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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36)

“呵呵,才刚开始而已。往后几日,裴相可以多用用心了,否则今年这胜者又会是在下了。”

“那可未必。咱们王上今日可没有回来,想必这回也是卯足了劲了。”借由说话之时细细观察济鲁特的表情,心中一沉。

这件事果然有蹊跷!济鲁特回营绝不是为了炫耀他的成果!或许是……

糟糕!琳琅有危险!

“济大人,裴某有些乏了,先走一步。”

他必须快些找到白辞,然后出营去找到琳琅!他不能调动人马惊动任何人,那老狐狸还没露出尾巴,又或许这一次只为试探。

济鲁特见裴嗣衣离开,脸上勾起一抹冷笑。这裴嗣衣即便想到了自己回营的目的又如何?如今再去找琳琅瑜邪,恐怕为时已晚!

不错,自己回营只是为了避嫌而已。

王上今夜在密林遇险,而自己则出现在众人面前。此事与自己绝无关系不是吗?

“几位大人,可有兴趣与本官喝一杯?”

济鲁特邀请在场的几位一同小叙,有了人证物证,方能确保万无一失。

而于此同时,白辞的帐帘被人猛然掀起,一阵冷风瞬间钻进帐内,让埋首于书中的某人蹙眉抬头。

“是你?你怎么回来了?”

“琳琅有难,你我没时间在此耽搁了。”裴嗣衣大步一跨来到白辞跟前,拽起对方就想将人拉走。

“慢着。”白辞纹丝不动,“你且把话说清楚了。王上怎么了?”

“我没时间同你细说。必定是济鲁特布下的局。你快同我去找人。”

白辞微微一愣,随即轻笑起来:“没想到我也能看到你此等表情。难得,真是难得。”

慢着!为何白辞如此淡定?“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白辞不置可否,耸肩抽回自己的手。他双手拢入袖中,依然坐得稳当。“今日琳琅白天回过营。”他故意将话说到一半便打住,乐于看裴嗣衣难得挂不住笑容的脸色。

“然后?”裴嗣衣见白辞如此,心中立刻一松,脸上又恢复了以往常色,露出招牌笑容。

白辞自觉无趣,便也不再卖关子。“然后,他与远之又走了。”

“走了?”

“守株待兔,等大猎物上门。”

“就他与远之两人?”

白辞点了点头,“就两人。”

“荒唐!几日前咱们调查过的消息可都是确确实实。济鲁特派去的那些人,哪个没有些名堂的。你也放心让琳琅带着聂远之就这么去。”

“那又如何?谁告诉你如今的聂远之便是当初初来北国的聂远之?”白辞不屑地赏了裴嗣衣一个白眼。“今日服下我给他的凤九丹,保他恢复三层功力不止。”

“你是说……”

“别这么看着我。这也是王上的意思。他当初要我救的可不仅是聂远之那条小命,还有他那身被废的武功。”否则,他为何日夜扑在这堆医书之中,就为习得更快更好的方法。“不过,我目前也只能做到这些而已。并且药效如何还不知,我只能确保十日之内,聂远之的武功能恢复到过往三层。”

虽如此,不过裴嗣衣还是不放心。他嘴上不说,但已转身想要出营去找人。

“我劝你还是别去,以免误了大计。”白辞看出了他的心思,出言阻止。

“此话怎讲?”

“琳琅没有料到你会今晚回来,不过他也说,万一情况有变,务必阻止你前往。”

“你们白日里到底计划了些什么?”琳琅不是个呈匹夫之勇的无谋之徒,若是他说出的话,那自己还真待考虑下行动对策。

白辞突然叹了口气,想到白日里刚将昏迷的聂远之带回营地时,自己也曾误会了琳琅一场。

“此话还待从头说起。”

24、行刺(一)

夜已深,林子西边靠近溪谷之地还闪烁着火光。被点燃的柴堆扑腾着火焰发出“兹兹”声,偶尔炸开几朵小火花,让火光在夜风中摇曳。火堆旁坐着两个人,中间隔着一定的距离,一人身后靠着棵大树,正闭眼假寐。另一人头顶着皮帽,手中拿着一根木枝,控制身前的火堆。

树林中的黑夜月光很淡,火光映照下只能看见被拉长的两条黑影。突然,靠在树干上闭着眼的人忽然睁眼,同一时间,手持木枝的人手势一滞。

他微微侧脸,在黑夜中准确的对上伙伴的眼神。

半响,靠着树的男子从地上起身,走入火光映射的范围,露出他深刻刚毅的五官。此人正是北国的王,琳琅瑜邪。

“去歇会儿。”他盘腿在那侍从身边坐下,不等对方回答,自顾自地取过他手中的木枝。

“这本就该是我做的。”侍从的口气很奇怪,他伸手想要取回木枝,却没有成功。压低了嗓音,略略不满地道:“王上这不是为难属下么。”

“我偏要为难,你待如何?”琳琅瑜邪面不改色,也没有看身旁那侍卫一眼。他没有开口,这句话却确实传到了侍卫耳中。

他知道琳琅瑜邪的武艺高强,却没想到他强到这份上。

密音入耳。他竟也会这等失传已久的本事。看来,过去的自己还是小瞧了他。

“周围有人,你我以不变应万变为上策,远之你看如何?”

那侍卫——聂远之眉心微微一蹙,他才恢复三层功力,并非不会密音入耳之法,只是这样颇费内力。不过时局迫人,他也只能配合琳琅瑜邪。“你说怎么便怎么,我不过是你的侍从而已。”

“这话说得,还在气白日之事?”琳琅将火堆下层快要烧尽的木柴打松,又加了几根进去,让火焰不至于黯淡下来。“白天的事我已解释过,你若还要记恨,那我也无可奈何。”

远之也并非不明事理的人,今日白天在林中发生的争执在知道事情原由后,他对琳琅瑜邪就生不出半点气了。反而有些尴尬自责,觉得自己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若你觉得我是在记恨,那便是记恨吧。”远之不想替自己解释,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他此刻的这么个身份,正是进退两难的位置。即放不下过去的种种,又不舍破坏如今的一切。

说到底,束缚的绳索在自己手上。而琳琅,已经对自己称得上宽容。

“你便是记恨我,也还是要留在我身边一辈子。”琳琅的声音透着几分落寞

:“虽然我并不喜欢你真的恨我。但有恨总比无情好。”

“王上觉得此刻合适谈论这些吗?”

“哪里不合适?”琳琅的声音有着固执:“我觉得重要的便是重要的,我觉得合适便就合适。白日里头是我太心急,没有告诉你计划便临时觉得让你陪我演了这么出戏。但是那时你也感觉到了吧,林中有人在偷窥我们的谈话。我若不将计就计设下一局,那么下次机会就不知何时会来。”

“我没怪你。”

说完这句的时候,远之已然觉得有些气息不稳。当然,琳琅瑜邪也感觉到了。他有些担心了瞥了身旁的人一眼,忍住靠近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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