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晚上陆云杉送了晚餐来,可是他拿着筷子只动了两下,就再也没有胃口了,主要是因为一个人吃饭一点食欲都没有。
这一个月来,每天一直都是秦子心在陪着他吃饭,哄着他喝汤,他已经习惯了餐桌上有她,这一下子没有了,他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陆云杉因为他把秦子心赶走了,和他生气,所以气呼呼的把晚餐放下就走了,临走时还狠狠的丢下一句:“陆振东,你会后悔的。”
他的确是后悔了,其实在听见门外传来声响的那一瞬间他就后悔了,只是因为林欣还在这里,他当时装腔作势着,极力控制着自己没有追出去。
迅速的把林欣给打发走,只是告诉她改天会给她一张支票的,因为今天他的包不在身上,支票也不在身上,所以没有办法支付她的演出费。
吃不下东西,他干脆什么都没有吃,晚上医生来问了问他的情况,然后叮嘱着他一定要吃药,还说这段时间因为吃那味中药的缘故,他的情况比之以前要好一些了。
吃药一向是他的苦差事,秦子心来了后,他几乎没有管过自己的药了,反正每次她都会帮他准备好,而他只是乖乖的吞下去就是了。
今晚他自己折腾,一大堆的药,这样那样的,他看着就烦,而最烦的是那种一颗半两颗半的,他就弄不明白,为什么非要弄个半颗什么的,害的他还要用手去辦。
折腾了半个小时,才把西药给折腾完,然后是那味又苦又臭的中药,他用温水冲好,然后捏住自己的鼻子,闭上眼睛把杯子端到了自己的嘴边。
咕噜咕噜的往嘴里倒,可是,那味道太苦太臭,他根本就受不了,捏着鼻子的手一松,嘴一张,还是全数的吐了出来。
他即刻跑到洗手间,对着洗手池用水洗漱了好久才停了下来,望着镜子里自己那略微有些苍白的脸摇摇头。
他知道为什么吃不下这味药,因为少了一味药引子,而她的嘴她的唇包括她口腔里的津液,就是他的药引子,每次喝药,都是从她嘴里喝过来的。
他一个人默默的把房间收拾好,泥瓦罐的杯子碎了一地,这个杯子是秦子心专门托她的外公从成都寄过来的,说四川人有讲究,喝中药要用瓦做的杯子或者碗,这样病才好得快。
他虽然知道这些都只是一种民间的说话,完全没有任何的科学依据,可是她总是这样细心,一点点细节都注意到,然后尽量的去做。
一个人没有人陪着说话,没有人陪着看电视,他觉得房间空荡荡的,心里也可空落落的,往天这个时候,她的身影总是在眼前晃动,可今天,到处都没有她的影子。
他躺在床上,拉过被子把自己的头捂住,希望自己能赶紧睡着了,因为睡着了就不用去想她了,可以很快的把这个夜晚度过去。
可是睡不着,不管他用什么样的方式,也还是睡不着,最后不得已按了呼叫器,护士几乎用最快的速度跑了过来。
“陆先生,请问哪里不舒服?”护士神色紧张,倒是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
“我睡不着,帮我拿两片安眠药。”他冷冷的丢了这句话,然后大手一挥:“赶紧去拿。”
“对不起,陆先生,”护士态度非常好,还对他微微弯了弯腰:“医生已经交代过,你的病不适合吃安眠药。”
“可是,我睡不着,我就是要吃……”他孩子似的的嚷着。
护士已经不再说话,再次对他微微的弯腰,然后退了出去,显然是不会帮他拿安眠药的。
安眠药没有要到,他气得把呼叫器扔在地上,结果又响了,护士再次跑进来,非常耐心的把呼叫器捡起来帮他挂在墙壁上,然后又安静的转身离去。
他终于消停了,知道逼护士也没有用的,于是把整个房间的灯全部关掉,再把落地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不让一点光线透进来,让自己整个的沉入到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去。
这样黑,这样暗,他又紧紧的闭上眼睛开始数羊,可是,依然还是睡不着,因为秦子心像个无孔不入的精灵,总是在他脑海里浮现。
所以,当手机里传来那首:“你最爱的是我/还以为差一点走火/却带来属于我两个的烟火/美得我没话说……”
他整个人几乎从床上弹跳了起来,在这黑漆漆的夜里,手机在那里安静的唱着歌,而那一闪一闪的绿光,却像极了希望的之光。
他有些激动的抓起手机,迫不及待的按下接听键,还没有等对方开口,即刻问了句:“子心,你现在哪里?”“请问是陆振东先生吗?”.
回答他的是一个陌生的男声,陆振东手里捏着手机楞了一愣,然后还是本能的回答:“是的,我是陆振东,请问你是谁?怎么会拿着秦子心的手机打电话?”
“我是巡逻的警察,我们在立交桥下看见了喝得醉醺醺的一个小姐,然后从她包里翻出了一个钱包,发现里面有你的证件,我们怀疑这个小姐是个小偷,可没有想到她手机的通讯录里也有你的名字,所以想要确诊一下……”
“你们现在哪里?”陆振东迅速一边朝门口跑去一边追问:“赶紧把地址告诉我,哪个立交桥?把地址给我说详细一点……”
等陆振东赶到立交桥下时,两名警察还等在哪里在,秦子心坐在哪里,身边放在两瓶二锅头,一瓶已经去了一大半了,另外一瓶还没有开。
而秦子心整个脸红红的,一看就知道是醉了,何况她身边不远处还有一摊污秽物,想必都是她吐出来的,真够丢人的。
陆振东气得脸色特青,两警察手里拿着他的证件又把他本人对照了一下,觉得没有错,然后把他的钱包和秦子心的包一起交给了他。
“年轻人,有什么事情好好的商量,不要动不动就吵架,她这喝醉了,幸亏遇上我们了,要死遇上坏人了,真有个什么事情就麻烦了,赶紧把她领回去吧。”
陆振东连连点头,又跟警察说了谢谢,警察便骑了巡逻的摩托车走了,他弯腰把还坐在那里低着头的女人给拉起来,然后三两下给塞进自己的车里去。
子心吐了也还没有迷糊到不认识人,她坐在副驾驶座位上还歪歪扭扭的问他:“你的那辆28钢圈的自行车呢?”
“你就不能安静一下?”他低吼了一声,然后迅速的启动自己的车。
秦子心喝醉了也能感觉到陆振东的怒意,她摇摇头,算了,不跟一个刚刚被警察训斥了的男人计较,何况这男人还穿着一身的病服,看来应该是从床上直接爬起来就下楼了,连衣服都没有换一下。
秦子心觉得胃里难受,好似在翻江倒海一般,其实她也没有喝多少二锅头,买了两瓶,可她酒量不行,只喝了半瓶就再也喝不下去了。
主要是她空腹喝酒的过,虽然吐了不少,胃里依然痛的得难受,好似痛的地方不止是胃,还有离胃很近的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