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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读心后嫁给了心机男(184)

一阵女子的哭声传来, 有人惊呼, “你又是谁?”

谢姝心下复杂又起, 下意识看向萧翎。

她救了温绮,是不是害了另一个人?

【萧翎, 我刚才看到一个宫女模样的人进了亭子,她……】

萧翎微俯首过来,压着声音,“她有所图,明知而故意。”

不是害了无辜之人就好。

谢姝想。

所以李相仲费尽心机设计这一出,原本以为自己的陷阱能网住一条大鱼,没想到却来了一只别有用心的虾米。

他还不得怄死!

李相仲确实快要怄死,他虽酒气上头,但在那一通尖叫声后清明了一些。他面色潮红,费力睁大眼睛看着哭泣的女子,在看清对方那一身的宫装时顿时酒醒了不少。

这个女人是谁?

那宫女抽泣着,“奴婢方才从这里路过,听到亭子里有动静。进来一看大殿下一人在此,本着问大殿下是否要奴婢去叫人,没想到大殿下他……他……”

她衣衫被撕破,明眼人一瞧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众人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但归根结底一句话,这事很严重,可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秽乱宫闱。

这事惊动了如此多的人,自然瞒不过景元帝。景元帝匆匆而来,高皇后也陪着一起,其后是浩浩荡荡的一行人。

李相尧也在其中。

他朝萧翎和谢姝这边看来,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亭子里传来李相仲带着醉意的辩解,“皇祖父,孙儿喝多了,出来透个气。谁知这宫女闯了过来,还说要服侍孙儿。孙儿还当是在自己府中,便也就没有推拒……”

为了计划看上去是巧合,他确实把自己喝醉了,方才一时脑子不太清醒时,眼见着一个姑娘撞了进来,便以为是计谋得逞。

“大殿下,您误会奴婢了,奴婢不是这个意思……”那宫女的哭声大了些。

景元帝气得面色铁青,怒视着李相仲。

这个长孙真是不成了!

他一指那宫女,“这是哪个宫里的?”

有人小声回道:“是梅妃宫里的。”

梅妃似是愣了一下,“陛下,这奴才臣妾瞧着眼生的紧,许是前几日被派到臣妾宫里的新人。”

宫里上下事务皆由淑妃掌管,这事问到最后自然是落在淑妃头上。淑妃心知自己是被人摆了一道,暗恨不已。

她在后宫当权多年,岂能不知被多少人觊觎,这一个个表面上对她恭维巴结的妃嫔们,背地底不知多少人骂她算计她。

而梅妃,嫌疑最大。

“回陛下的话,前几日宫里新进了一批人,臣妾便各宫分了分。想着这些人跟了主子,自有主子教他们规矩。”

言之下意,是梅妃没有教好规矩。

梅妃向来不争不抢,闻言红了眼眶。

“陛下,您最是知道臣妾的心,臣妾哪里有心思在这些事情上……但眼下出了这样的事,臣妾难辞其咎,请陛下责罚。”

她的意思是她一门心思都扑在景元帝身上,因而疏忽了其它事。

论说话的艺术,后宫的这些妃子们真是一个比一个强。

她们相互推诿着,唇枪舌战。

高皇后道:“陛下,不管是谁的错,大殿下酒后胡来是事实,这事总得有个说法。”

那宫女听到这话,哭声又大。

“求皇后娘娘给奴婢做主!”

“本宫不管事多年,你求错人了,你应该求淑姨娘。淑姨娘,后宫事务皆是你掌管,你说这事应该怎么办?”

淑妃今日被当成宫女使唤,正一肚子憋屈,“皇后娘娘在此,臣妾岂敢僭越。”

“你现在知道自己僭越了?”高皇后根本不给她面子,看向景元帝,“妾室掌家本就是乱家之源,陛下您说是不是?”

谢姝闻言,心下一动。

【萧翎,听高皇后这意思,她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萧翎的手动了一下。

果然。

这宫墙之内,树欲静而风不止,谁也无法真的自在。

景元帝根本没有办法回答高皇后的话,因为早年让德淑二妃分掌后宫事务的人是他,哪怕是在高皇后进宫之后,他也没有撤回这个旨意。

帝王心术,所做的一切皆是平衡,平衡朝堂,平衡后宫,让底下的相互存在,又相互制约。如今被高皇后贴着脸问,他的尊严和老脸都有些挂不住。

“你!”他指着李相仲,“你自己犯的糊涂,这人你带回去。”

李相仲无法,只能遵旨。

他以为事情这样就完了,谁知景元帝接下来的话才是致使一击。

“传朕的旨意,从今日起,撤去李相仲的安王世子之位!”

“皇祖父!”

“陛下!”庄妃求情,“仲儿是安王府唯一的嫡子,请您三思!”

嫡子尚在,万没有改立庶子的道理。

对于这点,所有人都是震惊不已。

诡异的沉默中,有人提了建议。

“这有何难,让安王妃从庶子中挑一个记为嫡子便是。”

这话是高皇后说的,瞬间解决了安王府只有一个嫡子的难题。

如此一来,庄妃便没有理由再求情。

李相仲的酒是彻底醒了,他不明白自己谋算得如此周密,不仅失败了不说,且还丢了他最为在意的世子之位。

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皇祖父,皇祖父,求您再给孙儿一个机会,孙儿知道错了,孙儿真的知道错了!”

景元帝指着他,“你……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

天子一怒,金口玉言。

众人私下议论此事,难免有人提到孟离与白萋萋。那二女还未过门,李相仲的后院又新添一人,可见这位被夺了世子之位的安王府大公子行事之荒唐。

温绮也赶了过来,一脸震惊。

若不是公主殿下提醒她,那么冲撞大殿下的人就是自己。大殿下喝醉了酒,若是真对自己做了什么,那她……

思及后果,她面色渐白。

孟离和李相仲的事,她知道的颇为详细。她不仅知道孟离与李相仲的私情,更知道李相仲的那些手段。所以她立马想到了今日这一出可能并非是巧合,而是李相仲在算计她。

她慢慢朝谢姝靠拢,低着声再次道谢。

“殿下,大恩大德,臣女没齿难忘。”

谢姝道:“我并非未卜先知,只是之前好像瞧着大殿下去了那边,所以才提醒你。”

这个解释,温绮半点也不怀疑。

“殿下,日后你想让臣女做什么,尽管吩咐。”

有那么一瞬间,谢姝脑海中闪过一个卑鄙的念头,但旋即就被她压了下去。她可以恨,可以报仇,却绝对不能泯灭自己的良知。

若不然,她与颜知雪和温华何异。

“举手之劳而已,换成旁人我也会提醒。”

“殿下,果然是面冷心热。”

谢姝别过脸去,一时之间竟无法面对温绮全然信任自己的眼神。

温绮以为她是不好意思,越发觉得她这个人可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