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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嫁病公子(191)+番外

作者: 卿汀月 阅读记录

寡月身子一僵,俊脸微微发红,而后沉声道:“自科举产生以来,所出状元数百人,也不乏平庸之辈。为数不少的人高中之后一事无成,他们性格怪癖,饮酒成癖,穷困潦倒,暮年凄惨……”

顾九脸色顿时难看了许多,而寡月却是勾唇笑道:“世事无常,三分天命,七分人为,九儿放心,也许我不会成为一个人人都称赞的好官,但至少不会落得凄凉下场……”

凄凉下场……还有什么比落迫的罪臣之子更凄凉的?

他微勾唇角,抬眼望着对桌的少女,数瓣紫藤花散落在她的发髻,还有浅蓝色的娟纱襦裙上,她白皙的皮肤上升起一抹淡淡的红晕,清眸之中似有散不去的心忧。

突然来了一阵大风,二人头顶的紫藤花摇曳了许久,片片花瓣似雪一般的飘落下来。

落得满桌都是……

顾九伸出手要将那些花瓣扫下桌,却瞧见少年将那一片一片的花瓣拾起,放入茶盘里。

“紫藤花瓣能解毒、止吐、止痛,祛风通络……”他微勾唇角,很快的将那茶盘里装了满满的一盘,“留些阴干了做药……”

顾九听他如是说,也动起手来。

“这花朵还可以绰水凉拌裹面油炸,制成‘紫萝饼’、‘紫萝糕’……”那人继续道。

顾九还真不知道这花瓣还能食?而且还能入药。

她抬眼望了一眼头上的紫藤,串串的蝶形花瓣,如蝴蝶的羽翼一般……

这花,不仅美,寿命长,而且还能入药……

正当她陷入沉思之时,她听闻少年于她耳畔轻轻说道梅是士大夫的高洁,而紫藤象征着民间缠绵悠长的爱恋……

缠绵而悠长的爱恋,她不知自己是否听清,他似乎是如是说的……

待她低头望向那少年的时候,石凳上哪里还有那素白的身影,那人已端着茶盘走到一旁的木架上,那木架上有他闲来无事时候阴干的中药材,还有顾九同样闲来无事时候晒的一些野菜。

顾九起身去一旁的火炉上照看了一下烧沸的茶水,她揭开壶,茶香四溢,整个大院子里都能闻到。

这样安静的日子若是能一直能持续下去该有多好。

当长安正在安静却又紧凑的筹备着进士科的时候,数日前的临安。

三更钟后,一队从长安而来的人马迅速的包围住了临安一路。

震耳欲聋的铁蹄声传来,临安城门口梨花树,如抖落雪花一般,落了一地的花瓣。

“你,你们是何人?”城门的守卫战战兢兢的问道。

城楼下八千铁骑中一个暗红色战袍,鎏金银鱼战甲骑着白马的人说道:“奉圣上之命,见临安王!”

城楼的将军如何猜不到此刻情况,那人颤声再问:“请见圣上手谕。”

卿瀚微微勾唇,对身后一男子使了个眼色。

一个黑衣人走向城门,城门处开出一道口子,那黑衣人走向城门接着无数人涌进——

只是瞬息间的功夫,城门见便厮杀成一团。

卿瀚一拔宝剑,又对身后的一队一身黑衣带着斗笠的人道:“速速进城取临安王及其妻儿首级来,一个不准留!”

年轻的太子,阴寒的凤眸凌厉幽冷,那一张脸在黑夜中看着无比扭曲。

身后一队人,骑着高头大马,他们行动如风,他们带着斗笠,着黑袍……

他们本是晋候的人,却在数个月前被晋候指给了太子,如今又随太子远赴临安。

夜帝一梦,半月不安,卧病不起,梦中有人言,夜帝将死于手足之手,更是帝位不保,一世英明尽毁!

而夜帝还在世的手足,也仅仅只有被远驱封邑的临安王卿夜闵。

那么无论怎样,为了夜帝心安,这次临安王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临安城寂静的街道中传来哒哒的马蹄之声,临安王喜爱梨树,满城俱种梨树,这个时候三月下旬正是梨花开的时候。

马队如风而逝,惊落了一树的繁花……

寂静的临安王府,着一身白色中衣,披着灰色长褙子的男子正站在梨树前吹奏着玉笛。

一曲还未终,一队黑衣人便直入临安王府。

卿夜闵放下玉笛,目光落在那一人手中的刀剑上,有血水顺着那利剑滴落于土地,染在院间零落的雪白的梨花花瓣上。

“临安王卿夜闵,你私造宮闾私建军队,意图谋反,圣上有旨,赐死!”其中一个黑衣人勒马上前去,接着又有许多黑衣人蠢蠢欲动的上前。

此刻,为首的黑衣人却轻轻一抬手臂。

身后一群人立马止住了动作。

“大人。”众黑衣人拱手朝那人抱拳。

“此事我来解决,你们去处理临安王姬妾。”那为首的人冷冷道,一声的幽寒让众人打了一个寒噤。

众黑衣人面面相觑后颔首离去,那为首的人在高头大马上逗留片刻。

转身下马,落地无声。

他凝着就站在不远处,一身素白色中衣,披着灰色长褙子,一头墨发簌簌披沥于肩际的卿夜闵。

卿夜闵握着玉笛站在那处,他手中依旧握着他那柄玉笛。

许久倒是卿夜闵先开的口,他微微勾唇道:“来者终是客,若是不嫌弃进我房内坐坐。”

那人说道转身离去。

来者是客……来杀他的也是客吗?孤苏郁微勾唇角,若是别的杀手定会在第一时间内解决掉这人,又何必跟他废话。可他终究是个不称职的杀手啊……

走在前头的主人见那人没动,脚下步子一顿,回过头来,淡淡道:“我不会武功,屋内也没有机关陷阱。”

他说道转身进了房。

片刻的迟疑,孤苏郁斗笠下的眉头微蹙,他微低垂下头随着卿夜闵进了屋内。

屋内的确没有机关,也没有陷阱,卿夜闵也的确不会武功。

昏黄的灯影,屋中的炉子上还煮着茶,孤苏郁轻轻抬起斗笠下的脸,卿夜闵已坐在了床榻前。

孤苏郁绝美的凤眸微缩,目光停留在那床榻上那幼小瘦弱的身体上。

一个看着两三岁大的男孩子,似乎是病了……

正当孤苏郁努力的分辨着这个男孩到底是哪里的问题的时候,那男孩醒来,紧张的瞧了一眼四下,目光落在卿夜阙身上,惊慌失措的大眼里的惶恐如潮水一般的退去。

“嘤嘤……”孩童喉咙里发出几声沙哑的音来。

“浔儿,好些没?”卿夜闵抚摸着那孩童的小脑袋,目光之中满是怜爱,他柔声道,“若是好些了,便继续睡吧。”

那孩童乖巧的点头,许久之后又沉沉的睡去。

卿夜闵给那孩子掩好被子,他起身依旧是那般静静地,淡淡的。

他步履间无声无息,他走至孤苏郁面前,沉声跪地。

孤苏郁身影一僵,似乎一切来得并不突兀,都在预料之中,他并未有多大得怔动。

“卿浔是我独子,我甘愿赴死,请你保他一命,我求医问道许多人都言他活不过十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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