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个多小时才驱车前往浅水湾。
车行至一半路程,水龙忽然问起安杰的女友情况和第二人妻子莉莉是否有孩子。
对这种事八卦绯闻类的事情慕斯本不应清楚。但他们组内有一个娱乐圈帝,最擅长的不是调查而是做狗仔,还相当热衷传播娱乐圈文化。
阿美曾说过,作为船王,安杰身边永远也不会缺少莺莺燕燕。
前段时间还和某个男模闹出绯闻。
“男模?”水龙有些意外。
慕斯很艰难点点头,“男模。”安德烈曾说过,他的父亲是个双。
“他连这些都和你们说?”水龙若有所思。
慕斯未发现他口中的疑惑,又说莉莉连生了三个孩子,但都是女孩,虽说现在女权主义也算是盛行,但对安德烈那种家庭来说,没有男性继承人永远是最大的问题。
娱乐圈帝阿美还说,这些年安杰和莉莉的关系似乎降到冰点,莉莉现在想生个男孩想到发疯,但安杰已经至少五年没动过她。
“连这都知道啊!”坐在水龙车后排的宁柠睁大眼睛,“你们那位组员阿美是不是学监视的啊?”
因为两辆车之间开了通话器,坐在另一辆车的人也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听见宁柠的话,风龙立刻接口,“大概是因为香港治安太好了,连个杀人的都没有,所以警员才去客串狗仔。”
“注意说话口气。”水龙终于开口了。
因为风龙的话本有些尴尬,但水龙的话让慕斯缓过劲来,她解释说,他们知道这个其实是因为三年前有个舞蹈学校的老师被人下药流产,那位舞蹈老师怀的是个男孩。
“即是说那位舞蹈学校的老师和安杰先生有一腿,本打算凭着肚子里的男孩逼莉莉让位,自己坐上后位,结果却是被现任皇后弄掉了孩子。”地龙仰面打了个哈欠,“拍宫斗剧呢?无聊。”
慕斯轻轻点头。
当初处理这件事的另一组人,后来,这件事也被安杰打压了下去。不知为什么,安杰也没有和莉莉离婚。
“所以,如果你那位朋友回去,也会立刻成为继承人?”水龙问。
慕斯点头,理论上是这样的。
但她有些不解。听水龙的口气,似乎已经确信邹启就是安德烈。为什么?他究竟发现了什么?为什么能这样推断?
水龙没有回答。
慕斯也没有追问。若之后能确定邹启就是安德烈,她自然能知道水龙确定这点的原因。
车到达安德烈家附近。提早来到这里的风龙家的小透明赶来报告说半小时前安杰带着莉莉回到了这里。从时间上来算,挂了慕斯的电话后不久他就回到了这套过去怎么都不愿前来的房屋。
莉莉把安杰盯得很紧,但有趣的是,阿美曾说过很多次,对安杰的风流史,这位娇妻却丝毫不在意,否则也不会闹出“小三逼宫”这种事情。莉莉最在乎的,依旧是安杰努力寻找儿子过去存在的痕迹的这件事罢了。为了这个,这么多年她为了阻拦慕斯找安杰,几乎算是用尽了一切手段。
说其中没有问题,慕斯不相信。
之前在茶餐厅风龙黑了安杰秘书的电脑,查出他从今天早晨开始就很忙,召集董事开了一个相当冗长的会议。慕斯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安杰应该正准备休息为晚上的酒会补充精力。
作为先头部队的风龙家的小透明监视了很久。确定安杰虽很忧伤,却也勉强控制了情绪,为了顺利度过今晚的酒会,他还让莉莉给他泡了一杯帮助睡眠的茶。
此刻他应该睡得很熟。
慕斯就对风龙的能力表达的各种敬畏。
风龙却只是扶了扶眼镜,“高手在民间。”
开始正式行动,风龙黑监控,地龙对付偶尔出现在这一带的一切闲杂人等。穿得美美的火龙对付家中的门卫。
至于水龙……
“搞定莉莉,吸引她注意力的事情,靠你了。”风龙拍拍他的肩膀。
水龙:“为什么?”
“第一,因为你是我们中长得最好看的。第二,你是最会对付女人的。最后……”风龙指指正在寻找安德烈说过的那个安保唯一缺口的墙洞的慕斯,“不想好好表现?”
水龙哼了一声,轻轻按下门铃。
一群人立刻鸟兽闪,围观水龙凭着好皮相轻易混进大门,轻易找到莉莉商谈健康问题和应该如何在他的医院就医的问题。
一切妥当后,慕斯也找到了安德烈告诉自己的家东面那个被逼仄的花草掩盖的墙洞。轻松钻了进去。看看四下无人,她寻找到安德烈的房间顺着水管爬了上去。
不用担心被附近的人发现,水龙说地龙会处理这些事。
其实慕斯对这群人的身份有些好奇,这群人做这些事太熟练了,一定经过长时间的训练。但水龙说他们都是推理爱好者,可和那些空想者不同,他们最擅长的就是实践。
简而言之,这群人被美帝那些乱七八糟的电影洗了脑,成日梦想着当007。
水龙这样说,慕斯也就这样理解。
顺着水管轻松爬上安德烈房间外的露台,小心翼翼朝里看去,鼻子一酸,险些哭出声。
没有任何变化。
和慕斯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相比,没有任何变化。所有的东西都被放得很好。
铺着安德烈最喜欢的竖条纹床单的大床,白色的衣柜,墙上贴满了机车的画。
书架上的机车杂志的书脊被这些年的阳光晒得微微发黄。那里面应该有五本粉仔的书,安德里很喜欢问粉仔借书。因为粉仔是真正的机车发烧友,搜集了不少杂志,其中有些极有收藏价值。
后来安德烈失踪,粉仔也未要回那些属于自己的书。
在装满机车杂志的书中,还有一瓶许愿星。那是慕斯当年做的。给安德烈、粉仔还有她自己,一人一瓶。收到星星的时候两人都嘲笑慕斯,说难得她还有这般小女生的一面,真是可笑啊可笑。
但这算是什么话啊!
身为女生的她有女生的一面难道还错了?
想到这,慕斯轻轻一笑。
房间的中央,安杰坐在安德烈使用的摇椅上,轻轻打鼾。
安德烈过去曾笑着和慕斯打趣,说自己的名字真算是土不土洋不洋、父母偷懒的典范。因为父亲姓安,所以他的中文名是安德烈,姓安,名德烈。
而外文名也可以叫安德烈。
天下还有这么懒的父母吗?
当时,慕斯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和她这种用蛋糕做名字的人相比,安德烈这个名字显得很相当高大上。
慕斯垫着脚尖小心翼翼走了过去。
大概那杯茶起了作用,安杰没意识到慕斯的靠近,依旧在酣眠。
在慕斯的印象中,安杰、那些年她一直称呼他“叔叔”,这位叔叔应该比想象中更年轻一些。但现在叔叔却沉睡着,涎水从嘴角低落,弄湿了一小片衣襟,眼角似乎还有隐约的泪痕。
叱咤风云的船王也终究有苍老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