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瑶见状,又连忙解释道:“你你你,你别生气,我不是有意要再抱你的!只是刚才情况紧急,我可能还好说,但不能让那些人发现你啊,如今时候,他们一定会把你当做妖物的,你变成了小狐狸模样,是打不过他们的,所以还是躲起来才是最妥当的办法!”
小白狐狸嗤了嗤鼻子,昂起了下巴。
妖物?哼,也不知道是谁将他当做妖人天天喊打喊杀的。
但……
她方才却是在为他着想,即便他根本就不要她的“着想”,他就算变回了原形,但他的速度却不会慢上多少。
他根本就不要她来保护。
保护……
这个字眼让小白的眼神变了变。
宁瑶自是发觉不到小白心里想什么,只是嘿嘿笑了笑,道:“说好了的嘛,我们当一个月的朋友的,你虽然是妖,但你现在是我的朋友嘛,所以我保护你是应该的,所以你也不用太感谢我的!”
宁瑶的话音才落,立刻遭来小白狐狸的狠狠一记瞪眼,使得她连忙改口道:“我说错了说错了,是我害你变成这样的,是我跟你赔不是才对。”
哼!小白又抬起了下巴。
“哎,哎……”宁瑶坐起身,伸出食指轻轻戳了戳小白毛茸茸的小爪子,盘腿坐着,看着小白,笑得眼睛有些弯道,“妖人,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啊?我都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总叫你妖人,好像……不太好。”
宁瑶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成不成啊?告诉我你的名字呗?”
小白将爪子移开,白了宁瑶一眼,并未理会她。
哼,现下才知道妖人妖人的叫不好听哪?
“小狐狸?”宁瑶将手更伸出去些,又在小白的爪子上轻轻戳了戳,小白瞪她,她立刻收回手,笑眯眯的。
只见小白瞪了她小半晌,才将毛茸茸的白爪子在地上用力一拍,拨开爪子旁的杂草,伸出一只爪尖,在泥地上划下了两个字。
宁瑶认认真真地看着,然后惊喜道:“君……白?你的名字叫君白哪?和你现在这个样子可真配!嘿嘿!”
小白用爪子抹掉自己在泥地上写下的这两个字,抬起头后继续瞪宁瑶。
只见宁瑶还在笑,有些不好意思还有些开心道:“嗯……其实呢,你也不像个坏人,要是换了别个人,早就一巴掌打死我了吧,我知道我武功不好。”
小白眨了一眨眼,哦?终于知道他对她多仁慈了?
“能和你做一个月的朋友,我很开心的!”宁瑶笑得更开心,却也笑得更不好意思,“你不打我不赶我走还帮了我,除了师父,都没人多理会过我呢,谢谢你啊,阿白。”
阿……白?
小白怔住。
这是什么称呼?
小白继续瞪宁瑶。
宁瑶挠挠头,问道:“我这么叫你,可以的吧?阿白?”
小白不吭声。
就算他吭了声,她也听不懂原形的他说的话。
“你不做声,那我就当你默认了啊!”宁瑶笑着将双手抓上自己的脚踝,身子前前后后轻轻晃着,显然很是开心的模样,但才一会儿她又变成了一脸的凝重,道,“相府出了大事,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外边,都没见到过你,我还以为你也出事了,今天突然收到你的信,才知道你没事,我正担心你呢,现在看到你好好的就好。”
小白看着宁瑶,琥珀色的眼眸深处有波澜荡起。
温暖的波澜。
只听宁瑶又问道:“你今夜特意找我来,是不是有事需要我帮忙?”
“你放心,你帮过我,我也会帮你的!”
*
帝都,宫城。
姬灏川坐在书案后,手里拿着那颗通体通透的血玉珠,透过灯火看着玉珠里好似一只展翅飞翔的鹰隼的流纹,想着今日崔公公与他说的每一句话。
‘坊间曾相传,青羽山上隐居着一族人,一族与世无争偏偏又天赋异禀的人,他们能听得懂这天下间的鸟兽之语,能占出这世上最为准确的卦象,能安抚狂躁的鸟兽,能平息大地的愤怒,传闻,能得此一族人相助的国家,定一统天下,能得到此一族人相助的国君,无人不臣服。’
‘这一族人,便是青羽族人。’
‘但这也仅仅是坊间传闻而已,不知何时开始有的传闻,然毕竟无人见过青羽一族的人,且青羽山终年严寒,根本无人挨得住上边的严寒,又怎会有人在那寒天冻地中居住,是以年复一年,不知过了百年还是数百年,关于青羽一族的传闻也就渐渐无人知晓了。’
‘二十八年前,先帝出巡,偶闻这一传闻,一直有意扩张国土甚至想着征伐天下的先帝信了这一传闻,开始秘密派出军队前往终岁严寒的青羽山,寻找青羽一族。’
‘去的人,不断有人死在严寒的青羽山上,但不管死了多少人,不管有多少队人马永远埋葬在青羽山的风雪里,先帝都未放弃过找寻青羽一族的想法,就这般,不知死了多少人,先帝命人找寻青羽一族已有五年,整整五年。’
‘就在这整整五年时,最近前往青羽山的人急急回来报,道是青羽山上出现异象!那终年不会停止的风雪停了止了,那向来只有严寒的青羽山上不止风雪停了,甚至飞出了百鸟!’
‘先帝大喜,即刻前往。’
‘那一次,与先帝同行的,有前丞相林海,沈侯沈天与沈将军沈云,以及——’
‘帝师言危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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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段时间都是12点党,因为没有休息日,连续上班11天,十分想睡觉啊~
☆、016、二十三年前的血与火
终岁严寒的地方飞出了百鸟,就像温暖的春天来到了青羽山上一样,可风止了,地上从未划开过的厚厚积雪还在,青羽山上,依旧是冷得透骨,百鸟似迎春,但终不是迎春,因为它们还发出阵阵高亢的鸣叫声,那声音……那声音奴才至今还记得,太过凄厉,可先帝却笑了,笑得满意,道是那些鸟儿是知道他会到青羽山而特意来迎接的,可奴才却觉得……
觉得那根本就不是迎接客人而有的欢快鸟鸣,而是凄厉的,那些飞鸟的鸣叫声是凄厉的,凄厉得仿佛能响彻整个严寒的青羽山,凄厉得好像在为这五年间死在青羽山上的士兵哀鸣一样。
那一年,奴才十七岁,已是在先帝身旁伺候的第五个年头,先帝习惯了奴才泡的茶,先帝嗜茶,一餐无茶便不行,所以奴才有幸跟随先帝左右,与先帝一道上了青羽山。
那一天的青羽山,天是灰蒙蒙的,虽没有风,但上边的寒意却能冷得直入骨髓,且车马不能行,唯有徒步,才能上山,先帝九五之尊,为了能找到青羽一族人,竟忍着严寒与众人在雪地里走了整整一个昼夜,而天空中的数百飞鸟也跟了众人整整一个昼夜,就像在给众人领路一样。
先帝及几位大人在雪地里不知跌倒了几多回,奴才还从没有见过先帝及几位大人如此狼狈,可先帝及几位大人看起来虽狼狈,但他们的眸中都有同一种神同一种光——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