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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我在锦衣卫(155)

他纳罕的看向那枚乌黑的腰牌,心头浮起万千思绪。既然嫌犯是麒麟崖提领,又怎么会掳走卫夕?掳走一个锦衣卫?

南魏、失踪的昭平公主、质子赢山王、麒麟崖……

他将这些东西不断的串起来,寻到了一个让他震惊的猜想。坐如针毡的守了一个午后,牧容总算熬到了启程回府的时辰。

临走时,他看到了从经历司抬出来的陈百户。

几个锦衣卫在不远处交头接耳,并没有留意到他。

“据说陈百户在查阅卷宗时暴毙而亡,委实可惜了。”

“是啊,多和蔼的一个人。”

“好人不长命啊!”

牧容没说话,目送着送尸的人走远,这才躬身上轿。轻微的颠簸让他有些头昏脑涨,他阖上眼,双手紧紧攥住飞鱼曳撒。

好人又如何?

只要趟了锦衣卫这浑水,好人也是坏人。

#

牧容回府时,卫夕正纠集着一帮府里的丫头玩真心话大冒险。

这次倒霉的是一个十三四的小丫头,输了许多次的青翠总算咸鱼大翻身,瞥到牧容之后,心生诡计,将手里半开的桃花递给了小丫头。

见府里正在嬉闹,牧容站在院里向前方望去,一帮女人正捂着嘴嘀咕些什么。卫夕脚不好,半靠在软榻上含笑凝着他。

明明是黄昏时分,她却温暖的像个不落的小太阳,怎么看都……

都不像是个打入大华腹里的南魏暗探。

在他陷入深思时,小丫头扭扭捏捏的走到了他跟前,冲他举起了桃花。

“大人,你……这朵花很配你……”青翠的说辞让她憋得脸通红,索性心一横,闭眼大喊道:“请大人戴上吧!”

完了!她要死定了!

小丫头没敢睁眼,穿着天青色的袄裙站在那儿,等待着对方劈头盖脸的怒叱。

谁知牧容只是淡淡看她一眼,从她手里接过那支桃花,随手夹在了耳根上,绕过她直奔卫夕而去。

“卫夕,你过来一下,本官有话给你说。”

牧容站在距她几步远的位置,耳根带着桃花,眉眼看起来诙谐又娇媚。然而他语调低沉,面色凝重,心情似乎不太好。

怪了,这厮又怎么了?午头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呀……

卫夕心里泛起了嘀咕,周围的丫头也齐齐敛了笑。她和青翠对视一眼,后者正准备扶她起身,牧容却忽然想到了什么,抬手示意青翠退下,自己上前将卫夕打横抱了起来。

他身经百战,抱她轻而易举,步履轻快的走进了偏厅,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在了临时休息的软榻上。

卫夕挪了挪屁股,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半趴在牧容身上,仰头看向他:“大人,你有什么话要说?”

她本就岁数不大,现下狐疑的模样看起来天真无邪。牧容没说话,只是深沉的凝着她,眼神中暗流涌动,灼的她心里发慌。

“大人……”她隐忍不住,嗫嗫唤他一声。

牧容一霎就被点醒,敛了神色,眉舒目展的抚摸着她的脸颊,“夕儿,你会背弃我吗?”

他面上带着清浅的笑意,牙色的飞鱼服流光璀璨,周个人散发出一股淡雅如兰的神韵。但他的眼神刚毅炯灼,趁着那漂亮的眉眼,却不显突兀。

矛盾集合一体却又赏心悦目,她简直爱死了他这种调调。

卫夕心里一痒痒,仰头噙住了他的唇瓣。

来自唇畔的轻轻啃噬让人骨子酥麻,仿佛可以将心头万千的壁垒齐齐击破。牧容半阖起迷离的双眼,手缓缓抬起,在空中顿了顿,继而紧紧揽住了她的腰肢。

罢了,她究竟是谁已经不重要了。

他早已沉沦,不可自拔,这才是他要认清的真相。

“大人,晚膳已经备好了,要不要……”青翠立在门口登时噤了声,眼梢的末端是格外香艳的场景——

身穿飞鱼服的高大男子将小巧的女子压在软榻上,两人十指紧扣,正吻的忘我。

脸颊的燥热将青翠打顿的脑仁唤醒,她捂着眼赶忙逃开了,没走几步又踅身回来,将偏厅的门紧紧阖上。

大人也真是的,要亲厚也不寻个雅致的好地界。

……没情趣。

深刻的吻绵延而冗长,好不容易才得空喘息,卫夕旋即按住了他作乱的手,嗔怪的看他一眼道:“咱们两人也算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你还问这种傻问题……任性。”

牧容按耐住焚身的情欲,吻了吻她白皙的脖颈,曼声道:“那你告诉本官,你会不会背弃我?”

“笨蛋,我不会背弃你。不管如何。”卫夕笃定的脱口而出,握住他的手,随后在他手心写下四个字。

牧容自己的凝着手心,专注的感受着她的一笔一划。她的行笔格外有力,似乎要将这四个字刻到他的骨子里。

末了,卫夕冲他机灵的笑了笑,“大人,懂了吗?”

牧容的眼光和她胶着在一起,沉静的眸底逐渐迸出火一样的热情。她又一次,成功的渲染了他。

姻缘究竟是什么?在他看来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事。

好半晌,他薄唇轻启,悠悠吐出两个字:“多谢。”

他费劲千辛万苦征服朝野,而这个女人却轻而易举的征服了他,还让他那么的心服口服。

没有刀剑,没有利刃,唯有四个字——

同生共死。

☆、第七十七章

火烛柔艳,一宿好梦。

翌日是休沐,牧容晚起了一会,并没有叫醒卫夕。

床上的人抱着被子睡得正想,样子像个小狗熊,裸露在外的香肩还残留着欢好的痕迹。

昨夜良宵历历在目,光想想都觉得血脉喷张。牧容唇畔漾起恬适的笑,俯身在她额前留下一个轻柔的吻。有佳人陪伴,此生堪称无忧了。

洗漱妥当之后,他换了一身老绿色锦袍,白纱交领,腰系玉带,窄腰宽肩的身材一览无余。

天还有些倒春寒,他站在廊子里朝双手吹了口热气,踅身回屋取出绣春刀,活动了一下僵硬的筋骨。

清晨的阳光甚是明媚,牧容眉眼狠绝,宽袖中灌满了劲风,手头上的绣春刀使的出神入化,刺破空气发出清脆的烁烁之声。短短一盏茶的功夫,中衣便染了一层薄汗。

最后一式,绣春刀一击突刺穿过迎春花的花丛,抽刀而出的时候,刀锋之上恰巧携着一朵鹅黄色的小花。

花是温暖的,刀是无情的。柔美和刚毅本就不是同根,如此衬在一起,还真是有种绝望的美感。

牧容眯了眯眼,伸手将那朵残破的迎春花摘下来,放在指尖捻了捻,随后丢弃在地上。

这种美感,不要也罢。

在他收刀入鞘的时候,青翠从廊子里急匆匆的跑进来,老远就唤了声:“大人!”

牧容蹙了下眉头,压低声道:“清早嚷嚷什么,小声点。”

青翠登时噤了声,跑到他跟前知趣的瞥了眼寝房,继而摆正神色道:“大人,沈公公来了,这会子在正堂候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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