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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品贵妻(333)

是朱砂,与……

续断公子。

续断公子看着躺在软榻上正睡着的朱砂,目光温柔,却又带着隐隐的落寞。

“小砂子……”只见续断公子伸出手,动作轻柔地替朱砂拂开了落在她脸颊上的发丝,将其别到耳后。

替朱砂将发丝别到耳背后,续断公子的手并未收回,而是移到了朱砂的脸颊上,似要抚一抚她的眉眼与脸颊,却又迟迟没有没有这般做,而是慢慢收回了手,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续断公子回手后用手撑着身下的软榻往后退了退,退到车窗的位置,抬手将遮挡着车窗的帘子撩开,看向外边的天色。

只见天色暗沉,大片乌云黑压压地聚在上空,好似在酝酿一场大雨。

“要变天了。”续断公子看着天上黑压压的乌云良久,才喃喃一声,将帘子放了下来。

变就变吧,如今这燕京的*燕国的*,都与他没有任何干系了。

从他决定离开帝都的那一刻起,这些事,便再与他无关。

他如今,就只是一个还无处安家的香粉商人,而已。

那个人说的对,他谁都斗不过,还争什么抢什么,就算原本就属于他的东西,斗不过便拿不回,拿不回就是败者,他虽姓姬,但这一世人,怕是注定了一无所有。

他没有非夺回一切不可的誓死之心,他也不是认不下失败的人,朝堂纷争向来都不适合他,他还是适合做一个卖香粉的商人,过寻常人的日子。

这二十多年,也只有在做这些寻常之事时,他才觉得他是一个活着的人。

所以,放手与离开于他而言,没什么不好,也没有任何可惜。

只是……

续断公子又重新看向床榻上的朱砂,眼神沉沉。

他从未想过他会再见到那个人,更从未想过,那个人……会将小砂子送到他身边来。

从未想过,但是,他知道他这般做的原因,就算他只字不提。

不想放手,却又不得不放手。

续断公子又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熏香入鼻,驱散了那个但凡朱砂入眠便总会出现的冰冷漆黑的梦,却驱散不了她心深处的不安。

她睡得并不安稳。

她还是入了梦,不是那个冰冷漆黑的梦,却也是个走不到尽头找不到出处满是迷雾的梦。

她在梦里迷了方向,也迷了自己。

她不知自己该往何处走,不知怎样走才找得到出处,不知如何做才能让这些围绕在她身侧的浓雾散开,她只知道自己不能停下,她只知道自己要去一个地方,就算她不知自己要去的是什么地方,她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一个地方,她非去不可。

是什么地方。

她想要去的是什么地方?

在哪里,这个地方,在哪里?

她是不是……忘了什么?

她忘了什么……忘了,什么!?

不,她不能忘的,不能忘的!

不能!

朱砂蓦地睁开眼,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两眼怔怔。

下一瞬,她倏地坐起身,本是怔怔的双眼变得冷厉,这是何处!?她为何会在这儿!?

也就在朱砂坐起身的这一瞬,她听得有一道温和的男子声音在对她道:“姑娘醒了?”

朱砂立刻看向说话之人,只见此人温雅之姿,眉目温和,并不像是歹人。

只是——

“不知公子是何人?”只听朱砂语气客气却冰冷,目光依旧冷厉,“这是……马车上?为何我会在此处?”

续断公子轻放在椅把上的手蓦地一颤。

小砂子——

少顷,只见续断公子温温一笑,温和道:“小生名为续断,这是小生的马车上,几个时辰前,小生看到姑娘昏迷在路旁,怕姑娘有事,便让下人将姑娘抬到了小生的马车上,姑娘现醒来,不知姑娘可有觉得哪儿不适?”

“我……昏迷在路旁?是公子救了我?”朱砂拧起眉,只觉自己头疼得厉害,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正是。”续断公子微微点头,又问了一遍道,“姑娘可有觉得哪儿不适?”

“没有,我只是觉得头有些疼,暂时……还什么都想不起来。”朱砂抬手捏着自己的颞颥,将眉心拧得紧紧的。

“那……”续断公子将椅把也抓得紧紧的,迟疑问道,“姑娘可还记得自己的名字?”

名字?朱砂抬眸看向面上满是温和与关切的续断公子。

她……

朱砂微微摇了摇头。

------题外话------

终于写到卷三了!

姑娘们不要急不要急啊~小倾倾这么做,是为了不让儿子和小朱砂受到伤害,不要怪他!当然,也不要喷喷我!

暂时的离别是为了更好的重逢!姑娘们,你们要相信我会给他们一个好结局的!

☆、002、寡居之人

帝都,宫城,凤鸾宫。

凰凤宫为帝后居所,而这凤鸾宫,则是太后所居。

太后喜兰花,尤为喜爱墨兰,是以这凤鸾宫里,处处可见墨兰,桌上架上台上均摆放着一盆又一盆墨兰,帷幔上有绣成的墨兰,壁上有绘成的墨兰,便是那喝茶用的茶盏上,都绘有墨兰,加之上太后喜焚兰香,入得这凤鸾宫,总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同时也能给人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这凤鸾宫并无丝毫的富贵堂皇之气,反是给人一种端庄雅静的清净之感,不像是高高在上的太后寝宫,反像是一个尚未出阁的大家闺秀的闺房。

在清扫得一尘不染的黄梨木窗户旁,正坐着一名看起来不过三十一二年纪的女子。

女子着一件曳地飞鸟描花长裙,外罩晚烟霞紫绫子如意云纹衫,绾一金丝八宝攒珠髻,上簪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耳下垂着白玉耳坠,腕上戴一对珊瑚手钏,薄粉敷面,柳眉如烟,清眸流盼,素齿朱唇,那风韵中透着一丝清雅,姿色称不上绝色,却也如芙蓉花开时一般秀色迷人。

女子面前的案几上摆放着一盆墨兰,女子正用帕子沾了水轻轻擦拭着这盆墨兰的叶子,神色认真,很显然,这墨兰是她的心爱之物。

姬灏川便坐在女子的对面,看着她用帕子认真小心地擦拭这盆墨兰,面色平静,并未出声打扰,只是看着而已,只见他几次欲言又止,似想要与女子说话,可女子却是一直垂眸专心地擦拭墨兰的叶子,根本就未理会姬灏川。

姬灏川在女子对面坐了将近两盏茶时间,看着女子将这盆墨兰碰到这窗边的桌案上再到将其叶子全都擦拭干净,至始至终,女子都未说上一句话,两盏茶时间后,姬灏川终也是什么都未说,而是站起了身,颇为恭敬地对女子道:“儿臣还有奏折要批,改日再来看望母后。”

原这女子正是燕国的太后,本已四十二的年纪,因寻日里保养得宜,看起来也不过像是个三十一二的女子而已。

姬灏川说完,深深看了一眼正将这盆墨兰摆正的太后后便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