍与朱砂十指交扣,他站起身,朱砂便也跟着站起身。

只见他谁人都未理会,便是那太子苏穹,他都未有装模作样地客套一句,他站起身后便径自往殿外方向走去,只当这大殿内谁人也没有一样。

只是他不看旁人,并不表示旁人也不看他。

苏穹正看着他与朱砂交握的手,目光阴冷,正张嘴要说什么,苏绯城在这时唤了他一声,“大哥。”

苏穹的视线由君倾与朱砂交握的手上收回,看向苏绯城。

可苏绯城却只是看着他,并不说话。

她的眼眸里有浓浓的苦涩与哀愁,她似乎还担心苏穹会在这时候站起身来似的,还伸出手按住了他放在膝上的手,神色恳求地对他微微摇着头。

看着苏绯城,苏穹眉心微蹙,再抬眸时,殿内殿外都已不见了君倾的身影。

秋雨,似乎下得更大了些。

夜里的秋雨,凉意更重。

东清殿内外此时已乱成了一团,乱得既无人上来为君倾撑伞,也无人前来为他打灯。

走在他身侧的,只有朱砂。

然一出了东清殿,朱砂便急急松开了他的手,面红耳赤地去取宫人搁在殿外的油纸伞与风灯,懊恼着自己方才怎的不知不觉间竟与君倾十指相扣,真真是羞愧至极。

朱砂松手,君倾也未执意要继续握着她的手,她转身去取那乱做一团的宫人搁在殿外的风灯与油纸伞时,他便站在大殿前的廊檐下等她,她拿了风灯与撑开的油纸伞走到他身边时,他这才抬脚走下殿前的石阶,走进了雨幕里。

油纸伞只有一把,面色绯红的朱砂不敢靠得君倾太近,而她又不能不顾着君倾,是以她的身子一大半都位于油纸伞外,雨水落在她面上身上,在她的衣裙上晕开了大滴大滴的水渍。

忽然有一只大手伸过她眼前,握上了她手上油纸伞的伞柄。

因为看不见,他的手碰到了朱砂的手。

一向很是冷静的朱砂此时却像是被惊到了一样,连忙收回了手,君倾便将油纸伞握到了自己手里。

朱砂猛地收回手后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连忙道:“丞相大人,还是民女来为丞相大人打伞为妥。”

君倾没有要将油纸伞交回她手里的意思,只淡漠道:“不必了。”

“……是,丞相大人。”朱砂没有再执意,她四下看了看后轻声着问,“大人,您的小黑猫呢?”

“这王城里的路,我都识得,无需小黑带路。”君倾听出了朱砂的言下之意,便直接回了她。

他总是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

朱砂忽然想到了他方才在东清殿里说过的话,此时不由又看向他撑伞的手,看着他那满是伤痕的手背,只觉心口又袭上了针扎般的刺痛之感。

他练过,他不知受了多少苦,才使得他行走在这王城里每一步都径直平稳,没有犹豫,才使得他看起来仍像是个明眼人一般。

这其中苦楚,除了他自己,怕是时间再无人知晓,更无人能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