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山里和尚的光头长不出多少的头发,黑得比锅底的烟火还油亮几分的皮肤,还有那衣服——说是蛮族穿的似乎又中原化了点,说是中原人穿的似乎又有几分像蛮族的衣服,再仔细看看,东一片布西一片布,有那么点像乞丐装,但面料似乎又很好……嗯……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乡巴佬!”对方一声大喊,凌施施觉得天上的雷落到了自己的头上。
“你是……”
“杜家二小姐,杜诗画。”
凌施施的下巴再一次脱臼,一只手伸过来很贴心的给她安上,眼角一飞,喔,依旧是龙非给她安的。再打量打量杜家小姐,凌施施迅速打破了富家千金肤白胜雪、说话温柔细气的美好幻想。
“我还以为抢我丈夫的女人有多美呢,哼,原来是个独角鸡。”杜诗画白了凌施施一眼,由于她皮肤过黑,给人抛白眼的时候,眼白便分外明显。被她看见的那一瞬,凌施施险些被吓得哭鼻子。
看见对方被自己吓了一跳,杜诗画似乎很得意,她从鼻子里发出轻轻的一哼,顺手指了指自己的额头。
凌施施睁大了看,她额头怎么啦?不还是那么黑吗?
片刻后,大约是被凌施施看得不自在,杜诗画再一次发飙,“我是说你的额头!独角鸡!”
我的额头?摸了摸,一个大包上面还叠着一个小包,一个是在桌角撞的,而另一个……凌施施一脸哀怨地望着龙非,“遇见你后,我有什么好事吗?”
龙非指指自己的鼻尖,弯着可爱的眯眯眼,“我不就是那好事吗?”
你才是这一切的祸端!凌施施眼睛一翻,不想再理论。
“怎么?你这只独角鸡居然敢和我丈夫打情骂俏!你这个#¥@%¥#¥%%¥##(以下省略5000字)”
挑衅,挑衅,□裸的挑衅!凌施施咬咬白牙,在心里默默地念着“忍”字。没办法,谁叫她和龙非理亏在先呢?让别人骂骂消消火也是应该的。
“你这个独角鸡#¥@%¥#¥%%¥##!你这个独角鸡#¥@%¥#¥%%¥##!”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我娘可是“风来第一名嘴”,难道我会怕你这块黑炭?
“敢问杜小姐,您家祖上是否是包公啊?”凌施施抿着嘴笑得很轻。
杜诗画睁大了眼,“我又不姓包!”
“是吗?看您的模样,我还以为您和包公同宗呢!若不是这样,怎么您看起来和他一样黑啊。”凌施施一脸无辜,说这话时,她还故意将“包”说得很重。
不知道杜诗画听这话时有没有变脸色——主要是她太黑,看不出来,但看眼神,嗯,肯定很生气,哼,谁叫你乱骂我来着!凌施施眉头一扬,稍微出了口恶气,心里舒坦了几分。
“你懂什么,我这是练武时不小心晒的!”
说自己不小心?看样子她很在意,好,乘胜追击,“练武啊,想必不是为了强身健体就是为了保护自己吧?”
杜诗画点点头,看样子舒了一口气。
“但我相信您一定只是为了强身健体。看您这模样,晚上站在外面都看不出来是个人样,肯定很安全。”连珠炮似的说了很多,凌施施觉得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依旧看不出杜诗画是否变了脸色,但凌施施感觉的到,她很生气,非常非常生气。
而在一旁,龙非饶有兴趣地望着她俩,凌施施的脸颊渐渐染上一层粉嫩,而杜诗画,嗯……还是那么黑。
“气死我了,姐姐!你怎么还不来帮我!”杜诗画的声音依旧大得像在落雷。
凌施施靠在墙上,得意洋洋,叫啊,叫你姐啊!你就是叫破嗓子也没人帮得到……
“是你欺负我妹妹吗?”耳畔一阵寒气。
谁啊?凌施施漫不经心回过头,“呀——有鬼啊!”她一头栽进了龙非的怀里。
这次这又是谁啊?
这次出现的人应该是杜琴棋了吧?按理说,她是来当新娘子的,但她却穿了一身白衣,劈头散发,似乎正在戴孝。要戴孝就好好戴孝吧,起码得把白颜色穿得妥妥帖帖的吧?可为嘛她不但白衣上满是灰,同时还要给自己穿一双红鞋啊?
在民间传说里,披头散发、一身白衣、一双红鞋——
那岂不是冤死厉鬼?
“小妹,是谁在欺负你啊?”白衣飘乎乎,杜琴棋慢悠悠飘到了杜诗画身边和她并排站在了一起,一黑一白,凌施施一下子想到了传说中的黑白无常。
“好了,面也见过了 ,我们该说正事了。”杜诗画扭了扭脖子,一副想要打架的样子,“但在谈正事之前、我说,你能不能不要吊在我老公的脖子上?”
哈?凌施施一抬头,这一次她没撞上什么东西,只是看见了一张弯着可爱眯眯眼的某张猪脸。
“老婆,你终于对夫投怀送抱了!”
怎么又是他!凌施施下意识手一松,“啪!”这一次她摔在了地上。原来,之前她不仅手勾上了龙非的脖子,腿也挂在了龙非了腰上。
两人先前的姿势相当暧昧。
“哇哈哈……”看见这一幕,杜琴棋和杜诗画一起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凌施施坐在地上,在恨得牙痒痒的同时顿悟了——有这么古怪的俩姑娘,难怪杜家老爷恨不能马上把她们打发出去。她想到了昨日杜家老爷对两个女儿的评语:天生丽质,温文尔雅,娇嫩柔弱,知书达理,静若处子,动、也如处子。切!凌施施倒觉得,杜家老爷的评语应该改为:天生怪样、凶狠残暴、古里古怪、大字不识两个、静若脱缰野马,动若野马脱缰!
“笑什么笑,没见过夫妻俩吵架的?”拍拍屁股上的灰,凌施施满不在乎的站起身,瞬即朝龙非身上依靠,“我就是她老婆,怎样?”哼,就是要气死你们!
“喔?几日不见,施施竟然已经成亲了?”
这个声音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凌施施朝传来声音的地方一看,“啪!”又坐在了地上,这次是被吓的,先前只顾着和那琴棋诗画吵架了,却没注意不知什么时候,一身白衣的路昇已经站在了她家的大门口。
☆、这是我家亲戚
路昇今天穿着勾勒着浅青色花纹、白色做底的长衫,这样的他让凌施施不禁想到了一种被称为“青花瓷”的名贵瓷器。这般打扮的他长发如瀑,只一个不经意的眼神,就能让凌施施的小心肝砰砰乱跳。
同时,还让凌施施悔得肠子都青了恨得牙齿都痒了气得肺都快炸了。
无比哀怨加无比愤慨地瞅瞅身边那个一副“这里发生的任何事都和我无关”的臭龙非,凌施施的小心肝开始嘀咕:龙非啊龙非!你放着陆家的女婿不做,回来干什么啊!早不回来晚不会来,干嘛偏挑这种时候回来啊!路昇大哥,我和这小子真没什么啊!
路昇的脚朝前微移,言笑晏晏,“施施,介绍一番吧,这位是?”
“是……”凌施施一阵语塞,这该怎么解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