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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来日方长(227)+番外

还有一根刺之前沈熹扎在了我的心头,想拔都拔不得。那就是,他在明知我被沈熹抓走后第一时间做的是从数据市场和陈华浓合作一起对沈熹赶尽杀绝。

不是利益与我有所先后,而是,我终究输给了他的仇恨。

这些念头我都只在心里打着转,经过刚才一役,每一件每一桩都能想得透彻而清晰,我觉得自己或许可以立地成佛了。

我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难道可以说:即使没有这些事,我的脑子也出问题了,那个死结不仅在褪化我的记忆,还在消磨我的生命。

与其说我因为被算计和欺骗而愤怒,不如说我是在借题发挥。

一切都已经按照轨道运转,他得到了本该属于他的一切,哪怕这个过程艰辛而沉痛,那也是结束了。在雪山上眼睛突然看不见其实就是一个警醒,叫我不可留恋眼下。

是......莫向北为我缔造的这个梦境太过美丽了,从洱海的日出到雪山脚下的蓝湖,只有我和他两个人的时候,比起任何一处名胜之地都要来得撩人诱惑。使我贪婪地想要更多时间,可是即使我此刻眼睛恢复了视力,这样的事终究还会发生。这一次我可以以雪盲症来掩盖,下一次呢,以什么为借口?

好长一会没见他有动静,抬起眼而看,发现他沉闭着眼竟昏睡过去了。是之前点滴的药效起了作用,我探手在他额上,体温依旧微烫。

若仔细算起来沈熹开车带着我在外面足有一个多礼拜,即使他并没有日夜赶路,但开得也挺远的。陆少离寻了最近城市的机场直接订了机票回程,我没异议,除了在外争执没意义外莫向北的情况也必须立刻回去医院诊查,打算先暂停风暴回去后再说。

扭头看向刚才接到电话便走到一旁去讲的莫向北,眼眶不由刺痛,之前还能用挺拔来形容他,此刻看着他的侧影只觉是形消脱骨。这半个多月里,如果说自我催眠沉睡去一周,余下的那一周多是在煎熬,他何尝没有在煎熬?

手肘被触碰拉回偏离的神思,回转头见陆少离指了指我的口袋,“手机震了这么久你感觉不到吗?”我低下头,发觉确实手机一直在震动。

拿出来一看心中微顿,陆少离眼尖飘看过来,扬声而问:“国际长途?”

他的声音引来那边莫向北的注意,回转过身持着手机却朝我看来。我不理会他俩,走出几步至无人处接通电话,可只听了几句就面色煞白。

放下电话时控制不住手在颤抖,茫然而顾,确认服务台的方向后大步而走,不过走了十多米就再也忍不住跑了起来。跑到服务台我气喘吁吁而问台后的工作人员:“最快一班去美国费城的飞机什么时候?”

工作人员面带微笑地回答我:“小姐抱歉,我们机场只有国内航班,暂时还没有国际航班。您如果需要搭乘国际航班,可以转机去上海或者北京。”

是我糊涂了,这里是国内,不是每家机场都有国际航班的,而且我的签证和护照......

“季小五,你跑这来做什么?”陆少离不明事情地追了上来,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沉问:“我的护照和签证是不是在你那边?”但见他摇头:“你证件怎么在我这?订回程机票只要身份信息,你身上难道没带身份证?不可能啊,之前你跟老大住酒店要用到的。”

他以为我在质疑回程的机票相关问题,这时莫向北也已经闻声走了过来,“什么事?”

“我的签证和护照在哪里?”我盯着他问。

记得那次我欲离开,赶到了机场也被他逮了回去,然后证件就被他扣留了起来。他的眸光一沉,蹙起眉问:“你想做什么?”

“把它们还给我。”

他不说话,眸光如水沉看着我,隔了半响从齿缝中迸出字来:“你想都别想。”

第212.回费城

我闭了闭眼,深知这时候跟他翻脸无济于事,可是我没有办法。握紧拳头指甲都陷进了肉里,等到再睁开眼时心志再坚定不过:“莫向北,我们就在这分道扬镳吧。”

“分道扬镳?”陆少离先惊异喊出声来,“机票都订好了,你又发什么疯?”

莫向北眼中闪过沉怒,朝我迈前一步,但我却也往后大退了一步,他眯起眼,眸光危险地盯着我:“我认为之前我们已经沟通过。”

我摇了摇头,讪然而道:“我与你在经过此事后再无可能在一起,你我之间没有信任可言,两个人之间缺少了信任根本不可能再变好。”

“你信我会对你好,我说过以后做给你看。即使现在没有了信任,也可以重新培养。”

“重新培养?多少年?再来一个十一年吗?”我一步步往后退,泪滚而出,“莫向北,我在你身上几乎耗去了半生,没有心力再来一个十一年。”

“季小五你......”陆少离欲冲上来,但被莫向北一把拖住,他双目沉沉瞪着我,其中是难掩的痛色还是出离的愤怒,我都因视线模糊而看不见。

转过身拔腿就跑,淋漓的泪溅飞而出。

跑出一段路我就知道他们并没有追上来,慢慢停下脚步,走至转角处时忍不住回过头,人流不算多的机场显得空空旷旷的,一如此刻我空落的心。

一小时后,我独自坐上了开往上海的飞机。

当空姐推着餐车走过来的时候,我有看到,但是她微笑着对我说什么我却一句话也听不清,只能无意识地随意而指,总算简餐与饮料放到了我跟前桌上。后来空姐再回来时,微讶地看了看我桌上未动一分的食物,半弯下腰询问着。

即使我此刻思绪放空,也能大致判断出这位空姐的意思,无论她说什么我给出的反应都是摇头。后来空姐无奈地收掉东西推着餐车走了,我继续回到无意识状态。

飞机停落,我随着人流向机场外走。

茫然间周旁的人和物都像是在倒退的景,不停地划过眼前又落于身后,脑子里并不空白,而是满满登登的塞满了无数东西,可具体是什么又没法辨清,直到......视线定格。

周旁所有的一切都隐去了声息,前方安检口,微笑而站的人。

我几乎是冲扑进那怀中的,头顶传来宠溺的笑声:“susan,看见我需要这么大的反应吗?”我凄惶抬头,无助又无依:“?anthony,你帮我,你一定要帮我。”

“冷静。”anthony的轻语钻入耳中,如一剂镇定剂打进了脑中,我的情绪慢慢收缩、渐渐平静,只觉得背后的那只掌每一下轻抚都如一道徐风,使我紧绷的神经一点点松弛下来。

“好了susan,现在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半依在他怀中轻声说:“我需要立刻回费城,但是我的护照和签证都被他扣留着,你帮我想想办法。”?anthony轻笑了道:“找我想办法?是让我去当小偷帮你把证件给偷出来吗?那你必须得做帮凶,给我提供确切地点才行呢。”

知道他是故意借着调侃来缓和气氛,但是我没法因此而轻松,依旧拽着他的衣袖重复那句话:“我需要立刻回费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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