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家宝还是和李轻轻睡一块,不过轻轻下午开始发低烧,由工作人员陪着去了诊所,她今晚上就只能一个人睡。
睡到半夜,她迷迷糊糊中有种被什么东西盯上的感觉,心头不由一悚,她猛地睁开了眼。
——有个影站在她床边,刘叔,居然是刘叔!!
刘叔还是挂着往常那副憨厚老实的表情,像个老好人一样,操着不太熟练的普通话絮絮叨叨:“池娃子,叔知道你心善,你心疼叔,叔儿子没了,婆娘也早死了,你再可怜可怜叔,给我生个儿子吧,让我下半辈子有靠。”
他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皱皱巴巴的纸币:“叔有钱,叔的钱全给你...你让叔摸摸吧。”
池家宝已经从那种极度惊骇中回过神来,立马抄起手边的枕头砸了过去,光着脚跳下床就要往外跑。
她一边往门外跑一边张嘴护救,刘叔居然从背面扑了上来。
这个公认的老实人此刻的表情居然异常狰狞:“池娃子,你跑什么?你不是喜欢我吗?!你要是不喜欢我,干嘛又对我笑又给我介绍工作的!”
虽然他身有残疾,但他这种常年干农活的男人,力气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池家宝一下子就被他捂住了嘴,他死死勒住脖子把她往屋里拖。
活动板房内侧居然被他挖出了一个大洞,里面有床挡着,外面有杂草丛遮掩,白天居然没人看出来这儿有个破洞,他借着巡逻遮掩,这才能悄悄混进来。
外面一圈都是节目组的人,他肯定不敢在屋里行事,死命拽着她往屋外拖。
池家宝心里大恨,拼了命挣扎,可嘴巴被他死死捂着,居然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被他一路拖出了节目组的活动区,他目标明确,直接拽着她往河边的杂草丛走。
很多人在极度惊惧之下,是丧失反应能力的。幸好池家宝天生胆大,还能极快地思考对策。
她突然一脚踹上了他有毛病的那条小腿,这个地方踹人最疼,刘叔不禁痛的闷哼了声,扬手要给她一巴掌,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从旁边冒了出来:“谁在那儿?”
池家宝认出这是安置点老村长的声音,用力咬了刘叔一口,他疼的手掌稍松,她的声音终于泄了一丝出来。
老村长也蹒跚地走近了杂草堆儿,他看清楚情况,一时又惊又怒,抡起拐杖就往刘叔身上抽:“好你个刘有才,禽兽,畜生!快放开小池!”
刘叔眼底凶相毕露,用力一推就把老村长掀到了地上,抬腿就要冲他踹过去。
池家宝看到六七十的老人跌倒在地,眼睛都红了,抄起手边的石头往刘叔身上砸,一边砸一边喊:“来人啊,救命啊!”
这下动静可大了,灾民的活动板房里挨个亮起了灯,村民相互呼应。
要是大半夜听到其他人的声音,村民还不一定敢回应,但池家宝最近在安置点是混熟了的,她的声音大家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怎么回事?好像是小池的声音?”
“有人欺负小池?快抄家伙!”
大家匆忙出了屋子,一看杂草丛里混乱的场面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冲上来按住刘叔,把小池和老村长拉到边儿上。
节目组和几个教官听到动静也立马赶了过来,宁团长高声压住了杂七杂八的声音,厉声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村长被儿子儿媳搀着上前,简单说明了原委。
宁团长听的变了脸色,立刻道:“把刘有才关起来,立刻报警,交给警方处置!”
两个教官立马上前把刘有才控制住,刘有才还在嘶声叫喊:“她身子已经被我破了,以后除了我没男人要她了,我以后就是她男人!你们凭什么抓我?!凭什么抓我!”
见无人回应,他又呜呜哀求:“池娃子,叔晓得你最心善了,叔只是想有个后,想以后有个靠,你帮帮叔帮帮叔,呜呜呜...”
池家宝气的浑身发抖。
宁团长脾气火爆,听的勃然大怒,上前一巴掌就扇的他口角流血:“闭嘴!”
她直接一脚把他踹晕过去,厉声道:“把人带走!”
等刘有才被带走之后,宁团长忙放缓了声音,安抚了池家宝几句,又让节目组的人陪着她先回屋里带着。
回屋之后,池家宝脑子还是乱哄哄,抓住后勤姐姐问了句:“小谷姐姐,警察会怎么判他?会把他关起来吗?会枪毙他吗?”
比起害怕,她心里更多的是气愤——明明她做了好事,明明她是出自善心,凭什么要被这么对待。
这话问的颇为幼稚,小谷听了更加心疼她,先安抚了句:“小池你先别怕,冷静一下,啊,没事的,现在已经安全了。”
安抚完之后,她才有些犹豫地道:“判刑恐怕...很难。”
侵犯未遂本来就很难定案,而且一般需要在实施的过程中停止,才能定义为‘侵犯未遂’,像刘有才这样还没开始实施犯罪就被制止的,恐怕很难判定刑事责任。
她想了想,还是交了个实底,让她有个心理准备:“他应该会被...拘留罚款。”她又忙补充了句:“当然,我也了解的不详细,具体还是得看警察怎么说。”
池家宝气的眼圈都红了,愤然道:“怎么会这样啊,就没办法治他了吗!他以后再害人可怎么办?!”
这种恩将仇报的傻帽只是拘留几天也太便宜他了,再说学员里救助过他的女生可不少,难保他被放出来之后不会对其他女孩子下手。
真是可恨!
她一向是不肯吃亏的,满脑子都是不能轻饶了这个强 奸犯。
她打发走了小谷姐姐,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根两指粗细的钢棍,又随手拽来了一只空面口袋,悄没声溜进了关着刘有才的安全屋后窗。
屋前有两个教官看着,刘有才被五花大绑,手指头都动不了一根,嘴巴也被抹布塞住了。
他人还在昏迷,脑袋低低耷拉着。
池家宝确定绝对安全,无声无息地从后窗翻了进去,把面口袋罩在他脑袋上,抄起钢棍就给了他一下。
刘有才被活活痛醒,奈何嘴被抹布堵的严严实实,只有几声痛哼从喉间溢出,却没能传到外面。
池家宝想到刚才他也是这么堵着自己的嘴,一时邪火上涌,劈头盖脸又砸了两三下,等她理智回笼,就发现刘有才身子已经软软地歪倒在一边,有血迹从面口袋里渗了出来。
看到几滴血迹,她才慢慢冷静下来,不知所措地看着手里的钢棍。
刘有才是被她打死了吗?
可她都避开了要害。
她会不会被判刑?
池家宝后知后觉地慌乱起来,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却没摸出什么来。她呆在原地,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是该逃跑还是等着警察来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