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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虞我嫁(565)+番外

“这高绍阳忒过分了!”不远处,赵栎在自家妹妹被高承烜搭讪时没有作声,这是因为他知道赵桃媗绝对不会吃亏,也压根不需要他帮忙,但这会看高承烜纠缠上盛惟乔了,就是皱眉,“他其实根本没有怀疑恒殊兄的身份,不过是找个借口占盛三小姐的便宜,好羞辱恒殊兄罢了!此人有武安侯做靠山,哪怕事后事情闹大了,他顶多陪个不是,盛家也好,宁威侯府也罢,都拿他没法子。人家盛三小姐的名节,倒是说不定就这么被他给败坏了!”

说着就要走过去阻止。

未想他才移步,忽听一声尖利到了变了调的惨叫!

赵栎保持着迈步的姿势,目瞪口呆的看着突兀倒地、还抱着自己手臂翻来覆去打滚的高承烜:“他怎么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非但令赵栎一惊,高承烜的小厮更是吓的把竹筹都扔了,扑上去想扶他起来:“公子!公子!公子您怎么了?!您不要吓小的啊!”

只是高承烜这会儿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歇斯底里的挣扎着,那小厮不过十五六岁年纪,尚未长成,哪里扶的动?还因为挡在高承烜打滚的路径上,差点也被绊倒在地,一时间闹了个手忙脚乱!

“好像……盛大公子拍开了他去扯盛三姐姐的手?”这一幕令整个不夜阁一楼都是一静,一时间众人都有点不知所措,竟没有立刻上前帮忙。

赵桃媗紧攥着手中锦帕,两眼发直,高承烜撇下她去兜搭盛惟乔时,她是一直看着的,说实话,方才盛睡鹤拍开高承烜的手时绝对是轻描淡写,跟春日里走在湖堤上、遇见挡路的柳条花枝,随手一拂似的,完完全全看不出来用力的痕迹。

但前一刻还一脸戏谑轻松的高承烜,却仿佛被毒蛇蛰螫似的,几乎是瞬间哀嚎出声,跟着竟不顾仪容仪态的满地打滚起来!

赵桃媗愣愣道,“他……他这是想讹诈?!”

不然,就那么轻轻一拂,换做小孩子都受得住,怎么就闹成这样了?

但……

不应该啊!

高承烜虽然看起来人品不怎么样,可好歹是孟氏的嫡亲外孙,高家也是江南有头有脸的人家,这样的门第出身,他当众搭讪赵桃媗、又试图拉扯盛惟乔,也还罢了,怎么会亲自效仿市井妇人的撒泼行径呢?

这传了出去,丢脸不丢脸的?

高承烜怎么也是号称“江南第一才子”的,再怎么想坑盛睡鹤……至于用这样的法子么?

实际上不止赵桃媗这么想,被盛睡鹤挡在身后的盛惟乔见状也急了:“你这人怎么这样?!非亲非故男女有别,你好没规矩的上来对我动手动脚,我哥哥不过打开了你的手而已,你就这呼天喊地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怎么你了呢!”

就跟周围的人求助,“你们方才可看见了?我哥哥真的只是拍开他想扯我的手而已!”

时下的风气还是可以的,虽然这里的人方才都听说了高承烜的身份,但见盛惟乔一个娇娇弱弱的女孩儿家目光恳切的望过来,好几个人都下意识的点头,还有人说了出来:“确实那位盛公子就拍了一下……这位高公子是怎么了?该不会有什么宿疾之类的发作了吧?要不要赶紧扶他起来看看?”

说这话的人乃是一番好意,一则为盛家兄妹作证,二则却是提醒高承烜身份非同寻常,不管是不是盛家兄妹导致他这样的,如今最紧要的是别让他出什么岔子!

只是为了猜谜,没少看杂书的赵桃媗闻言受到提醒,脱口道:“他该不会有癫痫之症吧?!”

“癫痫就是俗话里说的羊癫疯!”不远处的黄无咎神情平静气度高华,完美的保持着“低调朴素谦逊有礼”的仪态,忽然出声,看似解释,但眼中一闪而过的戏虐,显然说明了他此举八成是为了落井下石,温言道,“在下以前读过几本医书,医书里关于羊癫疯的记载是这样的:发作时,病人往往大叫一声,昏倒在地,四肢抽搐,两眼上视,口吐涎沫【注】……”

他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下,才意味深长的继续,“还有……失禁!”

话音才落,无论男女,都下意识的看向高承烜身下……这一看,果见高承烜打滚的区域,青砖地上似有些异常的颜色,仿佛水渍。

“……”如赵桃媗等女眷赶紧转开视线,羞恼之余,不知道是心理使然还是事实如此,一时间都觉得这阁子里气味都有些古怪了。

有带着香囊的,甚至下意识的将香囊凑到了鼻端轻嗅。

“快!”索性这时候,门口那老掌柜总算醒悟过来,边将袍角朝腰带里塞,边快步走过去,厉声招呼阁中小厮帮忙,“羊癫疯发作时容易咬断舌头,快取帕子来,给高公子口中塞上!”

“我家公子没有羊癫疯!!!”不夜阁的掌柜、小厮,七手八脚的把高承烜扶起来,不待他说话,就一口气塞上三条帕子,之前被自家主子弄的灰头土脸的小厮总算缓过气,顿时就跳脚了,指着盛睡鹤怒斥,“定然是你对我家公子做了手脚!我家公子身子骨儿素来康健,怎么可能有那样的病症!?”

【注】嗯,百科的。

第二百四十二章 倒打一耙

盛睡鹤还没回答,这时候黄无咎却端着副名医的架子和和气气的补刀:“这位小哥,你有所不知!这羊癫疯呢,发作的情况因人而异,有的自幼有之,有的却是年长之后才会猝然爆发……就算你之前伺候高公子时,他一切如常,但以后嘛……”

“就是!”赵栎这时候也走到盛睡鹤身边,他可没黄无咎那么客气了,瞪着那小厮,开口训斥道,“人家黄公子是蜀中神童,他所谓读过几本医书,不过是谦逊之言,必然是于歧黄之术有心得的,你一个给人做奴才的小子,什么东西,也敢质疑?!方才那一幕,咱们这里这许多人都看的清楚,恒殊兄不过为了阻止你家公子轻薄他妹妹,打开了他那只不安分的手而已!你家公子就算是豆腐做的,那一下也不该反应如此激烈吧?!”

“他要不是发病,难道堂堂武安侯嫡亲外孙,还是在存心敲诈不成?!”赵桃媗笑眯眯的给自家五哥补充道,“这可实在要叫我们大开眼界啦!”

不夜阁的掌柜叹了口气,正要请他们去后头厢房里谈,免得打扰其他人猜谜,未想这时候盛睡鹤忽然幽幽开口:“其实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此人才是假冒真正的武安侯嫡亲外孙、江南第一才子的名头,意图利用武安侯、江南高氏甚至当今太后娘娘的权势,装病讹诈钱财!”

因为这里的人,除了黄无咎跟高承烜的小厮外,都没见过高承烜,闻言皆是愕然,看向还在不住挣扎的高承烜,脸色都古怪起来。

唯独盛惟乔,怔了怔之后,下意识的抓住了盛睡鹤的袖子:虽然她也觉得,这人方才那么轻轻一拍,根本不可能造成什么巨大的伤害,更遑论了高承烜那么激烈的反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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