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来,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临水看着对方转身离开的背影,心里咯噔一下。无奈的起身跟在对方身后。好吧,他知道宫熙花指什么。以宫熙花的精明,怕是早知道自己能听懂人话了?只不过……他想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露了马脚。为何宫熙花一次次的咬着自己不放,就是认定自己能懂人话。
跟着宫熙花在床榻前停下,看宫熙花的手势一跃上了床榻,就着么窝在他身边。气候的关系,临水的皮毛表面已经干透,里边也干的差不多。洗完澡的临水皮毛蓬松的很,摸上去也甚为舒服。
知道宫熙花在看自己,那只摸着背脊的手一下下的不停。临水牙齿一咬,心下有了决定。
他抬眼盯着宫熙花看了半天,随后用脑袋顶了顶宫熙花的下巴。看宫熙花无动于衷,于是再抬高点身子,顶了顶那脸颊侧边的面具。
“怎么,想看?”
临水点了点头。
反正也知他能懂人话,这样便是认了吧。
临水的反应倒是让宫熙花措手不及,面具下的那双眼底闪过惊讶,最后嘴角露出浓浓的笑意。
“沈延风知不知?”
什么知不知?临水被这突如其来的话问的莫名其妙。
“他知不知你能听懂人语?”
原来他问的是这个。那个呆头鹅能听懂才怪了。临水摇了摇头。
“很好,若是将来你被第二个人知晓你能听懂人语,那我便要狠狠惩罚你。”
临水一听,简直要晕死过去。他这说的是什么话!宫熙花这人还真是有病。不过转而一想,自己本就不打算让人知道,而宫熙花才是一个特例吧。于是,临水又点了点头。
宫熙花这才满意的揉了揉临水的脑袋,“临水,你到底是什么?妖魔?精怪?”
老子是人!你信不信!
临水很想这么吼,可他没法说话,也只能听着对方问,却给不了答案。
“不管你是什么,从此你都是我的。”宫熙花说着,便伸手搭上自己的面具。而临水的心也噗通噗通跳的猛烈。
“殿下,急报!”
却是这时,一道急促喘息的声音从那帐外响起。
第十七回 茫局
临水那一颗半吊的心,因为帐外传来的那阵声音而顷刻放下。他感到身侧的人沉默了几秒,接着缓缓有了动作。
起身,着衣,下榻。接着将人外头的人唤了进来,自己则端坐在案几前。
临水看着那进来的男人,觉得有些面熟,再仔细一想,才想到是宫熙花那几名护卫中的一人。正在揣测对方是何急事要选在此时此刻来报,便听得“京城”俩字飘入耳中。
京城?
临水动了动耳朵,更卖力的听,却不料那宫熙花一个抬手,阻了对方说话的势头。
“我心中有数。”宫熙花说完此句,便不发一言的动起笔来。他迅速的在纸上写下字迹,随后把笔一搁,抖了抖薄纸,小心的叠起交给那男人。
“立刻去将此信寄回府。”宫熙花交代完后,目光若有似无的瞥了眼床上的临水,接着又道:“一个时辰后,让澄阳他们在营门口等候。”
“是,属下告退。”
男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一看便知是心有急事。反观宫熙花,在那男子走后依然端坐着一动不动。许久,才渐渐有了动作。
临水等的不耐烦,已经想跃下床榻。刚伸出一只前爪,便听得宫熙花一声轻微的叹息。
“看来时机尚未成熟。”
什么时机尚未成熟?临水听得懂,可不明白其中的寓意。只见宫熙花扫来的目光中带着些无奈,可更多的却是无法辨析的深邃。
“临水。”宫熙花踱步走回床榻边,随意的坐在边缘。他一手揽过临水的前半段身子,让它趴在自己腿上。“我要走了。”
临水点了点头。他知道宫熙花要走了,之前不就听他说过了吗?
宫熙花微抿唇角,接着道:“一个时辰后就出发回京。”
一个时辰后?那么快?临水愣愣的看着宫熙花,不是明日才走的吗?怎么突然就改变了行程?再想到刚才男人的急报,怕是与那有关。
是京城发生了什么事?宫熙花会有危险吗?是不是大麻烦?
临水突然发现,自己根本不如想象中的平静。这几天的相处,他在营中看到的、听到的、接触到的事让他明白,宫熙花来此的目的在今晚已经达成了。沈延风的那句承诺,抵过了千金重。然而,凭他对宫熙花的了解,临水不得不怀疑,事情只有如此简单嘛?
临水想不透,也不愿过多猜想。他发现本来只是因为沈延风而心烦的自己,现在连带的宫熙花的事也能让自己苦恼。再这么下去,自己铁不定就成了管家公。何况自己现在还不是人呢,所以更拒绝成为管家豹。
心思翻转的空暇,突然感到自己的爪子被人抓起。临水回神一看,却是宫熙花一手拉着自己的一条前肢,一手握着一只古朴的金属镯子。
他想做什么?
临水刚想质疑,对方便已然给出了行动作为答案。
握着那只环的手将那镯子缓缓套进临水的前肢,套到一半的时候,卡在了半路。临水缩了缩腿,但宫熙花却不打算放手。
“忍着点。”
话音刚落,临水便觉得自己的左前肢像是被人硬生生挫了块皮肉般剧烈的疼痛起来。临水反射性的想大吼,却在对方冰冷的目光下全数噤声。只能可怜兮兮的咬着牙,忍住那渐渐麻木的痛楚。
看着临水可怜忍疼的模样,宫熙花放柔了表情。那只古朴的金属镯子此刻正牢牢的扣绑在临水上半肢的前腿上,临水的前肢因为疼痛还在微微发抖。
“临水,沈延风给的东西,我无法取下。”
宫熙花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分散了临水的注意力,减轻了痛苦。
“你带着这个镯子,便要记得今天你答应的事。我暂且不需你离开沈延风同我回去,现下时机尚未成熟,你且跟着沈延风也不坏。想来,北陵那边也该是时候派人前来了……”
他是什么意思?
临时尚未听明白最后一句话,宫熙花话锋一转,便不提及了。
“只不过,临水你可要记清楚了,你的主人这辈子只能是我宫熙花,别无他人。”
什么主人,去他的宫熙花!临水不满的想抗议,然而他却有心无力。腿还在疼,身体还被人按着,动弹不得。
突然觉得有柔软的东西压在自己的脑门上,临水滑稽的想翻白眼,看看自己脑门上那是怎么回事。但结果不看没什么,一看倒让他不自在起来。
心跳迅速加快,临水觉得自己的身体一下子就热了起来。然后,还没等自己有所反应,那亲吻便短暂的结束了。
“那么临水,咱们先在此别过了。”宫熙花微笑着将呆愣的临水从自己膝盖上挪开,接着理了理衣襟,什么都没收拾便向帐外走去。
他来本无多余之物,他走自然无所取。不,他还是取了……那来此的必备之物,还连带的多了份附庸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