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甜:“嗯。”
“我觉得吧,第一次谈恋爱的话,还是选择同龄人比较好。”冯宝月马上放下碗筷,语重心长跟她说,“学生的话,没有那么多歪心思,而且圈子也小,如果脚踏两只船的话,你一下子就能发现,发现不了,学校同学也能替你发现……”
……怎么越听越像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你有在听我说吗?”冯宝月加重了一下语气。
“嗯嗯!”龚甜急忙乖巧点头,“都听你的!”
吃完饭,回到房间,龚甜偷偷把藏在包里的苹果拿出来,翻来覆去把玩了一小会,然后把它放在桌子上。
“真要追我的话,干嘛送苹果?”龚甜用指头戳了一下苹果,像戳某个不解风情的脑袋,“一定要送,怎么不在苹果上面写个手机号?”
有点生气,龚甜抓起苹果咬了一口。
“哇,好甜。”什么黑暗料理,居然往苹果里注这么多糖水……
第二天,龚甜起床去学校。
没料错的话,曹丽娜已经在教室门口堵她了。
“哇,你还敢来学校啊。”曹丽娜气势汹汹道,“还以为你没脸来了呢。”
龚甜:“噗……”
曹丽娜:“……你笑什么?”
“我以为你会在放学的时候堵我。”龚甜一脸无辜的摊摊手,“没想到你这么迫不及待……你该不会是六点就起床了,然后在教室门口一直等我到现在吧?”
“噗……”
这次不是龚甜,是教室里的同学。
曹丽娜回头瞪了他们一眼,然后转头盯着龚甜,已经有些面红耳赤,用手指着她胸口道:“知道你昨天给大家惹了多大麻烦吗?说好了你请客吃饭,点了单你就跑了,留下我们几个,面对你点的天价菜单!”
……这是要给她贴标签?惹祸精?不诚信?
“学姐,你这么污蔑我,秦墨知道吗?”龚甜好奇看着她。
曹丽娜呼吸一窒。
龚甜心里嘿了一声,她俩昨天才第一次见面,在此之前连见都没见过,她为什么会对自己有这么大敌意,还不是因为秦墨,还有他那些画。
“他等下肯定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那我肯定老实回他,说是你污蔑我,说好了AA,我已经付了自己那份了,你们却搞了个天价菜单要我付钱。”龚甜问,“你觉得他会相信谁?”
教室里一阵议论纷纷。
“你说谎!”曹丽娜怒道,“我这有一堆证人!”
“你有人证?我有物证啊。”龚甜一脸无辜道,“饭店的监控你看不看?你们几个在收银台互相争,说这么贵的酒不是我点的,这么贵的菜也不是我点的,都是曹丽娜点的……”
曹丽娜楞了一下:“你那时候还在饭店?”
你说漏嘴了,龚甜立刻跟上一句:“对啊,幸好没走,不然就错过你们的表演了。”
教室里议论声更大,也不知道是谁突然来了一句:“戏精啊!”
龚甜心里呵呵一声,给我贴标签?那就礼尚往来,给你也贴一个,戏精怎么样?感觉挺衬你的。
但显然还是班上同学更给力,其中一个说:“不行啊,一下子就露馅了,还是叫戏不精吧。”
“你们给我住口!”曹丽娜恼羞成怒。
然而根本没人理她,空气中充满欢快的气氛,一群人围绕是叫戏精还是戏不精,展开了一系列友好而不失体面的争论。
直到老师走进教室。
“你给我走着瞧!”曹丽娜丢下一句狠话,转身走了。
龚甜翻了个白眼,走进教室。
有人招手让她坐过来,一问,才发现是自己的三个室友。本以为昨天没在宿舍住,会跟她们有些生分,不过多亏有曹丽娜帮忙,室友朝她比个大拇指:“干得漂亮!”
第一堂课并没有什么实际内容,台上的老师也不是教他们学问的老师,是生活老师,跟他们说了一些在校生活需要遵守的规定,然后让大家自我介绍了一下,就通知大家下课,跟她一起去领课本。
课本堆在男生宿舍门口,这对女生可不大友好,因为课本很多,一次性搬不完,得分几次才能搬回宿舍。
“你把课本放地上。”立刻有头脑活络的男生走过来,对龚甜说,“等我搬完我的,就下来帮你搬。”
龚甜楞了一下,本来想说不用,可身边的室友撞了撞她肩膀,挤眉弄眼道:“我们先回去了,你在这好好等人家哦。”
一回头,发现那个男生已经三步并两步上了楼,龚甜没法,只好蹲在原地等他。
等着等着,身旁突然投下来一道阴影。
然后两条修长的胳膊垂下来,抱起放在她脚边的课本。
龚甜转过头:“喂。”
是个不认识的男生,好像不是她的同班同学?
男生走了几步,见她没跟上来,停下脚步:“走啊。”
龚甜:“你不说你是谁,我不走。”
“你不是跟曹丽娜说,我一定会来找你的吗?”男生回过头来,对她似笑非笑,“我来了。”
秦墨。
本校的校草。
一开始听说他是学美术的,所以在龚甜脑海里,他的形象趋向于肌肤白皙,手指修长,一边画画一边咳嗽,风吹就倒的柔弱美少年。
不过真人与之相反。
他的确苍白,不过是那种很危险的苍白,像刀子出鞘时,那刹那的雪光。
“喂。”龚甜在背后问,“这不是去女生宿舍的路吧?”
“反正你们今天又没课了,这么早回去干嘛?”秦墨懒洋洋道,“跟我去趟画室。”
画室?
龚甜脑子里马上浮现出先前从别人那听说的,那些跟她一模一样的画。
……还真的是一模一样。
画室的门一打开,龚甜就看见居中放着的一只画架。
……她头一次知道,一幅画能够惟妙惟肖到这个地步,她差点以为自己是在照镜子。
秦墨把手里的课本丢到一边,拉着她过去。
力道有点大,龚甜忍不住皱起眉:“你要干嘛?”
秦墨把人拉到画架边,然后松开了手。
看一眼她,再看一眼画架,语气微妙道:“……还真长得一模一样啊。”
等目光回到龚甜脸上,他的眼神一下子变了。
如果说龚甜之前还怀有一些可笑的猜测,猜测画像上的人是她,现在她可以肯定,画上的人绝对不是她。
因为他看画中人的眼神有多眷恋,看她的眼神就有多厌恶。
就像看见了什么让他难以忍受,恶心至极的东西。
“这张脸是真的吗?”秦墨突然捂住她的脸,朝四面八方随意扯动,淡淡道,“该不会是整出来的吧?”
没料到他突然就动手,龚甜呆了一下,直到脸上开始疼,才扯着他的手说:“放手!”
“我不喜欢你的脸。”他松开了手,却是伸手去拿画架上放的裁纸刀。
龚甜被他的举动吓得脸色发白。
“哈哈……吓吓你的。”秦墨放下裁纸刀,换了一支马克笔,满怀恶意地笑道,“来,我给你整个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