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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锦绣荣华(84)+番外

心中酸楚,穆锦程不敢回头,仓促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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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穆锦程要去金陵探望外祖父一事,穆安若心里很不舍得,一直抓着哥哥追问个不停:“怎么才从南边回来,又要出门去呢!眼瞧着就快过年了,哥哥你就不能开了春再去吗?!”

穆锦程只低头在妹妹的针线篮子里头翻东西,答:“我多年未见外祖父了,这回是该去陪他老人家过个年的,也算是替母亲尽孝。”

穆安若脸一垮,又要哭。

穆锦程吓得扔了篮子,先搂了妹子安慰:“别哭别哭。我又不是去了不回来了!”说完,穆锦程忍不住板了脸教育她,“再者,安若你也十三岁的人了,还这般爱哭,可怎么成?!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可就是咱大房这一辈最大的人了,下面还有锦鳞瞧着你呢,你这个姐姐总是哭,什么坏榜样!”

哥哥难得说一回重话,穆安若抽噎着,抹了泪,答:“我以后不哭了。哥哥你出门在外,也别担心家里,家里有我呢。”

安慰好了妹子,穆锦程终于记得说正经事了:“安若,我想缝个可以挂腰上的平安符……你给我剪两块布,打个络子,可好?”

穆安然的注意力一下子转到了这事上:“哥哥你要做平安符?交给我便是,何必自己费神翻我的绣篮呢?”

穆锦程脸不红心不跳,扯了个谎:“我听说这玩意儿要求平安的人亲手做才灵验,所以不向你取经来了么?”

穆安然奇了怪了:“哥哥你这符不是给自己做的?”

穆锦程点了点头。

穆安若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又问:“那……你是给谁做的?”

穆锦程神神秘秘地一笑,答:“我……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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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穆安然的指导之下,穆锦程拿着两块半掌的红布头,缝了个勉强能塞下一张平安符的荷包。

再缝上络子和挂绳,穆锦程拿着半成品平安符鬼鬼祟祟地回了书房。

她是女儿身这件事,穆锦程不打算瞒着越奕祺的。

她本打算等越奕祺过年的时候回京就告诉他,让他等待时机成熟,麻溜地来侯府提亲的。

却没想到穆候和太夫人根本就不敢等到过年的时候,这时候就把她送出去。

写信告诉越奕祺是不安全的,京城到贵阳隔着千山万水,谁知道路上会发生什么幺蛾子。

一个不小心,就要祸及全家。

穆锦程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想了个在平安符里塞字条的方法。

日后她诈死,越奕祺定会来穆家悼念,让太夫人亲手将这平安符交予他,万事大吉。

之后的事情嘛……嘿嘿……

穆锦程想得是热血沸腾,马上从案上扯了一张纸,裁了一半下来,拿起毛笔龙飞凤舞地往上写了几个大字——

我还活着,等我回来!

写完,穆锦程十分满意地自我欣赏了好一会儿,才吹干墨迹,装到缝好了的袋子里头。

刚要封口,穆锦程一想不对味,又将纸条扒拉出来,翻了背面,补充上了炫酷狂拽的一句——

你丫要是敢娶别的女人,看爷回来不亲手阉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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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二年十月初八,大周朝太子大婚,迎娶武恩候嫡长女。

当日一早,在满京城庆贺的喜炮声中,穆候世子的马车低调地驶出京城南门。

十日后,穆候世子马车坠下山道,跌落河中。

勇毅候世子穆锦程,时年十四岁,卒。

☆、第63章

穆候带着人,沿着河岸寻了半月,才将穆小世子的尸首打捞上岸。

在河里头泡了半个月,那尸首如吹了气似地泡得发涨,好在眉眼之间依稀可看出出他的神态,且穿的也是穆世子的衣裳,穆候这才将大儿子辨认出来。

之后,又是五日,穆候带着世子遗体归京,为其准备后事。

穆世子下葬当日,太夫人大恸,不忍白发人送黑发人,将自己关在佛堂里念往生咒,并未前来送他最后一程。

而穆候夫人则在起棺时,悲切过度,晕倒在棺前。

曾祖母和母亲皆因悲痛无法主持大局,穆安若强忍心中难过,出来给哥哥打点身后事。

当一切尘埃落定,哥哥归尘入土,穆安若也只是红着两只眼,未见落泪。

而一旁,堂姐穆紫若已经哭得厥了过去。弟弟锦鳞虽然才六岁,可也明白此一别,再也见不着哥哥,抱着奶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前来给好友送别的谢嘉靖见穆安若这样子,心疼得不得了,趁了她休息时,悄悄走到她身旁,捏了捏她的指腹,低声道:“你若是心里难过……就哭出来罢。”

穆安若吸了一下鼻子,哽咽道:“在哥哥临走前,我答应了他,以后不哭鼻子了的。现在哥哥不在了,家中我为长……母亲又病倒了,我不能懦弱。”

穆安若说得坚强,可看在谢嘉靖眼中,只觉得她比往常更柔弱。

忍住将人抱入怀中的冲动,谢嘉靖只能悄悄地握住她的大拇指,予她安慰。

穆安若不敢去看谢嘉靖,在人群中扫了几遍,开口问:“今日……太子哥哥没来?”

谢嘉靖答:“是。阿谨说,怕见到了伤心。”

穆安若点了点头,正要再问问旁的事。

此时,远处传来雨点也似的马蹄声响,愈来愈近。

穆安若略一晃神,转身翘首,看到尘土飞扬中,有一人策马奔来。白马黑衣,身后的墨色大氅被北风扯得鹰羽一般紧平,将天边的晚霞划破。

在穆世子坟前,那人勒缰止蹄,滚鞍下马,往前踉跄两步,膝盖一弯,跪倒在碑前。

此时,骏马一声长嘶,口吐白沫,砰然倒地,抽搐两下,当即死了!

看清来人,谢嘉靖将穆安若的手猛然松开,不可思议地奔到那人身旁,扑通跪在他身旁,一把扶住他肩头:“奕祺?!”

越奕祺一脸胡渣,两只眼睛里满是血丝,一身风尘邋遢,却难掩身上锐气。

喉头腥气翻滚,越奕祺死死地盯着墓碑上“赐世子锦程墓”六字,连谢嘉靖在耳边说些什么,都听不进去。

他四日前得了京中来的消息,说穆候世子金陵探亲,马车坠入山崖,尸首已经寻到,穆世子身亡……

他不信,当即抢了吴参将的马,赶往京城。

三天三夜不休不眠,从贵阳到京城,他憋着一口气,就是想亲眼看到,亲耳听到……

纵然如此,他也不肯认下这件事!

他不信!

明明锦程还在信里写了,到了金陵给他买好多好东西寄到贵阳给他,让他等着他回来,然后两人一块儿在京城守岁,过年,看花灯,猜灯谜……

就和往年一样,不过这一回,就止他们两个,旁的人统统不要。

而且,他将未来想得那么好,五年后,两人携手相伴,策马放歌,直到白头……

可眼下,他心心念念的那两个字,令他魂牵梦萦的那两个字,现在……就刻在墓碑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