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佳……”风扬一震,席佳榆她神智不清了吗?
“佳佳——”梁韵飞幽深的凤目里闪过一丝锐利的星芒,心痛难忍,“我在这里陪着你。”
风扬盯着梁韵飞冷毅的侧脸:“梁先生,佳佳她悲伤过度,在逃避现实,你难道还跟着她一起逃避吗?这样对佳佳不好,万一走火入魔,她会神智失常的。”
梁韵飞却冷冷地看向了风扬:“就算她真的疯了,这一辈子都不清醒,我都会陪着她。”
“不,阿姨把佳佳交给了我照顾,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不会松开她的手。”风扬也不示弱,其实也是不想辜负席母的托付,而非真的要在他们之间插一脚。
“佳佳爱的人是我,不是你,她不会要你照顾她的。”梁韵飞眉头深锁,眸子幽暗。
“我……”风扬眼角一转,震惊地看着席佳榆拿起了一旁的水果刀,未说出口的话已经卡地喉咙里。
010如果你在天有灵,告诉我谁害了你
风扬和梁韵飞争论之际,眼角余光瞄到了席佳榆拿起了床头上的水果刀,紧紧地握在了手里。
席佳榆泪眼迷蒙,看着母亲安睡的模样:“妈,既然你无法再陪着我,那么就让我来陪你,我不要和你分开。”
说罢,她便将水果刀往自己的颈边动脉上抹去,而风扬和梁韵飞都已经回过神过,加是上宁峻笙的提醒,他们两人都连忙伸手去阻止席佳榆。只是梁韵飞伸脚绊了一下风扬,所以他先行上前握住了席佳榆的刀子拉离了她雪白 的玉颈。不过在这之前,席佳榆已经把自己的颈子割破了,虽然不深,也足以鲜血淋漓而落,染红了她雪白和肌肤,就像妖冶的花一般盛开。
“佳佳,你不是一个人,还有我陪着你。”梁韵飞这一声拉回了席佳榆些许理智,也让齐子阳清醒了一分。
梁韵飞眸光温柔似水,就这样看着她,目光一寸地游移在她的脸上。想要用深情的目光唤醒她,给她支持和力量。
席佳榆有瞬间的恍神,然后又悲伤绝望地道:“你不要再管我了。我妈说的话你还没有听清楚吗?以后就是风扬照顾我。”
“不管谁照顾你,我都会陪着你。”梁韵飞依然顾我的承诺。
席佳榆看向他握着刀口的手,刀刃已经割破了她的手指肌肤,刀子上属于她的鲜血和着他的一直滴落在地面上。席佳榆皱起了眉:“你放手。”
“不要再伤害你自己了。”梁韵飞没有放手,温柔地劝着她,“你这样拿子伤害你自己,比割我的肉还疼。佳佳,别这样好吗?你一向是一个坚强的女孩子,这一次你还需要再坚强一点。阿姨的事情需要人处理,总不能让她一直这样,是吧?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阿姨考虑。”
席佳榆一听,却又是满眼的泪和痛楚,疼得小心的压抑着大口大口地呼气,依然无法缓解这身体上的痛苦,额头上汗水沁出,颗颗豆大。
“乖,松开,刀子很危险的。”梁韵飞诱惑着她,伸手另一只手去拨弄她握刀把的手。
席佳榆缓缓地松开了手,双手满是鲜血,赤红一片,把那寒光闪闪的刀刃上也染成上了胭脂的色泽,她的身上的盛开着血红的牡丹,极致而美丽。
席佳榆踉跄着后退着,脚下虚浮,身体一软,就这样栽倒,呼吸紊乱了节奏,感觉眼前天眩地转,沉重的黑暗向她压来。她深呼吸一口,觉得空气都化成了针刺在了胸口,没有一处不疼。
她扭头看着母亲,两步上前站定在母亲的床前,那拼命逼回去的泪水又像是汹涌上涨的潮水,簌簌落下,她用手背去抹泪,却越来越多,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妈……妈……”席佳榆趴在父亲的身上,无法压抑地失声痛哭,直到眼泪流干,哭到喉咙沙哑。
“佳佳,别哭了,让阿姨安心的走吧。”梁韵飞扶着她的肩,心疼的不得了。
这么多年来,席母是席佳榆唯一的精神的支柱,两人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她对母亲的依赖非常高。而且她走上交际名媛之路也是因为父亲的债,母亲的病,否则她不会自毁清白。现在母亲不在了,她也就没有什么期盼了。
宁峻笙上前:“让护士盖布吧。”
“不要……”席佳榆摇头挣扎着想要挣开梁韵飞的拥抱。
“别让阿姨不安了。”梁韵飞双手紧紧地将她圈在怀里。
席佳榆看着将白而盖在席母身上的护士:“能不能让我来,我替我妈盖。”
护士点了点头,松开了手,白布已经拉到了席母的胸口处。梁韵飞这才松开了席佳榆,她不舍地看着母亲,仔细地看着她的容颜,想把她这最后的模样刻在自己的心版上。然后她颤抖着双手拉起白布往席母的脸盖上,母亲的模样一寸一寸消失在了她的眸子里,而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失去意识坠落在了无边的黑暗里。
“佳佳——”梁韵飞及时紧紧地抱住了她下落的身体。
梦里,席佳榆看着母亲微笑着和她说再见,叮嘱她要好好地和风扬在一起,她就放心了。然后她转身离开,那身影缥渺如纱,席佳榆伸手想去抓住母亲却扑了一个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消失在自己的面前,却无能为力。
她趴在地上痛哭着,无助、孤单、迷茫、怨恨……
画面一转,她看到了梁韵飞,他的胸口开着一朵狰狞的血花,把她的瞳孔映红,抬手一看,她的素白的双手已经是沾满了鲜血,顺着玉白的十指淌落,把她雪白的裙子也染红了。而梁韵飞的墨眸仿佛幽深的古井,深不见底,里面涌动的全是满满的悲楚,看得让人心碎得想落泪。
再一变化,风扬穿着洁白的西装,手里拿着鲜花和钻戒在她的面前直直地跪了下去,对她说:“佳佳,嫁给我吧。我会好好爱你,一生一世,这也是妈的遗愿。”
席佳榆被这些画面折磨地不安,在睡梦中都很不安稳,洁白和额头都沁出了汗水。她嘴里也在不停的呓语着:“妈……妈……”有泪水从眼角一直流淌不停,湿润了发鬓。
她的世界里黑暗一片,有的只是冰冷的绝望……似乎已经没有可以醒来的理由。她就任自己这样一直沉沦在黑暗里,不想面对布衫。
席佳榆一直这样昏迷不醒,梦里被这样的的画面给纠缠着,体温也是忽高忽低,呓语不止。看得守在她身边的梁韵飞和风扬都心急难受。可是他们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心里难免慌乱。
“妈,不要丢下我,妈——”她嘤嘤哭泣,眉心皱得不成样子,脸色苍白到透明,都是对母亲不舍的眷恋。
席佳榆的双手在空中挥舞,想要抓住什么。十指却空空的什么都抓不住一般。
守望在她病床边的梁韵飞一把握着她的手,她指尖的力量很大,指甲掐得他手背出了血痕,可是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佳佳,我在这里,别怕。”
他温言软语的诱哄着她,替她擦着冷汗岑岑的额头,她憔悴不堪地样子就像没有生气的布偶,让人心疼。他的眸子暗而沉,像是千年的古井,深幽到无法看到底,也无法看到这一片黑暗背后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