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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虞我嫁(829)+番外

“……”盛惟乔无语道,“一群乌合之众,哪里来那么多的神箭手?!还水鬼,你以为可以从咱们看不到的地方一路悄悄潜到船下的水鬼,会是庸手?这样的精锐,是会随便舍弃的吗?!你虽然是个侯爵,可是从来没有来过南方,谁那么大仇要这样处心积虑的弄死你啊!”

郦圣绪坚持道:“小心驶得万年船!”

盛惟乔闻言懒得理他了,站起身,准备带上菊篱,自己去甲板上吹吹风。

不想却被郦圣绪扯住衣角,苦口婆心的劝道:“康昭啊,你也悠着点!所谓财色动人心。你看看你长的这么水灵灵的,万一去外面被人家海匪发现,本来不打算对咱们动手的,结果为了你就冲上来了,这不成了红颜祸水了吗?”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肯出去了。”盛惟乔听了这话,注视着他片刻,缓缓道,“你是怕你的花容玉貌被海匪看上吧?”

“好心提醒你,不听算了!”郦圣绪恼羞成怒的放开她,“我这叫玉树临风英俊潇洒!什么叫做花容月貌!!!”

盛惟乔哼道:“你有本事跟我上去三楼换身女装,下来之后谁说你没我好看,我名字倒过来写!”

“呔!我堂堂男儿,怎么可以穿戴妇人之饰!”郦圣绪愤然拂袖,“你这是故意在侮辱我!念在你年幼无知不懂事的份上,这次不跟你计较……但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了!!!”

……两人这么吵吵嚷嚷的,日子不知不觉过去,即使是海上,天气也是一日比一日更热了。

虽然船上备了硝石制冰,然而时间进入六月之后,骄阳日渐酷烈,即使房间里搁上三五个冰鉴,仍旧暑气难消。

以至于郦圣绪很快把“万一有神箭手、万一有水鬼”的担忧扔到了脑后,恢复了之前三不五时要去海里泡一泡的习惯。

这时候最郁闷的就是盛惟乔了,她所住的舱房位于海船的顶层,本来是最好的位置,视野开阔,采光明亮,但现在这季节,却成了海船上最热的地方,哪怕一天到晚不停的放冰鉴进来,依然有种身处蒸笼的感觉。

如此盛惟乔只好每天天一亮就起身,避到底层的舱房里去乘凉。

郦圣绪看到了,就建议:“要不康昭你也去海里泡泡呗,我跟你说,可凉快了!你要是担心男女授受不亲,那就以海船为界限,你一个人选一边,咱们在另外一边,也不许人在船舷上偷看你,不就成了?”

“……我倒是想!但船上有会水的女眷么?”热的奄奄一息的盛惟乔有气无力的白了他一眼,说道,“我跟我的丫鬟可都不会水!这么着,下海里去不是找死么?”

就叹了口气,“这会儿也只能指望早点回去了。”

她说这话的当晚,正在门窗紧闭放满冰鉴的舱房里翻来覆去难以入睡时,忽然听到一阵笛音,悠扬婉转,带着欢快之意,传入室内。

“这是谁在吹笛?”盛惟乔微微一怔,暗忖,“容睡鹤那班杀才八成是没工夫学这类才艺的,难道是郦圣绪那边的人?不过夜半三更的,底下人就算有什么兴致,却哪儿敢在这时候擅自吹奏,扰人清梦呢?”

左右睡不着,盛惟乔索性披衣而起,走过去推开舷窗,想要确认笛音是不是从郦圣绪的舱房里传出来的?

谁知道她才开窗,笛音忽止,上头猛然坠下个黑影,不待她失声尖叫,一只手已迅速捂住她嘴,另一只手,却拿着紫竹笛,轻轻敲了敲她脑袋,低笑道:“乖囡囡,你要不要跟我一块到上面来乘凉?”

盛惟乔定了定神,才发现是容睡鹤从船定倒挂下来,顿时大怒,拨开他手,在他胳膊上狠掐了一把:“叫你吓唬我!”

“这怎么能是吓唬呢?这是惊喜啊!”容睡鹤一脸无辜,忽然将紫竹笛朝腰带里一插,伸臂揽住她腰肢,略施巧劲,就将女孩儿整个从舱房里搂抱出来,盛惟乔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视线中泛着粼粼银光的海面与漫天繁星交错颠倒,旋即落到男子盘坐的膝头!

惊魂未定,盛惟乔下意识的张嘴想要声讨他的突兀之举,唇上一热,却见这人已含笑吻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此刻宁谧夜色的影响,容睡鹤这次的吻格外温柔细腻,像江南的烟雨逐渐沾湿花蕊,又仿佛巧手的匠人精雕细琢着传世的珍宝,这样犹如和风细雨的温存,配合着船身的微晃与星夜的璀璨静默,让原本气恼挣扎的盛惟乔,渐渐的放松下来,最后甚至主动的迎合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女孩儿的呼吸逐渐急促,容睡鹤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舔了舔嘴角的银丝,微微一笑:“乖囡囡。”

除了少数场合外,他一直都是这么喊盛惟乔的。

但兴许是刚刚这个绵长的吻的缘故,这会儿这一声,却充满了缱绻之意。

盛惟乔莫名的有点胆怯,躲开他灼灼的目光,掩饰的打量了眼四周,说道:“夜里果然还是外面风凉些。”

这晚不是月中,所以没有满月。

然而满天星子点缀的夜空,仍旧为面前的海面披上了一层银白的霜色。

茫茫霜色中,海船宛如母亲臂弯里的摇篮,被轻柔的浪涛推着,缓慢而有节奏的摇晃着。

夜露不动声色的降下,消弭了白日的酷热,与海风一块扫涤出阵阵清凉。

虽然说不是头一次在海上过夜了,但盛惟乔还是第一次看到眼前这样的景象。

以至于她不禁有些出神,都没注意容睡鹤回答了什么。

“……乖囡囡?”而容睡鹤低头凝视着女孩儿的面容,星光与月华为她本就精致的面容镀上了一层清冷,原本就白腻如雪的肌肤,此时此刻望去更仿佛玉琢,莹然生辉;浓密纤长的羽睫下,波光潋滟的杏子眼里满是新奇与赞叹。

因为是睡到一半起身查看动静的,盛惟乔这会儿满头青丝未束,水一样散了容睡鹤满身,她仰头看月时,侧脸的弧线完美无缺到似不沾人间烟火,叫人疑心仿佛会随时乘风归去。

容睡鹤下意识的抱紧了她,轻声道,“好看么?”

“好看!”盛惟乔这才回过神来,偏头朝他笑了笑,眼底光彩流转,颊侧梨涡隐现,差点让容睡鹤再次吻了过去。

但女孩儿跟着就竖起手指,抵住他唇,“所以让我多看看,别吵!”

容睡鹤失笑了一下,张口在她指尖轻轻的咬了咬:“好!”

他将怀中的女孩儿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也跟她一块望向了面前的景色。

不同于盛惟乔第一次看到夜幕下的静海。

生长玳瑁岛的他,这样的场景是看的多了去了。

然而却好像也从来没觉得这一幕有什么特别?

而此刻,容睡鹤只觉得心中说不出来的平静与温馨,似乎苍茫天地,只他与盛惟乔。

仿佛岁月在此停驻,刻画出永恒的模样。

第四百二十章 父女团聚

宁谧之中,盛惟乔不知不觉靠在了容睡鹤怀里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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