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队友,陵南队的每一个人都相信,神奈川第一的头衔要让给他们的当家王牌了。但是牧看待他的眼光依然没什么大不了。
“告诉你,谁进决赛都一样,……陵南也一样。”
这个站在神奈川之巅的男人,见识过全国好手的人,三年来始终处在巅峰状态,并不是谁都能轻易将他从王座上拉下来的。
鼻子轻轻发出一个短促的笑音,仙道闭上了眼。
海南的阿牧挥挥手转身而去,浑身上下都是无人能挡的霸气。
在他眼中,哪支队都一样,谁都一样,陵南一样,而他,也是一样……
“篮球部见鬼去吧!!!!”
他睁开眼,不由笑了,他正坐在海边,而礁石上传来明雪的大喊!
“篮球部招惹你了?”他笑问。
明雪摇摇头,一屁股坐在礁石上,“不,只是觉得自己是个没用的胆小鬼,不战而逃。”
听不太明白,不过他并不真的关心就是了,“要不要来钓鱼?”
“最不喜欢钓鱼了,老头子的玩意。”
被她一枪否决。与到哪里都有粉丝尖叫围观的状况大不相同,他在这片海滨似乎成了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人物。
陵南队里没有人知道海南的那个王者跟他有过一段对话。队里的每一个人,虽然明知鱼住是队长,却把所有的信任与希冀都放在尚只二年级的他的肩上。与流川流星般独断绚丽的表演不同,他的球技必须要能为大家唤来胜利。无论球队输多少分,他却不能输。
他不能输给任何人,因为他是陵南的天才──仙道。
“喂,彰,你怎麽了?”明雪突然问。
他看起来似乎跟往常不同,鱼竿没有握在手上而是放在一边,双臂闲散的搭在双膝上,整个人显得静中有动,虽然依然是一脸淡定从容,但是她就觉得他的神情跟往常不同。
他只是懒懒一笑,“你杀猪的工具呢?”她的琴居然没在身边。
她也笑了下,“以後也不会带著了。”
错觉麽,他觉得她笑不若往常那麽明豔。
他不再追问。
她也没再追问。
自从她出现以後,码头从来没有这麽安静。
突然,她豁然起身。
“要走了?”他问。
“嗯。我不喜欢这样丧气的坐著。”她说著一笑,转头看他,“你也来。”
“去哪里?”反正今天真没什麽钓鱼的心情。
“别多问,”她从包里拿出一个棒球帽带上,回头一笑──
“你跟我来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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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棒球高手
这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别想让我被判出局!
*
因为小时候太不爱说话并且对什麽都没兴趣,家人曾经一度以为小流川智力有问题。
但是自从第一次拿了篮球在手之後,所有看到流川打篮球的人都有了一个共识──
他真的是为篮球而生的。
不爱说话是因为不屑浪费口水,对别的都没兴趣才能把精力百分之百放在最爱的东西上,他其实比任何人都有颗犀利剔透又敏锐的心。
打篮球以後,流川的世界突然开始一片澄明,所做所想,一切都为了那个投球运动。虽然不是清楚目标在哪里,他单纯的不想输。
国中三年,他无往不利。
在人前一向以冷面骄傲著称,天不怕地不怕,不知道烦躁和不安两个词怎麽写。
三秒锺睡倒,补考补到篮球部督导去向老师赔礼疏通。
实际上,流川并不懂得应对挫折。特别是他在意的事情。
自从国小打篮球,到国中到达颠覆状态,一路他还从未输过比赛。但没想到高中练习赛的第一场就输了。
见了仙道,流川才知道原来自己的篮球打得那叫一个惨不忍睹,国中程度,生涩稚嫩,毫无风格……
原来国中与高中之间有一道透明屏障。他在这一端,而仙道在彼岸──他根本趟不过去的地方。
但是,那次野外团队活动,跟那个洋腔洋调的女孩一番对话之後,他突然醒悟,他可以不必去追随谁,不必跟著任何人的步伐,只要真正的,开始专心打著属於他流川枫的篮球。
县大会开始了,第一场上半场不算太顺利,但下半场由于流川发力,他们顺利赢了对手去年前八强——三浦台。
大家都在欢庆,因为以前湘北总是第一场就输掉(那怎麽有可能碰上县内四强陵南队,还让陵南的鱼住对输给赤木耿耿於怀?真是奇怪),但是他平静的拿起毛巾擦汗。只是第一场胜利而已,他才刚刚在自己的道路上启程呢。
──他别无选择,只有一直赢下去。
*
三井以为再不会回来医院。──不,他不是来看膝盖,他的膝盖已经在他准备回湘北就检查过了,一切正常。
实际上,他是来镶假牙的,被宫城打掉的牙。
本来他以为这是毕生耻辱,他永远不可能原谅宫城,结果他们之间的敌意竟然轻而易举的因为篮球而化解。而打起配合天衣无缝。或许,很早以前他嫉恨宫城也是因为潜意识里羡慕他吧。
出了医院,碰到了铁男,道别时一句『运动男孩』突然扣紧了他的心弦。
那一刻,不知怎麽的又是有些伤感,又无比的热血沸腾。只要他把篮球一直打下去,那两年的种种不堪就可以完全抹去,他将恢复健康活力,整个世界都是一片光明了。
他曾经站在过最闪耀的巅峰——国中夺冠,捧得最佳球员奖。
他也曾摔落在最失意的谷底——他的球队首战就被淘汰,他只能孤身在看台上远望。
他已经没什么好失去了,也更加没有退路了。站在灯火阑珊的街头,他微微仰头,虽然孤身一人站著,却觉得浑身上下都蓄满力量。
缓缓低下头,刚要迈步,他蓦然看到栏杆边有人站著,注意到他投注过来的视线,转头看他,微微一笑间,周围一切都消失了。
──是婷奈。
看他走进,她站起来,挥了挥手里的手里的拐杖,“大夫说你今天会过来。”
三井点点头,“你在等我?”
“给!”婷奈拿起一个袋子递给他,“算是你送我拐杖的回礼。”
三井打开一看,是一个酒红色的护膝。虽然颜色有些亮,但是却很配湘北的球服,显然是用心选过的。
婷奈道,“我知道受过伤的人都会在心里上或多或少受到干扰,会想我的伤势有没有好完全,会不会再度受伤,因此而影响发挥,但是戴着这个,你就不要担心啦!”
“谢啦!”他没有说的是,他很喜欢,也很高兴。
两人靠著栏杆,谁都没有说话。
静夜如酒,让人不饮自醉。能将所有烦恼折叠,就算把心事全部摊开来,也有夜幕遮盖,旁人不得窥探。
“嗨,比赛要加油哦。”她说着轻轻撞了下他的肩。
他回撞了她一下,“那当然。你也要好好复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