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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受(29)

倒满不知是第几杯的酒,刚将酒杯凑到唇畔,手中毛绒的触感让沈延风一愣,随即停下动作。

原来是临水吃光了那些肉干,此时正睁着圆润的大猫眼,直直的盯着自己瞧。

沈延风微一挑眉,接着将玉杯递到临水面前,看着临水的反应。

临水自然知道那是酒,正因为知道,所以才想尝尝。他前世也喜欢喝酒,如今来到古代,好不容易再次闻到醇香的酒味,自然引得他身体里的酒虫作祟。

伸出舌尖,刚想舔一舔杯中的酒,却不料那停在自己面前的手突然高抬,将那玉杯再次拉回自己嘴边。

“呵呵,临水,这酒你可喝不得。”

喝不得?凭什么我喝不得!凭什么就你一个人独享!真不够义气啊混蛋!

临水不悦的发出闷呼声,甚至咧开嘴露出了利牙。

“你真那么想喝?”沈延风看着临水的反应,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好吧,那就一点?”

他将酒杯重新递到临水面前,看着临水低头嗅了嗅,随后伸出舌头的同时,瞬间又将酒杯撤离。

“哈哈哈哈哈……”爽朗的笑声从沈延风的胸腔里发出,他还是没能忍住。逗临水真的是太有趣了,过去自己怎么就没注意到呢。

临水满心恼怒,被人耍弄的滋味实在不怎么好。然而听着沈延风的笑声,心中的火焰瞬间便被奇异的扑灭了。

第一次看着沈延风如此畅快的笑着,第一次看着沈延风露出这样最纯粹的表情。临水竟然觉得一阵酸意直直犯上心头,惹的他不得不强吞几口口水,才压下鼻尖的酸涩。

沈延风,若你一直能保有这样畅快笑容,那该多好。我并不希望你只对我沈临水露出这样的酣畅的笑容啊……

哎,沈临水,你真的完蛋了!你知不知道啊……

临水烦躁的甩了甩头,抖了抖身子。

“好了,我不与你闹腾,你便尝尝吧,只能一点儿。”沈延风知道见好就收,凡事太过了便会招来厌恶。对临水也是一样,所以这次,递到临水面前的手没有再收回。

临水抬眼看了看沈延风,确定对方眼底的诚恳,才凑过头,小心的舔了舔杯中的醇香佳酿。

好酒!

入口的感觉如此细腻,却带着整口的醇香,还有那萦绕在口腔中的余味……即便是他这个从未尝过古代酒的现代人,也能确定这酒定然是上上品。

于是,临水添了第二下,第三下,第四下……

沈延风没想到临水竟然真的能喝酒,诧异之余也为临水的身体担心。毕竟豹子喝酒,这可是从未听闻的事,万一喝坏了肚子可不好。

“好了临水,没想你也是个小酒鬼。”不忌讳的将被临水舔着只剩半杯的酒凑到唇边一饮而尽,沈延风眼底的笑意始终未散。

“临水,有你在真好。”突来的感慨,就这么情不自禁的说出口。

心中的心事和烦恼似乎有了宣泄的渠道,沈延风倏地收拳一握,将那玉杯硬生生揉捏在掌心中,化作粉末。

摊开手,让夜风将其吹散在空中。而沈延风那低沉的声音也随着凉风吹入临水耳畔。

“临水,原来我才是真正的傻子。”

什么三皇子,什么细作,什么北陵之战……到头来不过是利用自己的一场闹剧。当一切的事实摆在眼前,沈延风才认清了自己在这盘棋中的角色。

第二十一回 过渡

那晚沈延风说了很多,临水则静静的听了很多,这也才知道了很多。

原来,沈延风这几日的确是去了花楼,也的确是去打探消息。原来狄王那一封书信,却是想挑起地宫的内乱。

但无风不起浪,仔细回想那宫熙花突来的造访,联系沈延风几次的危难,再想及最终的结果,临水有的便只是一声喟叹。

果然,为人臣子,身居要职,便往往身不由己。现下沈延风要回京,诸多变数实在让临水不得不为他心忧。

沈延风这人,太直也太性情,他能做名好臣子、好将军、好儿郎,却惟独应付不得那些心机。幸而如今来找他的是宫熙花,如今他投靠的也是宫熙花,若是其他人,只怕终究是不得善终的。

而那宫熙花,果真是心机深重啊!

怪不得那北陵突然来要求议和,只道是这一切早在宫熙花的掌握。在他走前不说,为的偏就是沈延风那一口承诺。还有那狄王,和宫熙花竟是深有渊源,怪不得对方能知道自己的存在,能在当日对自己露出有趣的面容。至于那刺客,二皇子怕是狗急了跳墙,才没头脑的连两国签订协议之事也来涉足。

若沈延风回京向皇上一禀名,怕是那二皇子自此便无翻身之日了。而宫熙花的真正目的,便是这个吧。

想沈延风作为边城守将,自然是不得私自归京。况且依着沈延风的性子,根本不会提及。若非一切都是宫熙花安排,怎可能让沈延风说出“回京”两字?

听沈延风话里的口气,对宫熙花怕也只有无奈。临水揣摸着,估计这几日便会有京城来的圣旨,让沈延风回京了吧。

看着沈延风闭眼躺在屋檐上休息,因为微醉,他的呼吸显得有些急促,脸颊也带着暗红。临水暗叹:这酒的后劲真足,听沈延风说这酒叫伏魔仙,还真有些意思。

自己不过添了几口,如今头也是开始昏昏沉沉的,有些难受。临水挪动身子,将自己的两只前爪轻轻搭上沈延风起伏的胸口,接着趴倒在他身上。

临水侧过脑袋,乖巧安静的靠着沈延风起伏的胸口。他听着对方胸口有力的心跳声,不知不觉开始数起数来。

数到快一百的时候,即便的夜间的凉风也已经无法吹散他浓重的睡意。张开嘴打了个哈欠,临水渐渐撑不住沉重的眼皮,闭上了双眼。

月光洒在这一人一豹身上,带出一些阴影、一些光晕。那本该醉意朦胧的男子突然缓缓睁开看,瞥了眼趴在自己身上的豹子,嘴角自然的流露出笑容。

这样睡着的话,只怕他和临水这一夜过后,都该染上风寒了。可看到临水睡着的模样,又怕动静大了吵醒它。

静静的观察了会,直到确定临水已经熟睡,沈延风才小心翼翼的坐起身子,顺带抱起临水。

然而过于将注意力放在临水身上,沈延风一不小心,手指被临水脖子里的灵犀环划破。细微的刺痛让沈延风回神,这才暗道自己当真不该忘了伏魔仙这酒的后劲,偏是喝下了整壶。现在连得这么个简单的动作,自己都能粗心至此。

但这也怪不得沈延风,只能说近日他实在郁积过甚,才找了今夜有临水陪伴之时吐了一肚子苦水。只有临水,才能让自己放心的说谈吧,因为他听不懂,也不会说……

抱起临水,轻巧的飞身下了屋檐。沈延风觉得自己头沉的厉害,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于是加快步伐,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回了屋,将临水安置在为它特意命人做的小床,沈延风这才褪去了外服,睡上床榻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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