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储秀宫以后,梁九功一会儿建议康熙用新鲜牛乳沐浴,养润肌肤,一会儿建议康熙亲手缝制一个荷包,向皇上传情达意。
若非康熙看在这一世的梁九功与那位跟在他身边伺候多年的梁九功有着相同的容貌,康熙甚至都想立即换掉这个碎嘴多事的奴才。
什么牛乳沐浴?什么缝制荷包?这些事情是男子汉大丈夫应该做的事情吗?
想到从今而后他便只能被困于后宫之中,做这些事情讨好虞菲,依靠虞菲的恩宠与庇护在后宫之中活下去,便觉得颇为烦闷。
年幼的经历让康熙早就清楚的明白一件事情,那便是唯有将权势牢牢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护住自己想保护的人。
康熙并不习惯被将自己的性命安危交到其他人手中,尤其是一个女人的手里,即使这个女人是他喜欢的女子也不可以。
康熙发现自己现在对虞菲的感情颇为复杂。康熙既想见到虞菲,与她日日相伴,又怕见到虞菲,不知该如何面对虞菲如今的帝王身份。
康熙昨夜明明因腹疾无法为虞菲侍寝,却依然被虞菲破例留在乾清宫寝殿伴驾,此事自然引来了许多嫉妒与非议。
住在储秀宫东西配殿的两位男侍待康熙回到储秀宫以后,便专程来丽景轩看望康熙。
康熙看着这两位衣着鲜艳、脸上画着精致妆容的男侍,不禁觉得头皮发麻。
康熙觉得不仅自己一辈子也不可能为了生存将自己变成这两位男侍的模样,想到日后他和虞菲所生的儿子也可能成为这两位男侍的模样,康熙便几欲抓狂。
作者有话说:
? 第143章
更让康熙抓狂的是原来后宫之中的荣亲王是虞菲册封的第一位亲王,在后宫之中执掌凤印,掌管后宫诸事,地位相当于他的皇贵妃佟佳氏。
而且按照皇宫里的规矩,后宫之中的诸位亲王、郡王、男侍还需要每日前往长春宫向荣亲王请安,而后还要跟随荣亲王前往慈宁宫向皇太父请安。
康熙在梁九功提点他这些事情的时候,便觉得心烦气躁。以康熙的身份,哪里愿意做这些事情?只要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然而,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康熙不愿因为这些小事令虞菲误解厌恶他,因而,便只能按照宫中的规矩前往承乾宫向荣亲王请安。
事实上,自从康熙从梁九功的口中得知荣亲王是虞菲下旨册封的第一位亲王以后,心里对这位荣亲王便又是嫉妒、又是好奇,很想亲眼看一看这位荣亲王究竟有何过人之处,竟然能在众多男侍之中首先拔得头筹,最先得到虞菲的恩宠。
即使存了与荣亲王一较高下的心思,康熙也没有允许梁九功在他的脸上涂脂抹粉,也不肯穿那件梁九功呈给他的玫红色长袍,只穿了一件蓝色亲王常服,在腰间系了一块玉佩为饰。
纵然康熙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然而,当他看见众多穿红着绿、涂脂抹粉的男侍一起出现在承乾宫的时候,内心依然大受震撼。
即便康熙已经从梁九功口中得知这里的男侍皆如此装扮,然而,看到众多妆容精致、容貌俊美的情敌一起出现便又是另一回事了。
昨夜皇上翻了玄亲王的牌子,命玄亲王前往乾清宫侍寝,然而,玄亲王的身子却不争气,偏偏在为皇上侍寝的时候犯了腹疾,不仅无法为皇上侍寝,而且还要劳烦皇上为他宣太医诊病。
而皇上不仅没有怪罪玄亲王,还破例将患有腹疾的玄亲王留在乾清宫寝殿之中伴驾,皇上对玄亲王的态度自然令后宫之中的其他男侍颇为吃味。
“瞧瞧玄亲王这身装扮,也太素淡了一点吧!”
“脸上竟然一点脂粉都没用,肤色太暗淡了!”
“身子还病病殃殃的,真不知道皇上喜欢他什么!”
“就凭他那身子骨儿,能够伺候好皇上么?”
康熙看着这些男侍们用嫉妒的目光打量着他,甚至当着他的面小声议论着他,心中气闷之余,忽然想到一件事情:背着他的时候,他后宫之中的妃嫔们是否也会如此相互争宠、善妒失德?
然而,想到此处,康熙又不禁安慰自己,必定是这位荣亲王能力有限,掌管后宫不利,因而后宫之中的男侍们才会如此放肆无礼。
而他的皇贵妃佟佳氏不仅出身名门,而且自从他将凤印交给佟佳氏之后,佟佳氏便一直将后宫诸事打理得井井有条,想必在佟佳氏的约束下,后宫之中的诸位妃嫔们必会严守宫规,不敢如此放肆无礼。
在众位男侍之中,三位郡王给康熙留下了较深的印象。端郡王容貌最为俊美,精致的眉眼、含笑的薄唇,纵然康熙有心挑刺,也无法找出端郡王容貌上的缺点。
和郡王与贤郡王的容貌虽然比不得端郡王容貌出众,然而,两人一个身材颀长,一个面如冠玉,皆对康熙极为和气。
虽然康熙心中明知和郡王与贤郡王不可能毫无芥蒂的真心与他交好,但却丝毫看不出两人有任何两人表里不一之处。
和郡王先是训斥了几个嚼舌根、议论康熙的男侍,而后又笑着对康熙道:“他们之所以如此放肆无礼,不过是因为嫉妒玄亲王深受皇上的宠爱罢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犯不上因为他们这些糊涂人说的糊涂话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贤郡王也在一旁跟着附和道:“可不是嘛!和郡王说得极为有理。他们犯了善妒失言之错,自有荣亲王管教惩治他们,玄亲王昨夜刚刚犯过腹疾,这会子理应好好服药,尽快调养好自己的身子要紧。此时最忌动肝火,否则病症便会缠绵难愈。”
和郡王与贤郡王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解着康熙,不禁言语温柔,且说得句句有理,只是两人的说辞和语气总是让康熙想起贵妃钮钴禄氏和荣妃马佳氏,不禁觉得有些头疼。
尽管和郡王和贤郡王的言行举止无可挑剔,但康熙却始终觉得两个大男人如此说话颇为别扭。
纯亲王来得最迟。
纯亲王本就是众位亲王、郡王之中年纪最小的一个,今年才刚刚十六岁,又天生长了一张娃娃脸,无论见着谁都挂着一张笑脸,一副毫无心机、没心没肺的模样,纵然他偶尔犯些无伤大雅的小错,大约也没有人会当真怪罪于他。
恭亲王由于身子不适,已在钟粹宫的寝殿之中养了一个多月的病了,至今仍未痊愈,未能前来承乾宫向荣亲王请安。
除了康熙以外,后宫之中的诸位亲王、郡王、男侍皆以冠束发,作汉人装扮。
在其余众位亲王、郡王、男侍们都到齐了以后,荣亲王才搭着小太监的手,迈着优雅轻盈的脚步走进了正厅。
康熙本就对这位荣亲王颇为好奇,待随众人向荣亲王行礼请安以后,便仔细打量着荣亲王的容貌。
在看多了皇宫之中诸位亲王、郡王与男侍们的容貌装扮以后,这位荣亲王的容貌气度倒是令康熙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