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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受(49)

他怎么能舍下那样的师父?他怎能若无其事的当着梵焰他们的面,守住这个秘密。如果没有恨,如果不演出这场可笑低劣的戏码,他怎么去欺骗自己,说服自己!都是他的懦弱,他的懦弱!

“咳……”

纷乱的心绪让临水体内的气息更乱,咳出的血也更多。没有朱丹的辅助,临水体内的气息的确难以压制。刚才擅自动用的能力,原也只是侥幸想试上一试。即便得到了天珠地珠,自己离运用自如还差的甚远。

如今虽然顺利演完了刚才那一出,却让自己本就絮乱的内里更雪上加霜。此处已经是龙乌山的边缘,再往北,便能进入北陵。

想到师父刚才的嘱咐,临水强撑起浑身颤抖的身体,刚跨出一步,便又跄踉的倒下。

身体没有意料中的疼痛,反而落入一个熟悉的胸膛。那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感觉让临水不敢置信,却难以立刻回头。双唇颤抖着,可却连一个最简单的词也说不出口。

“傻。”

男人简洁的口吻应证了临水的想法,眼中突然觉得干涩难耐,浑身的肌肉僵持着。抱着他的男人让他缓缓靠在一旁坐下,接着蹲下身面对临水。

“回去。”

临水看着眼前的梵焰,没有想象中的愤恨,没有任何的责怪与鄙视。那全然的忧心与微拢的双眉,让临水忍不住抬手,想要为之抚平。

“你追来做什么。我做的不够吗?”

“拙劣。”梵焰的眼神瞥向临水的肩膀,那里的伤口并没有被处理过的痕迹,却已经自动止了血。

“拙劣吗……呵呵,我就知道你不会信,可他未必……”

梵焰的眼神一闪,他知道临水说的“他”是指谁。几人中除了铎络娑,不会有人连这样的演技都愿相信。

“回去吧,别让我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再次溃散。我……已经够懦弱了。”临水别开眼,不愿再看对方的表情。

“你傻。你!”

被托着脸颊扳回来面对梵焰,第一次在梵焰脸上看到了疑似焦虑的表情。

“师父……我……”梵焰想表达什么,却最终发现自己无法顺利的说出一句长句。情急之下,瞥见一旁枯断的树枝,顺势一抓便在地上运着内劲写起来。

师父和你的事,我知道。我不是傻瓜!他要你保守秘密是不想让我们知道,我也懂。

甚至,我还知道师父不希望我和铎知道真相的原因,因为师父是修真者对吧。

“你……”临水诧异的看向梵焰,接着看地上的字迹继续在身前蔓延。

因为我与铎儿父母的死,和修真者有关,也与师父有关。

我原也不懂,只是这么多年来,我瞒着师父乘着多次出谷,还有让大师兄打探的情况下,才渐渐得知。

大师兄身为北陵的亲王,却和师父有着血缘渊源。所以才能查出一些过往。

可是就算这样,我一点不恨师父,也不会去恨。早在师父救了我的时候我便认了,所以我已经早就不想去知道真相了。

至于铎儿,依着他的性子,只要不让他知道就可以了。

我想,师父要你保守秘密,这便是很大的原因。

写到这里,梵焰停下了动作,转而抬头看临水的表情。

临水盯着那些字看了半响,才默默的闭上双眼沉淀心绪。原来是这样,原来是因为这个理由。怪不得狄王总像是藏着什么秘密,怪不得师父对狄王的态度如此不同。

“回去。”梵焰想扶起临水,却被一只带血的手止住了动作。

“回不去了。”临水脸上笑容有些无奈,更多的是苦涩:“即便知道了这些,也回不去了。”

临水知道,梵焰能懂他的,一定能懂。

梵焰的确懂临水的心思。因为这出戏,说白了一开始便只算是演给一个人看,又或许根本只是个幌子,为的只是一个顺水推舟、一个心安理得。既然临水选择了离开,便不会轻易回去。

更何况,若是回去了,又该怎么?师父刚才命俩人出来寻找,故意让自己往北,便是料定了临水会往北陵。梵焰不知道此中原有,却也懂得师父的苦心。若让铎络娑与临水对上,那事态便很不好说了。

“让我知道,便也是令我心安。你回去替我照顾师父,他……不会有事的。”

“那你?”

“我要去北陵,因为我答应了师父的事还没有办到。”他要去北陵找狄王,虽则不愿意再见那人,可师父的嘱托却不能不从。

“找他?”梵焰皱眉。

临水点了点头,他知道梵焰说的和自己想的是同一人。“等一切结束,我会回来的。相信我,好好照顾师父。等我回来。”

“一定?”

“一定。”

临水笑了,心底的沉重终于放下大半。梵焰的理解对他来说太过重要,重要到甚至连临水自己也不可知的程度。

梵焰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随后递给临水:“日服。”见临水接过收下,犹豫了片刻,在临水想背身离开之前,顷身抱住了他。

“要,回来。”

临水走了,梵焰看着他离开,跄踉着、一步一晃的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心突然生疼,梵焰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下意识的摸着心口处,渐渐收拢气力。

而与此同时,地宫国内继二皇子事件后,又爆出太子病逝的消息。地宫国君也在此时一病不起举国瞬间陷入恐慌。幸而三皇子偕同沈大将军辅国,才平了民忧外患。

此刻,地宫皇宫内,太子殿。

“熙花,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说话的男子面容平凡,眼底却精光闪烁,脸上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左相以为呢?”宫熙花不动声色,抬起手中杯酒,轻缓的贴近唇畔。

“这称呼真让人心寒。”男子略一摇头,转而看向自己右侧沉默不语的刚毅男人:“问我还不如问沈将军。”

既然连在此身份最高的某人都想装上一回,故作疏离,那自己便应和着吧。

“嗯,那延风,你便说说看你的想法。”

“果然偏心,叫我就是左相左相的,叫他就亲热成这样。”男人一翻白眼,故作不悦。

“左相大人不说话,没人会当你是哑巴。”

宫熙花与左相季凡的关系不管明理暗里,都是众所周知的好。所以此俩人这般的对话,无疑只是吐槽。

“延风不说话,是在想什么?”宫熙花脸上虽有笑意,可看着沈延风的眼神却逐渐转冷:“在想被你放走的临水,还是在想你的未婚妻我的幺妹?”

“殿下,臣以为……”沈延风微不可见的一皱眉,刚想表达自己的看法,却被殿外的嘈杂声打断。

“娘娘,您不能进去。”

“滚开,你们这群狗奴才!本宫乃堂堂贵妃,岂容你们放肆阻拦!宫熙花那妖孽在里头是不是,我要去见他!”

“娘娘,没有三殿下吩咐,不得入内。”

“滚!都给本宫滚开!宫熙花!你这妖孽给我出来!都是你,都是你害死吾儿!你给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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